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精

听到迟凛正在赶过来,本来计划的好戏是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江稚鱼索性也不装了,两手一摊,看着何漳微笑道:“你之前见过我吗?”

他很好奇这个问题,仅凭那天酒局上的一面,何漳就打起了他的主意?色字头上一把刀,何漳混到这个地位,不可能不明白。

究竟是人□□望还是这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漳没说话,直勾勾盯着江稚鱼看。

“既然何总没打算说实话,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江稚鱼把那天的照片递给何漳,后者瞳孔骤缩。

“你怎么会有的!”何漳气得目眦欲裂,心里猛然反应过来,“那天的人是你!”

江稚鱼撩了撩眉眼的发,大大方方承认:“是我。”

“那又怎样?你干出这样的缺德事还不允许我说了?”

今天,他就要好好修理这根老黄瓜。

“你说,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你会是什么下场?”江稚鱼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等等。”何漳连忙拉住江稚鱼的袖口,被人一下子扯开了。

“别动手动脚的。”

何漳神情一僵,随即讪笑道,“小江总,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更何况,方安和科永合作在即,你这样做,对方安也没有半分好处,倒不如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有话好好说。”

江稚鱼耐心告罄,摆手道:“何总还是跟后面的媒体朋友说吧。”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拉力,何漳死死拽住了江稚鱼的后衣领,一把掐住雪白的脖颈,眼神里充满了狠毒与阴鸷。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一起陪我下地狱吧。”何漳狰狞地笑起来,“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江稚鱼只觉得脖子一点点被收紧,伸手紧紧攥住何漳的手腕,“你这个疯子。”

“唔……”

空气越来越少,意识越来越涣散,他挣扎着拿起兜里的东西,一把砸向何漳的后脑勺。

玻璃罐顿时四分五裂,连带着里面的液体溢到地毯上,带着一股莫名的甜腻味儿。

何漳痛呼一声,连忙去捂后脑上的伤口:“我弄死你!”

江稚鱼努力咽了下口水,喉咙传来阵阵痛感,他眼神冷冽,利落干净撩起衣袖,“谁死还不一定呢。”

双方很快扭打在一起,江稚鱼年轻,身形灵活,动作间丝毫不示弱,几个回合下来,何漳没有占到多大的好处,反而气喘吁吁地被逼到桌角。

眼神一瞥,看到角落的小型刀,寒光凌冽。

这是你逼我的,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江稚鱼一只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伸手拍了拍如同丧家之犬的何漳,问:“谁下地狱?”

没听到回答,下一瞬间,一柄尖锐的铁片刺破表面的平静。

何漳爆发出一声怒吼:“去死吧。”

分秒之间,根本难以反应过来,江稚鱼本能地闭上双眼。

下一秒。

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迟凛身上的,他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砰!”

江稚鱼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何漳呢?

这是怎么回事?几秒钟的时间,人间蒸发了?

江同学一脸问号,抬头一看,靠,真是迟凛,想起自己做的事情,江稚鱼眯起眼睛,对,他还是装死比较好。

“受伤了吗?”迟凛问。

江稚鱼抬起脸,看起来十分虚弱:“脖子痛。”

迟凛低头看去,原本白皙的脖颈此刻一道明显的青痕,甚至有些发紫。

他摸了摸江稚鱼的头,把人轻轻放到沙发上。

“你该死。”

江稚鱼有些疑惑,迟凛是对何漳说话吗?

这时,床底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

江稚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人什么时候去床底下了?被迟凛踹的?哦,那可真是太惨了。

另一边的何漳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差那0.1秒,他就能将那把刀插进江稚鱼的心脏,让知道那件事的人永远闭嘴。

可惜,半路冒出个迟凛。

何漳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爬出来,强撑着一口气倚在床沿,看到毫发无损的江稚鱼,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口老血喷出,晕死过去。

……

看到这一幕,江稚鱼继续躺在沙发上装死,两只手交缠在一起,仔细看嘴唇有些发抖。

没过一会儿,警察直接走了进来:“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市民举报此房间涉嫌色情交易。”

迟凛看向在沙发上“虚弱无力”的江稚鱼。

江稚鱼:“……”不是他干的,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啊。

“人在这,你们带走吧。”迟凛毫不客气地把晕死在一边的何漳推了出去。

警察互相对视一眼,拉起何漳走了。

还特别贴心地关上了门。

迟凛走到沙发旁,摸了摸江稚鱼的脖子,问:“疼吗?”

