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片异乎寻常的“清净绿洲”,如同暗夜中唯一的光源,很快引来了对手警觉而充满敌意的目光。
商学院的主力陈锋,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眼神锐利如鹰隼Alpha,她周身散发的信息素带着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如同新伐松木混合着硝烟的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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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死球暂停时,她烦躁地擦着额头几乎连成线的汗珠,目光阴鸷地扫过文学院替补席那片“乐土”——他们的队员在安静地休息,专注地听讲惬意地喝水,啦啦队更是精神抖擞,口号喊得震天响。
再看看自己这边,替补席上的队员个个抓耳挠腮,身上肉眼可见地新增了几个红包,拍打驱赶蚊虫的动作透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士气明显低落。
一股被“暗算”的怒火“腾”地窜起,瞬间烧红了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猛地踏前一步,手臂如同标枪般直直指向林屿所在的方向,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恶意的挑衅。
瞬间压过了场边的所有嘈杂,清晰地炸响在裁判和附近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裁判!文学院搞什么鬼名堂?!那边那个‘花露水’是什么意思?!公然用信息素干扰比赛环境?!这是**裸的作弊!生化武器都搬上场了?!让她立刻滚蛋!滚远点!”
生化武器这4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针,带着尖锐的恶意,狠狠扎向那个角落。
商学院队员和部分同样被蚊子困扰得心烦意乱、比分又处于落后的观众,仿佛瞬间找到了情绪宣泄的出口,立刻群情激愤地附和起来:
“对啊!我就说他们那边怎么那么消停!跟开了金钟罩似的!原来是搞这种盘外招!”
“就是!那股味儿,隔这么远都闻着冲鼻子,熏得人脑仁疼!肯定有问题!”
“太不公平了!裁判!这不管管?!”
“让她滚出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鄙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嘈杂恶意的议论如同汹涌的冰水,铺天盖地地扑向那个石凳上蜷缩的身影。
林屿的身体瞬间僵直如被冰封的雕塑,巨大的恐惧和铺天盖地的难堪像无数只冰冷黏腻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和心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帆布包,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头垂得那么低,几乎要埋进膝盖里,单薄的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周身的信息素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起来,那原本清凉沉静的气息陡然带上尖锐的冰棱感和痛苦的防御意味,连带着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冻结了。
苏禾只觉得一股暴烈的怒火“轰”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尽了所有理智!
她甚至没等裁判有所反应,一个箭步就冲破人群的阻挡,直接冲到了陈锋和裁判面前,毫不畏惧地仰起头,挺直脊背,怒视着那个比她高壮许多正散发着强烈压迫性信息素的Alpha。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斩钉截铁的愤怒,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喧哗和质疑:
“陈锋!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生化武器?!规则手册哪一条哪一款白纸黑字写了观众不能坐在场边!
林屿同学从始至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她什么都没做!
她的天然信息素特性被动地影响了周边的蚊虫,这就像有人天生信息素是浓郁的花香引来蝴蝶,难道也算干扰比赛!
你这是**裸的歧视!是输不起!是找不到借口就开始用下三滥手段攻击别人的先天特质!
丢不丢你们商学院的脸!裁判明察!”
她逻辑清晰,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珠,掷地有声,气势磅礴,竟丝毫不逊色于对方高大的体型和Alpha刻意释放的威压。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讶、审视,甚至隐隐的钦佩。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声清晰无比带着冷冽入骨讽刺意味的嗤笑。
“呵。”
林玥疏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场边,大概是方晓晓硬拉来的。
她双手抱臂,姿态闲适却又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慢悠悠地从人群后面踱步过来。
自然而然地站到了苏禾斜前方半步的位置,形成一种无形的支援姿态。
她那双漂亮却总是盛满淡漠的眼睛,冷冷地扫过气急败坏的陈锋,像是在看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怎么,商学院的人,”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字字清晰。
“球场上赢不了,就开始玩泼脏水、人身攻击这套了?输球又输人,不嫌难看?”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侧头,像是漫不经心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汗味和松木味,精致的眉头嫌恶地蹙起。
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刻薄得像锋利的刀片,
“哦,我明白了。像你这种只会靠蛮力和信息素浓度虚张声势压人的Alpha,大概连最低等的蚊子都嫌你臭不可闻,自动绕道飞。
难怪火气这么大,原来是嫉妒别人的信息素不光不招虫,还能驱虫?啧,这倒是个挺实用的技能,可惜你学不来。”
这番话精准无比地戳中了陈锋最敏感、最羞于启齿的痛点。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的猪肝色,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跳,捏紧的拳头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几乎要冲上去:“林玥疏!你他m……”
“你他m什么你?!”
陈岩炸雷般的大嗓门如同平地惊雷,轰然炸响,瞬间盖过了陈锋的怒吼。
她和文学院的队员们如同被激怒的狮群,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像一堵坚实无比的人墙,牢牢地站在苏禾和林玥疏身后,形成一股强大而团结的力量。
陈岩直指林屿的方向,嗓门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和浓浓的火药味:“沈默坐那儿碍着你眼了?!我们这边蚊子少了点,兄弟们能喘口气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打好球,怎么了?
裁判都没吭声,你在这儿瞎哔哔什么!有本事你也去弄个能驱蚊的Alpha队友来啊?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们商学院都是‘招蚊体质’!蚊子都嫌你们酸臭!”
她故意拖长了腔调,学着林玥疏最后那句刻薄话,立刻引来文学院队员和周围不少中立观众毫不掩饰的哄笑声。
周围的议论声风向瞬间转变。
“好像…文学院那边蚊子是少很多?我刚才过去递毛巾,站了半分钟,一个包都没被咬。”
“对啊,那女生就缩在那儿,头都没抬过一下,说作弊太离谱了吧?”
“那信息素是有点特别,但说是生化武器?太夸张了,输急眼了吧!”
“就是输不起找茬!欺负人家小姑娘安静!”
裁判皱着眉头,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因观众“信息素被动驱蚊”而引发的赛场纠纷。
他分开激动的人群,走到林屿面前。
林屿整个人都僵硬得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头埋得低低的,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和瘦削的肩膀。
她周身的清冽气息波动得更剧烈了,带着明显的痛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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