陈予鹤的衣角被女孩拉着,一直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巷子里很多树木,将这个巷子围绕的密密麻麻,看不到一点缝隙,让人觉得恐惧。
两人走到尽头,看到一扇破旧的铁门。
陈予鹤走过去,推开铁门,里面是墓地。
陈予鹤和女孩在墓碑前面站定。
陈予鹤的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的神色。
"爸,我来看你了。"陈予鹤说,"您还好吗?"
女孩站在陈予鹤旁边,小声的问:"哥哥,叔叔是怎么去世的啊?"
"嗯。"陈予鹤点点头,说,"他在我七岁的时候,因为一次车祸去世了。”
女孩听后,眼眶红了,哽咽地说道:"叔叔,您好,我是予鹤哥的妹妹纪霏,今年11岁,这么久才来看您,希望您不要怪罪才好。"
"哥哥,为什么我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是你爸啊?"纪霏问。
陈予鹤淡淡的说:"你们是一家人,她没有必要告诉你。”
纪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看着陈予鹤,眼眶有些泛红。
"哥哥,你不要不开心。"
陈予鹤微微垂着眼帘,说:"谢谢你陪我来,你先回家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纪霏看出陈予鹤有些难受,她咬了咬唇瓣,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纪霏跟他招手,“再见,予鹤哥。”
她转身离开,陈予鹤站在那里。
他伸手扶住墓碑,感受着冰冷的墓碑的触感。
"爸,你还好吗?"陈予鹤喃喃自语道。
"爸,对不起。"
陈予鹤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纪霏,她跟我很相像,你也不用担心,妈妈那边一切都很安好,纪叔叔把他照顾得很好,我这边也一切安好,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纪霏离开之后,陈予鹤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傍晚时分,太阳渐渐消失在天际,他才慢悠悠的转身离开。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事情来。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
他回到家,浑身已经湿透。
外婆着急的看着他,连忙拿出毛巾往他头发上擦,“小鹤,带了伞怎么还淋得这么湿?小心感冒。”
“外婆,您别担心,我没事的。”陈予鹤勉强撑着笑脸。
“好了,我去放洗澡水,洗个澡再睡吧。”
外婆叮嘱他。
“好。”
陈予鹤走进欲室,水珠从身体的曲线滑落,热水从沐浴头喷涌而下。
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滴从头发间流淌,划过他的脸庞,带给一种让人一股清流。
……
他挟着水汽从欲室里走了出来,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外婆走进房间看到陈予鹤坐在床上,便问:"小鹤,今天去哪里玩了?今天回来这么晚?"
陈予鹤抬起头,看向外婆,“今天是我爸的头七,和纪霏去看了一下爸爸。"
外婆听到陈予鹤提起他父亲,叹息一声。
"唉......你爸爸的死,我真是感到遗憾。"外婆说道,"还有你妈妈,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真的狠心。"
陈予鹤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不要怪你妈妈,毕竟当初,你妈妈也是逼不得已才生下你的。"外婆又叹了口气。
"不怪她。"陈予鹤说,"我能理解妈妈。"
"你能理解最好不过了。"外婆欣慰的笑了笑,"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好。"陈予鹤点点头。
夜深人静。
夜风吹拂着窗帘,发出呜呜的声音。
窗外一轮圆月挂在高空,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月光洒在屋内,给这个屋子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银灰色的光晕。
黑暗中的陈予鹤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烈的收缩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睁开双眼,眼底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陈予鹤醒了,但是他并没有动弹。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着窗外传来的虫鸣鸟叫声,心中一阵烦躁,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他记忆犹新。
他和纪霏一起去墓园祭奠陈振邦。
他起身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撑起笑容。
陈予鹤咬着一块面包,走进客厅,拿了一瓶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来到教室,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话,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直到上课。
下课后,林栖若立马人卦起来昨天的事,很好奇,她问道:“予鹤,你昨天一起的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
陈予鹤听后立马不淡定,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回答道:“你想太多了,我不谈恋爱,哪来的女朋友?那是我妹……”
“……”林栖若脸上略显尴尬,“不好意思啊,眼睛瞎了……。”
陈予鹤努力扯岀一抹笑,并未说什么。
“对了。”从林栖若这几天观察来看,陈予鹤好像不开心,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予鹤,你最近一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没有,谢谢关心。”
方斯延看着陈予鹤僵硬的笑容,他拿岀手机给陈予鹤发了一条消息。
——阿鹤,你最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陈予鹤看着方斯延发来的消息,不禁眉头一紧。
陈予鹤心中一阵纠结,不知如何回答方斯延的问题。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输入回复。
——方斯延,其实最近我有些困扰。
——阿鹤,你能告诉我真的是太好了,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困扰,如果什么事让你困扰,就跟我说,有些事也毕竟过去了。
方斯延的话让陈予鹤感到温暖和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
——你说得对,方斯延。我会试着放松自己,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陈予鹤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阿鹤,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度过这个低谷,如果需要任何帮助或者聊聊心情,记得随时找我。
陈予鹤微笑了一下,看着手机,回复了一句“好”字。
上课后,这一节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唾液飞沫到坐在第一排的同学脸上。
陈予鹤即使听不懂讲得是什么,但他还是跟着数学老师的思路走。
陈予鹤在课堂上集中注意力,尽力跟上数学老师的讲解。
尽管他对数学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他知道学习是必要的,而且在学习过程中也能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
数学课上,陈予鹤偶然瞥见方斯延坐在教室的另一边,他正认真地听讲。
陈予鹤心中暗自想着,或许和方斯延一起学习和成长,也能给自己带来新的方向和动力。
数学课结束后,陈予鹤和方斯延一起走出了教室。
路星鸣又看着陈予鹤和方斯延,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昨晚折了100个星星,放在他桌上。
上面贴着一张便签条,写着:
[小企鹅,你在我这里永远有台阶下,永远有温暖的拥抱,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能做你的最佳听众。]
路星鸣第一次这么关心一个人,虽然这句话是在百度上查的,但也包含了他的真情流露,结果这家伙却跟别人走了。
路星鸣觉得,那天在街角,他不应该让这家伙离开,就该留住这家伙。
他不知道那些女孩儿有没有机会,但至少他不希望看到这家伙再被别人骗走。
方斯延和陈予鹤一直朝前走,两人都沉默无言,只听见风从耳朵边吹过的声音。
走了大概五十米,陈予鹤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有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你是谁?"方斯延问,语气中带着警惕。
他已经发现,陈予鹤一直盯着前面的人看。
陈予鹤转头,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程文杰,你又想干嘛?"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吗?"程文杰反问。
"……有病。"
"既然没有,那你看着我干嘛?"
