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雾眨巴眨巴眼,挠挠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房妙爱现在突然去睡觉了。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姐姐为了救哥哥太累了吗?所以现在才要去休息吗?”
“对,姐姐现在太累了,所以在睡觉。”白照笑得温和,却让他身边的吴府医心里发凉。
破雾点点头,“嗷嗷,那等姐姐休息好了,我再去找姐姐。”
他突然骄傲起来,挺着胸脯拍了拍,“姐姐让我守着院门,我一个人都没有放进来!”
白照宽大修长的手抚在破雾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破雾真的特别厉害,帮了你姐姐很快,她醒过来看见你将她给你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好,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破雾激动的脸浮上一层粉色,希冀看着白照,“真的吗?”
“会的。”白照道,“现在已经不用守着门了,破雾回房间玩好不好?”
破雾点了点头,搬起自己坐着的小凳子蹦蹦跳跳回房间了。
外面嘈杂的声音一直就没有停过,房妙爱白照和破雾说话,外面的得不到回应,现在已经在商量着要不要翻墙进来,或者强制打开蒹葭院的院门了。
吴府医拦在白照身上,“我一会儿吸引住这里人的注意,你偷偷从后面翻墙离开。”
外面的人迟早都要进来,那么人进来,若是白照躲在院里和房间里,保不齐就会有人发现,还是先离开的好。
吴府医这么想是对的,这样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
白照吐出一个充满坚毅的字,他拉开挡在自己身上的吴府医。
“那你想怎么办?你不是着急去和房妙爱成婚吗?现在回去写婚书,进宫禀了皇上,这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吴府医自认为是按照白照现在的想法在说。
房妙爱是承宁公主,上又无父母亲长,婚姻嫁娶一事肯定是要过了皇上那里的。
“不用,先和丞相说一说。”白照说着打开了蒹葭院的院门。
吴府医愣了一下,房妙爱的婚事为什么要和丞相说?
就算之前说要认义女,可现在不也没真的认下来?
他一个愣神没有阻止住白照,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蒹葭院门打开那一瞬间,外面的声音一下彻底的停了下来。
丞相小姐率先反应了过来,指尖颤抖指着白照,疾声厉色:“承宁公主竟然不顾礼法,将姘头随意带人丞相府中来?如此不顾得尊卑体统!这是要翻天吗!”
白照听见她说话,看着她微微笑了,带着一丝询问意味:“丞相小姐?”
丞相小姐看着他的神情,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但硬是让自己给忍住了,她拧着眉头绷紧身体,“是我,如何?”
白照微微颔首,下一刻异变突发。
谁也没看清白照的动作,等众人包括丞相小姐自己回神的时候,白照依旧站在原位,手中多了一把沾了血的软剑。
胸前本就沾上他自己点点血迹的衣衫,现在被更大面积的新鲜的血所覆盖。
丞相小姐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倒下的时候眼中皆是难以置信,想说什么,嘴里却只能发出“咳……咳……”粗粝的声音。
她的喉管自己断了。
脖颈处有一道绕了一圈的深可见骨的伤。
周围的人一片寂静无声。
丞相听到房妙爱因吃他送的酥山而中毒,便知道其中肯定有大问题,过来也只不过带了自己的心腹。
丞相小姐用着“身边嬷嬷中毒,自己害怕”的借口带着几个人跟了过来。
丞相带来的人没有丞相的发话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反应,至于丞相小姐带来的人纯粹是被吓傻了。
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做什么反应,甚至害怕下一刻自己也同丞相小姐一样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杀了。
路上原本也有其他人想要过来看热闹,被丞相让人拦了,那些下人知道轻重,发现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事情也就都远远躲了。
他们虽然确实想要知道房妙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点。
房妙爱身上的波折许多,从丫鬟到公主许多人也是看不惯的,现在中毒他们又觉得可惜。
毕竟同他们一样都是下人,这么短的时间成为了公主,还没有享受到却因为中毒性命垂危。
他们生出一点感同身受来,好似是他们从下人一跃成了主子,没有享受却要魂归西天一般。
不过,也幸亏之前破雾在府中一句跑一句哭喊,现在没有人怀疑蒹葭院最开始中毒的另有其人。
蒹葭院前,丞相看着白照神情不明。
白照丢了手中的软剑,溅在脸上的血擦也没擦,上前两步走到了丞相面前。
有些先杀了丞相小姐的前科在,白照一动,尽管丞相没有吩咐,他身边跟着的人立刻都警惕了起来,只待丞相一声令下,就一起上将白照控制住。
白照却没有如众人想的一样做任何伤害丞相的动作,他一撩身前的衣服,径直跪了下来。
他身姿挺拔,面色淡然,即使跪下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屈服。
众人心里都在想,他这是又在做什么?
跟在白照身后的吴府医现在已经彻底呆住了。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白照就这样走到了众人面前,还一言不合将丞相小姐杀了?
丞相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还只是现在原地看着?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吴府医忽的在心里冷笑了声,看来是都疯了。
事情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看戏。
如此想着,他也不担心了,大大咧咧斜依着蒹葭院的外门。
在一众人里面,他的轻松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吴府医甚至觉得,现在有把瓜子就好了。
白照跪在地上,声音清晰明亮:“扬州白氏白照求娶丞相府小姐。”
他的话如同一个炸药包丢在了人群里,猛地炸了开。
在场除了丞相的人的视线,在地上刚被白照亲手杀了的丞相小姐和白照身上移动。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陌生的人到底在承宁公主那里受了什么样的磋磨,竟然能疯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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