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三十章 阴阳五行都在老天的掌握之中(下)

战智湛浑身哆嗦一下,借着积雪的反光,诧异地认出了这个目光如炬的人原来是在老独一处饺子馆有过一面之缘,大案队的队长,“埠头八兄弟”中他的二哥“武二郎”武友义。

战智湛一紧张,他的“鉴妖真睛”睁开了,看到了武友义身穿紫色袍服,不怒自威的元神。只见武友义的元神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奇异。战智湛心中一喜,暗想道:“原来二哥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钟馗钟正南投胎转世的!”

“二……二哥,你……你咋来……”战智湛结结巴巴的。紧张过后,随之就是浑身颤抖。

“哼!海哥就一准儿知道你个臭小子今天指定要上这旮沓来。是海哥怕你个臭小子除害不成,反把自己的小命扔在这旮沓,这才特意千叮咛万嘱咐的嘱咐我跟着保护你!你以为我真的能掐会算呀!”武友义手持旋着消音器的手枪,十分不满的抹搭了战智湛一眼说道。

“海哥咋……咋知道俺……俺上这旮沓来?”战智湛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制止颤抖。

武友义犀利的目光盯了战智湛片刻后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吃年夜饭要讲礼貌,连不吉利的话都不能说。可你倒好,心不在焉的匆忙吃完饭,魂不守舍的编了一个啥‘回学校和同学守岁’的理由。就凭海哥猜不透你的心思?嘿嘿……你把海哥当成啥了?”

“二哥……俺这个……这个……”战智湛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哼……我从你们学校门口一直跟你跟到这旮沓。嘿嘿……我开着车跟了你这么远,你居然都没发现,就你这糟烂警惕性,还想当‘杀手’?照你七哥差远了!再说了,你个臭小子也没长脑子好好想一想,大年三十晚上谁家不守岁呀?‘灯下黑’要是没睡觉,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杀得了‘灯下黑’?你真把‘灯下黑’当成死人了呀!”武友义不满的说道。

“啊?二哥,这么说你也是来杀‘灯下黑’的?”战智湛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惊喜的几乎叫出声来。武友义就是翊圣雷霆驱魔辟邪镇宅赐福帝君转世投胎的,乔十八告诉他说,“丧气阴灵”要命丧于翊圣雷霆驱魔辟邪镇宅赐福帝君之手,不就是要死在武友义手里嘛。何况,乔十八还给了自己三枚“玄冥凝魄钉”,嘱咐自己先制住“丧气阴灵”的元神,再让镇宅赐福圣君从容除害。战智湛忽然感觉到这冥界为了武友义大费周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战智湛又一想,立刻坦然了。这武友义是镇宅赐福圣君,也就是罚恶司判官钟馗转世投胎,是酆都大帝派来人间执行任务来了。冥界基层这些鬼官、鬼吏、鬼卒能不尽心竭力的保护吗?

战智湛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暗想道:“这武友义的前世是镇宅赐福圣君转世投胎,那钟馗虽然刚正不阿,但是这么多年了,在冥界交下的魍朋魉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这一生早就由钟馗的魍朋魉友给设计好了,人类和钟馗的这些魍朋魉友差着一个维度,根本就无力对抗!有道是朝内有人好做官,有了这些魍朋魉友在高一个维度的冥界撑着,还有啥担心的!”

战智湛自然知道武友义的智商极高,他稍漏口风,立刻就会引起武友义的怀疑。他刚才差点说秃噜嘴,只好把话活生生的又吞了回去。这可是泄露天机的事儿,泄露天机必遭天谴。虽然憋回去很难受,但战智湛可不想干这种傻事儿。只不过,听了武友义的话,战智湛心中却不断的责骂自己定的“铲奸除恶”的为民除害计划简直是乱七八糟,比业余的还业余。

“嘘……”武友义把一个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战智湛摆了摆手。

战智湛跟在武友义后面,悄悄地靠到了门西边的窗户下边。这是一幢砖瓦结构的建筑,地基高出地面不少,所以这个窗户只到战智湛的脸部。因为窗户的玻璃上挂满了冰霜,所以无法看到里面。武友义在身上背的包里拿出一只听诊器,正好抬起头来看到战智湛奇怪的目光,就用食指和大拇指摆了一个“OK”的样子冲战智湛笑了笑。

武友义将听诊器耳塞塞入耳朵,把听诊器上的喇叭口按在玻璃上听了片刻后,示意战智湛这个房间没人。悄声告诉他这个房间应该是执勤的民兵住的,民兵今晚都回家过年去了,所以这间房子没人住。武友义又换了房门另一面的窗户听了听,然后望了望战智湛。稍具物理常识的人都会看明白,玻璃上的声波收集到听诊器的喇叭口后,听诊器内的密闭气体随之震动,而塞入耳朵的耳塞,由于腔道细窄,气体震动幅度就比前端大很多,由此放大了玻璃上的声波震动,自然就能听到室内的声音。