"......"
"你们两个站住!"程文杰怒斥道。
"程文杰是吧,我们好像没惹到你吧?"方斯延拦在了陈予鹤面前。
"我说过,我是来找陈予鹤的,请你不要多事。"程文杰冷哼一声,目光却落在方斯延脸上,说道,"我想跟你聊聊,如何?"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聊的。"陈予鹤毫不犹豫拒绝。
"我想跟你谈的是你,跟他没关系。"程文杰指了指方斯延。
陈予鹤看了方斯延一眼,问程文杰道:"你想说什么就快点儿说。"
程文杰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不过,在说之前我要提醒你,你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你不仅白忙活了,还会耽误很多重要的事情,我建议,你先跟我来一趟吧。"
陈予鹤皱眉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那可不行,我们要换个地方谈。"程文杰摇了摇手指头。
陈予鹤对方斯延说道:"我去去就回。"
方斯延点了点头。
程文杰带着陈予鹤到一个拐角处,说道:"好了,这里没人了,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说吧。"
陈予鹤问道:"你要说什么?"
程文杰露岀一股欠打的神情,看着陈予鹤说道:"我想说什么?当然是让你不要纠缠路星鸣了啊!"
"......"
陈予鹤沉默了几秒钟,说道:"程文杰,你有病吗?"
程文杰冷哼一声,说道:"有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陈予鹤问道:"那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程文杰看着陈予鹤,把陈予鹤抵到墙角,鄙视着他说道:"呵,路星鸣那个蠢货,一天围着你转,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么死皮赖脸,一直追着你跑?"
陈予鹤皱眉看着程文杰,不悦道:"你有完没完啊,我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路星鸣有你这种朋友真倒霉。"陈予鹤说。
程文杰伸手抓住了陈予鹤的衣领,将他压到墙壁上,咬牙切齿地说道:"陈予鹤,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他不应该有这种情感。”
陈予鹤用手抵住程文杰的胸口,皱眉说道:"程文杰!你有病就赶紧去治!不要在我这里瞎比划!"
程文杰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像我这样的人,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只有像我这样的人,他也才是这样的人。
陈予鹤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莫名其妙,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因为我根本没把你当一回事。"
程文杰冷哼一声,说道:"你没有,不代表他没有。"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陈予鹤不耐烦了。
"你以为你跟他真的没有关系?"程文杰反问。
"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瓜葛,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陈予鹤反手
推了推程文杰,说道,"你让我很不舒服,以后请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程文杰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陈予鹤没有回答程文杰的问题,只说道:"如果你想挑拨我和路星鸣的关系,麻烦你不要拿我开刀,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花点儿时间在学习上。”
程文杰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陈予鹤,看来你真的很自信啊。”
“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太自负,你以为你能够斗得过路星鸣吗?不,我不妨告诉你,你根本没办法跟他相比,你注定只能沦为他的踏脚石,所以你最好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文杰的话,让陈予鹤非常不爽,他怒道:"程文杰,你说够了没有?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程文杰说道:"来呀,我求之不得呢。"
"你找打吗?"陈予鹤说着,举起拳头。
"我就等着,我倒是想看看,你敢不敢打我。"程文杰挑衅地说道。
陈予鹤气得脸色铁青,刚想挥舞拳头打程文杰,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陈予鹤和程文杰同时扭头,只见林栖若正站在两人身后。
陈予鹤松开拳头。
程文杰转身说道:"我没做什么,只是想跟这位朋友聊几句,没想到这位朋友不配合,硬要往墙上撞。"
林栖若冷眼瞥了程文杰一眼,说道:“程文杰,你又抽什么疯?"
程文杰说道:"我抽疯?你才抽疯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他说完就甩手进了走廊深处。
陈予鹤转身说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林栖若淡漠地说道:"你没事吧,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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