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钱氏的苛责与怒火,九娘只唇边荡起的笑容越发的灿然罢了。
就在九娘以为钱氏只为着这么件小事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也只当瞧场笑话罢。
可,还不等九娘抱着瞧笑话的心思多久,宣发了一袭怒气的钱氏,渐渐冷静了几分,之后便心思一转,矛头再一次直指五娘。
“从前也未见你如此大胆,只近日里同五娘走的多了,前头在荣养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了你二伯母的短不说,现下更是连你兄长姐姐都妒忌上了,如此下去,你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九娘真个儿是将五娘放在心上,虔诚相待的,哪里容得钱氏在自个儿面前说五娘的不是,几乎立时就气的脸色薄红,浑身更是止不住的发颤发抖,只不过,钱氏显然是尤未解气,只继续怒声质问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都是五娘那丫头的主意,她倒是真敢想,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行此悖逆龌龊的阴私事儿,挑唆的你们兄妹手足都疏远了去,她想作甚,今日拿你作筏子,明日又挑唆是非,先前还只以为她是个好的,你同她多走动走动,倒也能学的她两分本事,如今来看,你趁早离她远些,幸而四娘出嫁之后,她便要随了你二伯母去保定府,倒真个儿与那王五郎相配的很呢!”
直到最后,九娘已然气的一双杏仁大眼的眼珠直往外凸,并伴着一连串泪水往外溢,似乎是气的很了,最后只喘了几口粗气,直冲钱氏嘶声力竭的喊道
“才不是呢,五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五姐姐是好人,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你。。你们谁也不许污蔑了她去。。”
钱氏哪里瞧得自个儿嫡亲的女儿冲自个儿脸红脖子粗的直嚷嚷,气的直响唤了迎喜拿戒尺来狠狠抽九娘一场才好,可话到嘴边,脑子里不由得记起九娘上一次喝了滚油的样儿,为了那一遭,她的丈夫便有些怪罪自个儿,当时还是委婉的去了老夫人那儿透了些意儿,老夫人才劝的自个儿丈夫回心转意的与之和好,否则,还不知丈夫要气了几日才愿意踏足清正院呢!
现下又同那日不一样,那次,只钱婆子迎喜迎福几个贴心的心腹在场,自个儿丈夫已然觉着颜面尽失,这一次,可还有那些个杂七杂八的粗使奴儿在院子里做活呢,若然不管不顾的处置了九娘,自个儿心里是舒坦了,可一则丈夫那儿又是一桩风波,九娘好歹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哪里真个儿能不管不顾,她的名声要是不要,更还有累及七娘以及勤哥儿乃至整个小四房都抬不起头。
想了这些个,钱氏越想越是脑袋发懵发痛,然而九娘却是等不及钱氏决断,更不去瞧钱氏的难看至极的脸色,只气呼呼的转身就出了敞厅大门。
“我还未处置你呢,你竟如此悖逆妄行,你个逆。。。。”
钱氏一直追到门槛边,望着院里头那一众的奴儿,口中的怒叱终是戛然而止,而九娘则早已在春草以及夏朵随侍下,疾步出了清正院的院门。
一路上,瞧着九娘整个人气炸了的模样,却半个字也不说,那厢可是急坏了春草同夏朵两个。
春草同夏朵对了个眼神后,便瞧见夏朵拿眼盯着四周,以防被旁人瞧了去说嘴,而春草则低声追着九娘身边问长问短。
“太太可是苛责姑娘什么了,姑娘说出来,咱们也好想想法子,便是奴婢们身份低微,姑娘但凡说些什么,奴婢们至少也能宽解一二不是。”
“姑娘说句话罢,奴婢求求姑娘了,姑娘这个样子整儿是吓人了,这可才出了清正院的大门,前头还隔了三进的几个院子才能回如意居呢,现下几个太太回了来,还有那万家的,俱都住在三进呢!这人多眼杂的,他们一个个的,哪里能真心替姑娘着想。”
“姑娘慢些,姑娘可慢些罢,仔细跌喽!”
“姑娘便是不想同奴婢说话,也仔细脚下,万一摔一下,这又是夏时薄衫的,可是疼呢!”
这边九娘整个脑袋尽数都是钱氏将才那袭对五娘的指责污蔑,哪里还听得春草一字半声去,而另一厢的钱氏显然也气的不轻,挥了挥手唤钱婆子几个心腹进了敞厅后,立时就冲迎喜道
“把那个迎。。夏朵给我叫来,我倒是要问问她,好好的九娘,怎般变成了这副样子,我派了她去如意居盯着,究竟是盯了几分。”
几人都是钱氏的心腹,自然对钱氏最为了解,将才瞧九娘脸色不好的疾走而去,她们便猜测到几分母女不欢而散,但,谁也不敢多问,而迎喜,更是麻利的喏了声,立时就退出了敞厅,疾步朝着九娘的方向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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