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辛意上班时有些心不在焉，寇凡好几次发现对方在走神。
她划着滚轮椅子凑到辛意身边去，带着八卦的语气：“辛姐，你今儿不对劲啊？”
辛意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但是眼神飘忽：“哪儿不对劲？”
寇凡说不上来，鼻子像小狗似得嗅了嗅：“你换洗发水了？”
辛意之前的洗发水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今天却是很常见的玫瑰花香。
“嗯，昨天家里的用完了随便去超市买了一瓶，你闻出来了？”
“这个忒普通，还是你之前那个好闻。”寇凡点点头。
“那我再换回来。”辛意见寇凡的注意力被洗发水味道吸引并没有发觉其他的才松了口气，“上午让你写的报告写完了吗？”
“啊……欣欣好像叫我呢。”寇凡心虚急忙滑着椅子离开。
辛意昨天的衣服穿不了，今早顾津舟让助理按她尺寸买了套通勤装送来，很大众的款式，所以并没有看出来她昨晚没有回家，不过寇凡鼻子灵，没想到居然能闻出洗发水的味道。
辛意勾了缕发丝缠着自己手指上嗅了嗅，这种花香好像是有点浓烈，不太适合她。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有未读的信息，辛意指纹解锁，点开短信：“下班接你吃饭？”
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虽然没有备注但是辛意一下就猜出了对方是谁，甚至她都可以想象出顾津舟说这话的语气，低低沉沉的带着点性感的痞劲儿。
她耳垂发烫，似乎还带着昨晚灼热的温度。
辛意纠结的咬唇，点出手机键盘回复：“今晚要加班。”
“恒信从不要求员工加班，有没有兴趣跳个槽？”
“那你要去和我老板商量。”
顾津舟靠在办公室的软椅上挑眉看着辛意的回复，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他回复：“短信费挺贵的。”
辛意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微信搜索了对方的手机号，结果搜出来居然发现这个微信号在前两天添加过她，不过她并没有同意。
辛意回想了一下那个时间，好像是戴朝跑来小区纠缠她那会儿。
顾津舟既然早就有了她的微信号，偏偏要暗示她，让她主动加他。
恐怕是在介意她没同意的事情。
辛意笑了下，配合的点击添加，等着的对方同意。
【辛意申请添加您为好友，是否同意？】
顾津舟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怀，才品尝了一次当然不可能就此知足，可惜辛意不是那种爱傍尖儿的女人，不然他今早不会放人走，又或者在她下班时直接开车到新和楼下。
总之不会在这里跟她玩这种你来我往的猫鼠游戏。
不过辛意这样的女人也偏偏给了他新鲜感，像是冒险者发现了一座新的高峰。
顾津舟点了同意，不过也没再给辛意发任何消息。
辛意看到微信里蹦出来的“你已经和[]成为了好友，可以开始聊天啦！”。
她没改备注，点进了顾津舟的微信朋友圈，里面分享的尽是些名酒，有些照片里可以窥得大概是在南城的某些高档酒吧，辛意没怎么进过酒吧，不过顾津舟爱去酒吧，她也不觉得稀奇，他要是爱在家里修身养性看书陶冶情操，她才觉得奇怪。
退出微信辛意将手机放回桌上，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
——
六点从公司下班离开，辛意打车去了燕达广场，老板娘告诉她杯子已经烤好了，让她有空来取。
她说加班不过就是哄骗哄骗顾津舟而已。
“来了？”老板娘新烫了羊毛卷，心情不错的把东西从柜子里给辛意取出来，“你瞧瞧怎么样？”
辛意扫了眼，她那四不像烤出来还颇有抽象艺术气息。
“挺不错的。”她笑了笑，把东西重新包好用用印着陶艺馆logo的纸袋子拎着离开。
顾津舟要的狠，她今天上班一天身体都还有些不适，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家好好休息，连晚饭都不大想吃。
一楼有家蛋糕店，辛意在里面办过张会员卡，蛋糕香甜的味道弥漫，她怕晚上饿的胃疼，进去挑了块红丝绒蛋糕让店员包起来。
结账的时候余光向外瞥，恰巧看到穿着深色外套的男人身边跟着了女人一起乘直梯上了二楼，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男人当然是顾津舟，女人她没见过，穿着过膝的长靴渔网袜。
辛意抖了抖，替对方觉得冷。
“谢谢。”她收回视线拎过蛋糕盒朝店员道谢，眉眼比先前冷漠一些。
——
小区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花店，小黑板上写着“深夜玫瑰特价，十元一束”。
有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出来，用勾子勾住卷帘门看起来像是想要打烊，辛意过去买了一束特价玫瑰花，小老板很高兴，还送了她一只郁金香。
“下次再来啊！”
辛意拎着袋子抱着花进小区，路过保安室的时候，想起来王大爷之前拿着棍子挺身而出的英勇举动，从花束里抽了一只玫瑰，透过窗户插了进去。
进了家门她将东西全都堆到茶几上，转身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半杯水下肚干涸的身体得到滋润重新复苏。
辛意脱了外套进卧室找身宽松衣服进浴室洗澡，再出来时天色已经昏暗，她开了客厅的灯，盘腿到沙发下的地毯上坐好，一个一个拆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
四不像扭曲抽象，她把它摆在了自己客厅的小书架上。
顾津舟做的马克杯烤出来很像是那么回事，但是辛意已经有了喝水的杯子了，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道理，随手把它塞进了茶几的底层，下次去花鸟鱼虫市场买盆多肉回来，正好可以用种在这个马克杯里。
反正顾津舟也并不在乎这个杯子的用途和去处。
玫瑰花用洗好的花瓶装了起来摆在茶几上，花瓣得到水的滋养绽放的很漂亮，辛意用叉子挖着红丝绒蛋糕一口一口吃着。
房子里太安静，她用ipad搜出来《武林外传》随便哪一集随手播放，又去冰箱里拿了上次喝剩的梅酒。
这个空间里立马就热闹了起来，花香裹挟着甜蜜的蛋糕和清冽的梅子酒，熟悉的人物台词，听了不下一百遍可再听时还是很好笑。
梅子酒见了底，辛意打了个嗝，慢吞吞的从地毯爬回沙发上，用脚尖勾了珊瑚绒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眼睛眨了几下最后拜于发酵的酒精和困意闭了起来。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来电把人震醒，辛意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胡乱的摸了一通，没摸到才睁开一条缝，见手机在茶几上皱眉伸出胳膊去探，她睡得迷糊，没留神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这下可是彻底清醒了。
“喂？”她拿过手机接通，扰人的震动声终于消失。
“睡了？”
顾津舟听她嗓音喑哑，像是刚睡醒，他抬手腕看了看时间，才刚九点。
新和正常六点下班，她九点早就已经睡了。
顾津舟想通了关键，气笑了。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能，怎么不能？顾总日理万机还有空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辛意裹着毯子像个蚕蛹，她点了点黑屏的ipad，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充电线在书架倒数第二层的收纳盒里，辛意估算了一下距离。
算了，懒得动，等下睡觉之前再充吧。
顾津舟不答话，辛意听他那边有人声，想起来那个穿渔网袜的女人。
“顾总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电话费还挺贵的。”
服务生进门将打包好的寿司套餐放在桌上，然后关上门离去，顾津舟听辛意说话夹枪带棒，慢条斯理道：
“谁惹着你了？火气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