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符榕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觉得眼前发黑。

上一世如果不是沐景明和顾晚晚共同使出了那一击必杀的招式,整个朝云城早已在褚楼魔界大军的踩踏下毁于一旦,结果现在男主掉线了,魔界的攻势比起之前更加猛烈,她简直怀疑自己重了个假生。

“这次选拔大会上,出彩的弟子都有哪几个?”她担心是因为沐景明改了名。

“都是咱们偷偷猜的那几个,你不从来都一猜就准吗?年哥、大壮、诗诗,还有两个跟咱们不大熟的,但看得出来实力也不错,叫什么来着……付清,夏娆。”

弟子被选中进入朝云门后,会先安排修习吐息之法和基本的防身术,等到体内的修为积累到一定程度,不需要再靠吃饭维持每天的体力时,就学会了辟谷。学会辟谷的弟子就被安排从基础弟子堂搬走,参加选拔大会,分门拜师。

所以符榕和凝萃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打赌猜测这一批弟子里谁练功比较认真,可能会在选拔大会上被长老收归门下。

凝萃说的这几个人她都有印象,并非是沐景明改了名字。她心里一阵失落,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不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凝萃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厥过去。

符榕帮她倒了杯水顺气,“竟连顾晚晚也没有吗?”

“顾晚晚连辟谷都没学会,还想上选拔大会?”凝萃吃完最后一口饭,帮符榕一起把饭碗收拾了,“我看你还没醒,再回去睡一觉吧。”

男主掉线,女主卡机,没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原本想好了这一世要好好苟着,安享晚年的符榕陷入沉思。

她推门出去又回到食堂时,大部分弟子已经吃完饭走人了,只有一些试图偷懒的还坐在座位上跟朋友聊天,符榕对这样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她熟练地走到食堂门口去,伸手拍了拍木门,“到点了,关门了!”

偷懒的弟子听见符榕这话,低眉耷眼十分不情愿的拿上剑离开了。

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姑娘,好像没听见她说话,符榕走过去,看她抽抽搭搭正在哭,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小师妹,食堂要锁门啦。”

那姑娘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用两只哭得兔子一样红彤彤的眼睛望着她,“好、好的师姐。”

说完站起来就要走,符榕却傻在当场。

谁能想象,当初入门时娴静如水,后来修为浑厚胸怀苍生,如高岭之花般不可亲近的首席大弟子顾晚晚,有一天会露出这样哭气包的一面?

她一把拉住她,“师妹,因为什么事这么难过啊?”

“小师姐,”顾晚晚提到这事,嘴唇都忍不住抽动起来,“跟我一起入门的弟子们都学会了辟谷之术去参加选拔大会了,只有我还是每天都吃这么多,我好胖,我是猪,我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呜呜呜。”

她趴在符榕肩头大哭起来,眼泪像开了闸的小溪潺潺不绝。

符榕:有朝一日顾晚晚会对我说她是猪(微笑脸)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符榕把哭个不停的顾晚晚从自己怀里拎出来,捧着她的脸帮她擦眼泪,“亲爱的这不是胖,是可爱在膨胀。”

顾晚晚破涕为笑,笑出了一个鼻涕泡。

符榕一愣,顾晚晚也被自己的操作惊呆了,一张白净的小脸爆红,慌忙跟符榕说了声“师姐告辞!”就捂着鼻子如一阵小旋风般飞速离开了。

符榕拿着抹布站在原地回味良久。

因为晚饭时间提早了两刻,她下午干脆就没走,把明天上午要用的食材摘好洗净,提前备用。以往这些工作她都习惯晚上大家休息了,在食堂外的院子里做,听着虫鸣鸟叫洗着小白菜,也别有一番意趣。

但如今魔物暗藏在朝云城中,她也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把东西准备完才行,要是让人饿着肚子练功,那未免太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发展。

在伙房干了这么多年的符榕,早就养成了老妈子心态,看哪个师弟师妹都像是朝云城未来的栋梁,自己作为辛勤的园丁有义务把每个人都照顾的白白胖胖。

说起来符榕的修为本来也不至于非要落在伙房里干活,她的灵根十分少见,是没有优势属性的全灵根。

一般情况下,水灵根的弟子修习水系法术效果会很好,除了水灵根以外,其他灵根会随着修炼逐渐萎缩,所以吐息积累的修为只需要哺育给水灵根就可以很快的进步。

但全灵根不行,除了在修习任何一种属性的法术上都没有优势以外,吐息获取的修为还需要均匀铺散给每一个属性的灵根。

这就意味着全灵根弟子如果要休息一种法术,必须要积攒五倍的修为,修炼速度大打折扣。

符榕刚得知自己是全灵根时,心情也很复杂,她父母早亡,来朝云城参加选拔几乎是抱着给后半辈子找个家的心态来的,结果却被告知自己是这种不善修炼的体质。

就在她收拾行李准备走的时候,朝云城的城主陈深却找上了她。

当时城中的长老们正暗中准备铸造周天梵音阵,却找不到足够容纳这么多修为的灵石作为阵眼,于是陈深提议借符榕一滴心头血作为引子,将她的全灵根引入灵石之中,来铸造周天梵音阵。