“疼,不过,值得。”

听到这话,迟凛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麻麻的,他坐到江稚鱼身旁,小心翼翼地搂住人,看到那道伤口,所有的一切都抛得远远的,只剩下满腔的怜惜。

这个小呆子。

“对不起。”迟凛道。

江稚鱼抬眸,问:“为什么和我道歉?”

迟凛没说话。

因为太自大,因为没有保护好你。

迟凛把人搂起来道:“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这话,江稚鱼开始挣扎起来,“我不去医院。”

迟凛害怕再扯到他身上的伤口,晃了晃怀里的人,轻声道:“好,不去,不去。”

房间里原本甜腻的香味,此刻慢慢淡去,只剩下微微的幽香,泛起暧昧的气息。

江稚鱼吸了口气,哇哇塞,好香呀。

只是,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

……

啊!完了!这不是他打算用在何漳身上的香精吗?什么时候碎了?

江稚鱼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他刚才好像把那个玻璃罐砸到何漳脑瓜子上了。

“那个,我没事了,要不我们先走吧?”江稚鱼扯了扯迟凛的衣袖,弱弱道。

赶快走赶快走,一旦等到香精全部散发出来,那就完球了。

迟凛看着他,一把将人搂起来放到床上,嗓音轻柔:“明天再走,你休息一会儿。”

江稚鱼从来没有见过迟凛那么温柔,和从前一点点都不一样,脖颈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江稚鱼的神情越来越涣散,仿佛要永远沉溺在一场名为温情的美梦里。

他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像是八成熟的樱桃,带着一抹腼腆害羞。

迟凛看着身下的人,想起初见的时候,江稚鱼也是这样泛红的脸颊,像是软乎乎的果肉,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他一点点低头,看着那张微红的嘴唇,迟凛喉结滚动,好漂亮。

江稚鱼的漂亮不是那种娇娇软软的,而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美,让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沉醉在其中,然后发出一声喟叹,这人真好看。

套房内,只有空调嗡嗡的声音。

迟凛伸手捏了捏,ruarua的,那抹疼惜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种更为深层的感情,缓缓溢出胸膛,和房间内的幽香缠绕蔓延。

江稚鱼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度,一伸脚蹬掉鞋子,双腿在大床上乱滚。

他问:“迟凛?”

“在呢。”

江稚鱼傻傻地笑,大胆地伸出一只手,“你真好看。”

“有多好看?”

……

江稚鱼丝毫不吝啬眼底的欣赏,“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迟凛轻笑,却在听到这样夸奖的话时心尖猛地一颤,连带着心跳跟着直线上升,体温越发高。

“我热。”江稚鱼伸手去扯身上的衬衫,“我有点烫。”

迟凛眼神微眯,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尽管套房内23度恒温,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江稚鱼看起来比他更严重,只见他眼眸含情,身体泛红,从脸颊缓缓向下,细长的脖颈,弧度优美的锁骨……

看到这,迟凛眼底一抹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以为只是自己又犯病了,原来,不仅仅是这样么?

“抱抱我,好不好?”江稚鱼双手一下搂住迟凛的后背,嗓音糯糯的,双腿忍不住攀住某人的腰身,还跟着晃了晃。

迟凛身下一紧,汗珠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双手紧紧攥住江稚鱼的手腕,不让他的手乱摸。

“抱抱我嘛,求求求你,抱抱我。”江稚鱼手被钳制住,只能通过示弱企图要到上面人的一丝怜悯。

迟凛擦去他额头的薄汗,想要起身。

“你别走。”江稚鱼急地伸腿夹住想要离开的热源,“迟凛,你别走。”

一瞬间,迟凛直接僵在原地,像是刚刚装饰完的雕塑。

身下的小家伙却是个急性子,眼见自己久等不到心心念念的拥抱,自己蹭地坐起身,一把搂住了迟凛的腰身。

心脏连接的另一端,也是心脏。

扑通,扑通。

迟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传来的心跳,他的手有些发颤。

他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唯独在感情上,的确是两眼一抹黑,没有一点点经验。

良久,迟凛伸手拥住略有些瘦削的身躯,修长的手掌在单薄的脊背上来回摩擦,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鹿。

“不走,迟凛不走。”

听到这话,怀中的人放下心来,将下巴贴在迟凛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你好香啊。”

漫不经心的暧昧比瞻前顾后的浪漫更能打动人心,一句轻飘飘的话像是紧箍咒准确无误地闯进迟凛的内心,原本就是奋力压制下来的**再次升起。

他一个使劲,成功重新将人压到身下。

江稚鱼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里,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不给抱抱了?

看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迟凛一个无比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手指摸向衬衫纽扣时,江稚鱼敏感地颤了颤,连带着发出一声嘤咛。

这正人君子,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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