战智湛接过听诊器,学着武友义的样子在玻璃窗上听了听。战智湛听到了屋内响亮的鼾声。一个声音细高,另一个粗重、低沉。声音细高的应该是“丧气阴灵”的老婆。鼾声粗重、低沉的应该就是“丧气阴灵”本人。战智湛暗自嘀咕道:“奇怪了,‘丧气阴灵’一家人这是半夜吃完饺子就睡觉了,咋没守夜呢?一定是喝了大半宿的酒,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大雪,无事儿可干,这才睡下了。真是老天爷有眼,今儿个晚上,‘丧气阴灵’恶贯满盈,必死无疑!”

战智湛跃跃欲试,很想体验一下自己的《为民除害》计划中潜入目标卧室这一环节。于是,他对武友义做了一个手势。见武友义点头应允后,就快步来到房门前。战智湛掏出一把飞刀,把刀小心的插入门缝,将门内的插木挑起。就在插木落下的一刹那,被战智湛迅速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接住了。门,轻易地被打开了。

武友义右手持枪,左手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丧气阴灵”的家虽然是小二楼,但格式仍然和普通的东北农村的平房差不多。进门后是一个三四十平方米的堂屋,两边分为东屋和西屋,尽头一边是灶台,另一边是楼梯。看起来,楼房的设计水平糟透了。堂屋里十分昏暗,战智湛走了进来之后,回手轻轻关上了门。

武友义对战智湛做了一个手势,战智湛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战智湛守住“丧气阴灵”夫妇住的东屋,他自己要去楼上。战智湛有点莫名其妙,想不明白武友义上楼去要干什么,但他既然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时候又不能满足战智湛的好奇心,所以,尽管不理解,战智湛还是对武友义做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自己明白了他的意图。

战智湛心急火燎的蹲在“丧气阴灵”夫妇卧室的门口,不得不耐着性子等武友义回来。其实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但是,战智湛就好像等了好几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战智湛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暗自盘算着武友义去楼上可别出啥事儿,要是出了啥事儿怎么救他。

就在这时,“丧气阴灵”夫妇卧室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战智湛马上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惊醒了“丧气阴灵”,要坏菜儿!战智湛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他的元神“大妖山魈”吃这一吓,立刻抬起了头。

“丧气阴灵”睡梦中听到堂屋有生人喘气的声音,以为是大过年的招了贼。“丧气阴灵”心中暗骂这贼真是瞎了眼睛,居然偷到派出所所长家里来了!“丧气阴灵”拎着手枪,蹑手蹑足的走了出来,打开了房门。不料,“丧气阴灵”猛然看到一个怪物蹲在门口。这个怪物面如南瓜,目露精光,巨口如盆,牙齿疏长,喘着粗气,喉结翻滚,喘声如雷。尤其那张蓝靛脸上,鲜红的鼻梁,相比周围的蓝色,让这种鲜艳的红色更加狰狞。怪物的鼻子两侧深深的纵纹,颔下一撮山羊胡子,脑袋周围长满了黄褐色的毛,一双滴流圆的小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丧气阴灵”大吃一惊:这“大妖山魈”跑自己家来干啥?

还没等“丧气阴灵”想到用手枪,战智湛的反应奇快,双手连扬,三枚“玄冥凝魄钉”电射而出。战智湛不负乔十八的嘱咐,三枚“玄冥凝魄钉”依次打中‘丧气阴灵’的印堂、天突和膻中三穴。“丧气阴灵”晃了晃脑袋,就要摔倒。战智湛赶紧起身扶住了“丧气阴灵”,悄无声息的把他拖回了床上。战智湛边拽“丧气阴灵”边嘀咕:“咋这么齉齉膪?”

战智湛刚退回到堂屋,关上房间的门,武友义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面前。战智湛悄声问道:“二哥,都火上房了,你干啥去了?”

“我把‘灯下黑’爸妈和孩子房间的门别上了。嘿嘿……待会儿要是弄出点儿动静来,我可不愿意乱杀无辜!”武友义低声说着,伸手去推“丧气阴灵”夫妇卧室的房门。

武友义的话战智湛很理解。一个杀手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是没有男女老少的,只有活人和死人,没办法考虑是否无辜。对待任务目标最忌心慈手软,别人不死,那死人就是你了。不过,能少杀无辜,也算是“善举”了。武友义来到炕前,打开一只拇指大小的手电,照向睡在炕上的一对男女。战智湛心中佩服,暗想道:“二哥的心真细,这是要验明正身呀!”