符榕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能留在朝云城,修不修炼她并不感冒。

赶在入夜前准备完食材,符榕正要回房,却跑过来一个人。

“符榕!”来人声音尖细,听得符榕眉心一跳。

“有事?”她回头看着秦梓莜。

伙房门口站着个穿红衣的姑娘,跟符榕眼神对视,趾高气扬地扬起下巴。

“我饿了,要吃了宵夜才能睡,你去给我做份冰糖莲子羹来。”

以前食堂开到晚上,有练功练到很晚的弟子也能吃上一口饭再去睡觉,秦梓莜就总是晚上来,但她不是因为练功,而是晚饭减肥不肯多吃,睡前又饿。

“食堂已经关门了,明天早点来。”符榕用干净的草席将自己洗净的果蔬盖好,把围裙摘下来擦擦手。

秦梓莜看她要走,顿时慌了,“我和丁蓬明日要竞争四藏长老名下的最后一个弟子名额,非常重要,要是今天晚上因为吃不饱饭没发挥好,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符榕嗤笑一声,“你自己晚上不吃,我为什么要担责任?”

“就因为你是给我们做饭的!”秦梓莜眼珠一翻,“我亥时休息,那之前把饭送到我房间里来。”

说完转身走了。

眼看着月上枝头,符榕好笑地看着秦梓莜小心谨慎的朝房间跑去,把围裙往院子里的桂花树枝上一挂,回屋吹灯睡觉了。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一只魔物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将食堂后厨的窗户掏了一个洞。

今晚在食堂值夜的弟子嘟囔着翻了个身,在梦里依然没醒。

但那掏窗户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将窗户上的碎屑扒得咯吱咯吱响,躺在床上的弟子发觉不对,揉着眼睛坐起身,借着月光往窗户那么一看,顿时瞳孔放大。

但他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待他反应过来试图逃跑时,一只手从突然从他身后掏了出来。弟子低下头,看到一只瓷白如玉的手,他五根纤长的手指被鲜血染红,此刻正握着自己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值班弟子还保持着那副惊恐万分的模样,他的尸体摔倒在地,露出他身后那个瘦削却身量高挑的人来。

那人蹲下身,面不改色的将那枚心脏放回弟子的身体中,仿佛自己只是在拼一副让他兴致缺缺的拼图,连多摆弄两下都觉得厌烦。

身边魔物喘.息的声音逐渐变大,它们嗅到了人肉和鲜血的味道。

那人脱下带兜帽的黑色披风,露出一张清风朗月般的面庞,分明还是个少年。他束着高马尾,额前留两缕发,带着几分挺拔的少年感。

但他一双眼睛却邪气横生,烟波流转,将他整个人的气质衬出一种亦正亦邪的矛盾感,仿佛披着一层引人上钩的伪装。

月色下他的皮肤很白,稍欠血色,仿佛一块浑然雕琢的玉。

少年将弟子的朝云城习服脱下来,用手轻轻一抖,衣服胸前的破洞和血迹就恢复如初。

他带着衣服进了内室,那些潜伏在四周的魔物终于得了恩典般从黑暗中如水一样流入,聚拢在值班弟子身旁。

它们用枯瘦的手撕去他的胳膊或大腿,后来的就只能拆骨折腰,没过多久的功夫,地上那具八尺男儿的尸体就被分食殆尽,连地上的血迹都被舔舐的一干二净。

得了食物的魔纷纷隐回黑暗中满足餮食,半晌,少年扶着桌角从内室走了出来。他换上了值班弟子的衣服,衬的整个人越发高挑,却也更显出他面无血色。

杀人消耗了他残存的最后一点魔气,少年察觉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过虚弱,无法行动。他沿着灶台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他已经找了她整整半月有余。

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只能出动全城的魔物,几乎将朝云城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找到了这处带着她身上熟悉气息的地方,少年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勾,面上隐约显出几分狂乱的神色。

为了找到她,他杀了褚楼,将自己体内的魔族内丹焚毁,避过朝云城阵法监视,用尽了方法,终于想到一个可以陪在她身边的办法。

那样让他心头滚烫的温暖,只有短短几天实在不够,而且这一次,他也绝不会让她再在自己眼前消失。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少年体力有所恢复,他睁开眼睛,如深潭古井般带着凉意的目光扫过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然后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毫不费力的掰下了一块木头。

他抓起厨房桌案上用来雕花的小刀,在自己掌心划上一刀,胡乱涂在木头上,仿佛毫无痛感,面不改色,全神贯注的开始就着月光精心雕刻起手里的木头。

不一会儿,一个小人的形状便初具雏形。

魔族的血带有执念,无论是诅咒还是祈愿,往往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小心翼翼的用刻刀在木头上雕琢出每一条纹路,小人形状的模子逐渐变成了一个穿着长裙的清秀姑娘。

少年满意的端详了自己的作品一会儿,凉薄的目光渐暖,然后把小人反转过来,在背后血迹最重的地方小心刻上四个字。

要喜欢我。

符榕:我的气息?是鱼香肉丝味还是红烧茄子味?

我一般都是晚上更新,白天可能会翻出来捉虫,所以白天显示更新不用管,有加更会提前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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