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苔下班回来，看见谢林照吹着空调，裹着小被子，盘腿坐在沙发床上……手里还捧着那本什么三天无理由的书，周苔淡定地把因为开关门飘过来的小花往回推，然后自然地换鞋：“小花挂的这个位置选的不好。”

谢林照头也没抬：“怎么说。”

周苔坐过来坐在了另一边，指点江山：“鞋柜这一侧，正好是门朝外开的方向，小花太轻了，这样一开一关会跑出去。”

闻言谢林照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说：“也是。”也不知道这骗子书里有什么黄金宝藏这么吸引人，谢林照看都没看他一眼，又就低下了头，“哥，你帮我给小花换个位置吧。”

周苔沉稳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动手。”

谢林照这才看了一眼周苔，说出来的话跟推卸责任的渣男一样，理所当然地指使着：“哥，你买的，你负一半责。”

周苔没说话了，浓密的剑眉稍稍上挑，起身，又往门口走。

他把小花从这头换到了那头，系在了电视机旁边的植物根茎上，这下小花飘起来跟植物一样高了。

谢林照盯着他换完了才又低下头研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养了条狗呢。

是吧气球小花。

隔了会儿，谢林照又开始理人了，“哥，你说我写小说搞搞副业怎么样。”

周苔坐在他旁边，语气淡淡地：“哦。”

谢林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做了个嘴型。

书——

周苔默了一两秒，又说：“我没了解过，也很少看小说。不过你想的话可以试一试。”

谢林照也没了解过，他只是看过，把书合上抵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那我等会问问我朋友。”

“你朋友是干这个的？”周苔伸手，弹了下正对着他的封面，语气充满质疑问。

就差问他“你交的是正经朋友吗”的感觉了。

谢林照不明所以，他的视线顺着弹的方向望过去，长睫毛低垂，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小一层阴影——卖出爆款。

“不是，我朋友他还算是正经写小说的。”

就是那位说谢林照自讨苦吃的句号君，本名陈述，他们高中是同一个理科班的，陈述这人成绩不错不爱说话，是真正的沉默寡言，不是周苔这种。

所以当时知道他写小说，而且不限类型，谢林照就，还挺惊讶的。

他脑补了一下陈述冷着张脸，张口闭口，家人们听我一句巴拉巴拉……这样那样的煽情，没忍住乐了起来:“他要是真能干出来去这种开讲座的话，我一定要去凑热闹。”

谢林照笑倒了，头撑着周苔的肩膀，书不知何时被他放在了一边，周苔面不改色地帮他收到了离他很远的一旁。

“为什么？”周苔看他笑了一会儿，才问，像是好奇。

他对谢林照的朋友圈认知为零，所知甚少，知的部分也不是从谢林照这边了解的，而是通过他姐。

谢林照笑得也差不多了，直起身也没发现他的爱书不见了:“因为他沉默寡言。”

又寡言上了怎么。

谢林照还嫌不够似的补充了句:“是真的不爱说话。”

……不寡言的周某沉默了一秒:“我能理解沉默寡言的意思，倒也不用再说一遍吧。”

谢林照朝他眨了下眼，表情无辜极了。

倒显得周苔这人小心眼。

.

周苔今晚没做饭。

他们点的外卖，他去厨房切了个水果，苹果苹果苹果……还是苹果。

谢林照少爷一样，换了一个姿势瘫在沙发上动都没动，看见周苔端出来了，少见地懵了一两秒:“不是说吃个水果拼盘儿吗？”

他记得冰箱里还有别的啊。

谢林照说:“哥，我想吃菠萝。”

周苔没在第一时间转身去厨房，他先把盘子放下来了，“红苹果拼青苹果拼黄苹果。”

水果拼盘。

颜色不一样就是拼了。

谢林照匪夷所思:“……你厉害。”

但他还是:“哥，想吃菠萝。”

怎么不叫我喂你呢。

周苔插了小块苹果放自己嘴里。

下一秒皱了下眉，好酸。

吃到青的了。

周苔端着菠萝切好的菠萝，谢林照在他走进的时候，举着手机屏幕给他看:“这个游戏看着好像挺好玩的，咱们之后可以试试。”

他顿了顿，把盘子茶几上，如实回答道:“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没怎么玩过游戏，技术一般。”

“喔，我也一般。”谢林照也不怎么玩，不过他刷到感兴趣的会玩几天，他从他哥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吃了块菠萝，然后才问:“那你平时休息的时候都干什么？”