微弱的手电光中,女人忽然醒来,猛然间见到面前的两个人和黑洞洞的枪口,惊得张嘴欲喊。武友义手疾眼快,枪口一转,“啪”的一枪正中女人脑门。

战智湛心中不忍,暗怪武友义出手狠毒,可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丧气阴灵”已经被三枚“玄冥凝魄钉”制住,战智湛眼睛一花,恍惚看到两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进得房间来,甩出铁链套住“丧气阴灵”和他老婆的魂魄。两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对战智湛躬身一揖,转身拉着“丧气阴灵”和他老婆的魂魄就走。

战智湛明白了,这是霍伦城隍庙的鬼卒前来,把“丧气阴灵”和他老婆的魂魄拘走了。没有了魂魄的“灯下黑”会怎么样呢?战智湛没想到,低沉的枪声还是让行尸走肉“灯下黑”从昏厥中惊醒。他身体猛地翻滚到一旁,跳到了地上。可是,武友义手中旋着长长消音器的手枪如影随形的顶在他的额头上。武友义一声冷笑:“你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你的死期到了!”

“武友义?原来是你呀。深更半夜的上我家来干啥?”行尸走肉“灯下黑”听出了“武二郎”的声音,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故作毫不在乎,实则色厉内荏的瞪着武友义。

战智湛对没有了魂魄的“灯下黑”还能像大活人一样说话感到有点诧异,只是觉得“灯下黑”说话时,嘴唇张得不大,有点就像豁牙子似的说话漏风。

“夜黑风高杀人夜。哼!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就凭你大名鼎鼎的‘灯下黑’外号,嘿嘿……老天爷都看你不顺眼,你今天恶贯满盈了!”武友义冷冰冰的说道。

“你想杀我?哼!你是我姐夫最器重的大案队队长了,你也跟我一样在国旗面前宣过誓。你难道想执法犯法吗?”“灯下黑”看了一眼战智湛,却对武友义气壮如牛的低吼道。

“嘿嘿……你还有脸提你宣过誓,还有脸提鲍局长……”武友义轻蔑的说着,冰冷的枪口触到“灯下黑”冷汗直流的脑门儿上。

“咋地呀?武友义你别丧良心,你是我姐夫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人就得……是人就得知恩图报!”“灯下黑”的底气明显不足,看来就差跪地磕头求饶了。

武友义冷笑了一声,斩钉截铁的说道:“嘿嘿……鲍局长与我有知遇之恩那是不假。我这次来就是替鲍局长铲除你这个想除掉又下不了手,警察中的败类、渣滓!”

武友义说到这里,战智湛心中却连叫道:“不对!不对!武友义面前这副臭皮囊确实是邓侠赫的!那邓侠赫是好伙儿的,可惜让恶鬼‘丧气阴灵’给害死了!‘丧气阴灵’已经被老子制住,被霍伦城隍庙的鬼卒带走了。这个‘灯下黑’就是没人理他,也活不到天亮了!”

“灯下黑”眼珠子一转,想竭力拖延时间:“你替我姐夫铲除我?简直笑话!就算是我犯了法,有党纪国法制裁,跟你有鸡毛关系?别说你,就是我姐夫也没这个权!”

武友义轻蔑的笑道:“这是因为有那么一些人为了讨好鲍局长,助纣为虐,这才让你得以逍遥法外这么久。当法律无法惩罚到违法者时,极端的‘侠义’手段就成为唯一的选择了!”

“你少吓唬人,我没犯法!”“灯下黑”一梗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武友义似乎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他用枪口一点“灯下黑”的额头,义正辞严的说道:“你没犯法?嘿嘿……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不算你干的那些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大小事儿,只算死在你手上的人就有四个,这还不算那两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冤魂……”

“哎呀你他妈的!原来上次督查关我是你这个王八犊子背后打的小报告……”“灯下黑”似乎这才恍然大悟,他圆瞪双眼,目眦欲裂。

“嘿嘿……这下你可以瞑目了,你还敢说你没犯法,是冤枉?”武友义冷笑道。

“灯下黑”的眼珠急速的转动着,苦思良策。突然,他趁武友义训斥他一时松懈,飞脚踢向武友义的手腕。武友义的手腕划了小半个圈,骂了一句:“垂死挣扎!”

不待“灯下黑”逃开,武友义已经“啪”的一枪正打在“灯下黑”的脑门上。武友义将枪插回腰间,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放到了“灯下黑”的尸体上面。战智湛迅速瞥了一眼,只见上面贴着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几个字:“害民者戒!——霍伦大侠。”

武友义拿起炕上的床单,倒退着边擦地板边低声说道:“这是从省报上剪下来的。”

战智湛奇怪地问道:“那为啥?”

武友义看了战智湛一眼,说道:“因为省报发行面大,不好收集到证据!”

战智湛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二哥,那……那给他家擦地干啥?”

武友义头也没抬的说道:“这是消灭痕迹,不能给人家留下任何破案的线索。”

临走之前,武友义又最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到确实没在现场遗留下什么东西,这才对战智湛一摆头。战智湛知道大事完毕,紧跟在武友义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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