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氏目光如炬一寸一寸的仔细打量,五娘只略略做出一副女儿家的娇羞,倒没有半分的遮掩与不自在,哪怕是面部一个细微的表情并眼中半丝的水光流转,一概半点错都不敢出。
就这么默默等着王氏将自个儿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个遍后,五娘心忖着,这个时候也不好偷摸打量王氏的神情,只略略想了想九娘那个娇娇俏俏的小丫头。
是了,将才那一袭什么王氏大家大族的话,还是九娘同自个儿提及的。
当时五娘也是震惊了许久的,女学里头并花宴酒宴那些个女儿家,哪里会提到什么时政,朝堂,也就当日端午秦淮阁陈家被抄,多言了几句陈家怎般怎般罢。
但,这些个事儿,想来王氏就算有心着人去查,也是不好查的,毕竟,什么手帕交,小姐妹,说了什么私房话,谁又能料的到呢!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纵使王氏怀疑这些个话不是她自个儿能知道的,但,倘牵扯到九娘身上去,便是一万个证据摆在眼前,也是不信的。
而五娘心里头则想了一遍又一遍,觉着凭九娘那个小丫头的心思,只怕压根想不到这上头去,但九娘的兄长前些日子不是同九娘走的近嘛,指不定是九娘为着自个儿,从他兄长口中套了什么话呢!
一想到九娘那个小丫头为着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儿,五娘这一颗老心便立时感动不已,不过眼下却还得博得王氏相信才是,至于九娘,日后得了机会再报就是。
“而咱们沈家自来最注重声誉,那郑家家世虽不显,却到底是几代耕读传家,论起来,郑大人为亡妻守节至今未再续弦,名声素来很好,且郑家关系简单,单凭郑大人只病了就被人告到御前从而不得不致仕,必定是未有攀附任何关系,倒是同咱们沈家家训似的,只终于圣上,不参与任何派系党争,再瞧如今朝堂形势,五娘不才,却也晓得,选择郑家这一门亲倒是比琅琊王家那样的千年世家大族来的更稳妥些子。”
也只有似王氏这样全然没有半点私心,一颗心全部扑在老三房子弟身上,五娘才会半真半假说了这么一通。
倘换个人,只凭像王氏一样,也是出身千年的世家大族,且莫要论其他,只说琅琊王氏同太原王氏千年前乃同宗同族,五娘也是半个字不敢提的。
笑话,倘是换个心眼子小的,少不得会认为在含沙射影的说她的家族种种不是呢!
不过,王氏到底是王氏,这心性,这气度,这眼界,就是不同于一般的妇人,倒是觉着五娘此言颇为有理。
倘是之前还觉着五娘委实情有可原,但,却不可断然答应了五娘,更不愿为着五娘便要同秦氏撕破脸,闹的妯娌不睦,现下,倒是觉着五娘这丫头的眼界委实是高,看待事物,着实是准,倒是同她想到一块去了。
只这一刻,王氏显还是有些挣扎,且在权衡思量究竟帮不帮五娘一把。
而五娘瞧着王氏不置可否的模样,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
“大伯母莫要见笑,这只是侄女的一袭愚见罢了,也是前段时间端午节,偏生那般凑巧,朱家的姻亲,镇江陈家才被抄了家,且陈家母女还是在秦淮阁被带走的,侄女现在想起陈三姑娘与陈太太那日在秦淮阁的境遇,只有后怕的,而朱家,眼下也是惊惶不安,生怕被牵累了去,所以,再同郑家比较起来,那王家瞧起来的确比郑家好百倍千倍不止了,可是自打亲眼瞧了陈家姑娘被秦淮阁带走后,侄女这心里头便不得不多想了一层,还望大伯母成全侄女的愚见。”
五娘一袭话罢,两眼便一眨不眨的紧紧盯在王氏的脸上,直瞧的王氏浑身不大自然,也未敢撇开一瞬。
这一刻,五娘在赌。
本身,五娘只一个小二房的庶女罢了。
如今,只能堵一堵王氏对沈家的看重。
再记起九娘当初同她说的。
“似琅琊王家那样的千年世家大族,惯来都是每一支子弟各支持一个,这才能保证,将来不论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总会念在支持的那一支情分上,不会追究太过,所以,才会延续了千年,而不至于招来灭族大祸!”
虽同沈家只做一个忠皇派的纯臣南辕北辙,但,仔细想想,倒是有些子异曲同工之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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