周苔不看小说不打游戏不喝酒，就只抽烟，甚至连抽烟大多也只是在压力大的时候才来一根而已。他仔细想了想，照旧坐在了谢林照旁边：“健身吧。闲了就去健身房，累了就回来。”

谢林照瞥了眼周苔的身材，嗯这也不是很意外。

“那你呢？谢林照。”周苔像是突然好奇了起来。

谢林照短暂地思考了下:“很多啊，玩魔方，打球，转扇子……乱七八糟的都有吧。”

他喜欢尝试很多东西，思维跳脱，除了非常非常喜欢的事情会坚持下去，其余的大都是三分钟热度。

“魔方？就那种三行的吗。”周苔问。

“嗯嗯，不过三阶，哦，三行的那种有几步还要看看公式，四行的正方形比较熟练。”谢林照说。

“为什么四阶的比较熟。”周苔笑了一下，这次叫对了。

“因为多的听起来帅。”谢林照答。

他说起这个，颇为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尾巴:“我可以教你哦，哥。我很有当老师的天赋。”

“怎么说。”周苔说。

“咳，因为我当时把前后左右的同学都教会了。”谢林照清了清嗓，摸了下鼻子，“……用时一节课。”

周苔愣了愣，周蔚然说过谢林照当时在重点高中的重点班里，他还以为学霸上课都是专注挂的。

谢林照眼神飘忽了一下，而后想起来自己高中毕业快两年了，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高三的时候上课无聊偷偷学的。当时被同桌他们看见了，就让我教。”

周苔看着他，不那么明显地又笑了，“那就拜托我们谢老师了。”

“哼哼，没问题。”谢老师弯着眼一口答应。他乐意带着周苔一起，他想的很好：“等哥学了魔方之后，再陪我玩双人游戏。”

周苔说：“嗯，陪你。”

这次明显了很多，他不吃苹果了，凑过去吃了口菠萝，眉毛压了压，眼睛里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谢林照伸手也拿了块菠萝:“所以不要不开心了。”

周苔僵住。

一两秒后，他咽下去菠萝，说:“没有不开心。”

“那今天是什么。”谢林照说

周苔没说话。

倒是谢林照继续说:“哥在闹脾气吗。”

“没有。”周苔闷声说。

“有也可以。”谢林照看过去，黑亮的眸子盯着他，微微弯着。

周苔又不对劲了。

.

谢林照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晚上梦见自己写了本书，评论里读者们跟他探讨：“为什么这样？这不符合物理的主观能动性吧？”

“这个光影的描述好像不对哎。”

谢林照猛的惊醒。

不是，光什么的先不说。

主观能动性不是哲学概念吗。

他写的什么啊，猴子说话统治世界吗难道。

但猴子都说话了有思维了怎么不能说他已经是进化成人了，怎么就不符合了。

谢林照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反正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想法了，心有戚戚然，给他的冤种朋友发了消息。

-这么多年你辛苦了啊。

尽管不明所以，但陈述回的很快。

【。：？】

什么辛不辛苦的，他连问都没问发生了什么，冷漠的眼里只有钱。

【。：适应辛苦的，直接打钱吧，谢谢。】

【不搞哲学：那不行，我最近在啃哥，怎么能慷他人之慨呢。】

【。：。】

【。：你这个名字怎么回事。】

谢林照摸了把脸。

【不搞哲学：一言难尽，不提也罢……对了你现在住哪儿，我给你邮本书。】

陈述这次回的慢了点，过了会消息才发过来。

【。:什么书。】

谢林秒回面不改色地打字。

【不搞哲学:好东西。】

周苔出房门的时候，谢林照坐在餐桌前，表情恹恹地，那本书还在旁边看着像魔怔了一样。

他的脚一顿：“……”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谢林照抬头：“哥。”

“我决定放弃副业，直接找工作。”

虽然不知道一晚上谢林照经历了什么，周苔看了看谢林照手边的书，又看了看谢林照，迟疑地点了下头：“……嗯，行啊。”

他对谢林照就没什么不行的事情:“那这本书你打算怎么办。”

扔了吧，周苔想说。

谢林照微微一笑：“送人，不要浪费。”

周苔嘴一抽。

不要浪费什么。

不浪费纸吗。

但是送出去也挺好的。

这书本来就不行。

“送谁？你那个朋友吗。”他猜了一下。

“对。”

“送吧送吧。”周苔说，“邮费我出。”

这章会修。

（来晚了一个小时，轻轻下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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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给我忙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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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