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对其他事物不甚在乎更不多上心,可自个儿的丫鬟却是委实心疼的紧。
瞧了眼服侍自己坐上肩舆的夏朵并春草两个,再转眸穿过前头十好几个肩舆,目光更是穿过前头随风飘动的帷幔,尽量够着最前头秦氏落座的肩舆所在。
不错眼的盯着打头的秦氏落座的肩舆都要被栖霞寺的小师傅们抬着起步了,也没见秦氏有替一众丫鬟婆子叫了脚夫喊个肩舆坐着上山的打算,九娘心下免不了要嘀咕一声
‘春草同夏朵可同旁的奴儿不一样,既是二伯母不心疼自个儿的奴儿,我自个儿的奴儿,便由着我自个儿心疼也罢!’
心下如是想着,九娘便立时侧头朝着夏朵的方向吩咐了句
“你去叫两个肩舆,总不好叫你同春草两个爬上山罢!”
这厢夏朵并春草两个瞧着九娘委实心疼自个儿,自然是直感动的心间热流滚滚并鼻头止不住的泛酸。
然而此时的夏朵同春草两个的境况又不一样,春草只顾着拿无比虔诚感激甚至又十万分膜拜的眼神热切的定在浑身遮了层帷幔甚至瞧不出身形外貌的九娘身上,倒是感动的半个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夏朵却脑袋清醒的一个激灵,勉强压下内心的攒动热流时,并朝着九娘还未抬起的肩舆处挪了半步,并同时弯腰把脸凑近被帷幔遮住的九娘耳朵处,好一阵的劝诫
“奴婢委实多谢姑娘体恤,可现下人多眼杂,奴婢这里有句话却是不得不说。”
夏朵说话的声音不停,只是一双眼却不停的朝着四下转视,尤其是前后抬肩舆的两个小师傅,生怕被她们听了一字半句去,好叫她们乱嚼九娘的舌根,倒是不美了。
“姑娘心疼奴婢两个,这原本是姑娘心善不忍瞧奴婢同春草爬山受苦遭罪,可是落在众人的眼中,却不如姑娘所想,原本姑娘只奴婢两个奴儿服侍,姑娘体恤奴婢同春草,从而叫上两个肩舆也无可厚非。”
夏朵怒光四转,瞧着旁人毫无所觉之际,心下自是大大松了口气,这厢心里打着转的言语便越发的清明脆朗的往外吐。
“可,此番上栖霞山,有几十个奴儿随行服侍主子们,难免有些个小心眼子的嫉妒奴婢两个受姑娘看重的,这是其一,二则嘛!只我同春草两个有肩舆坐,便是那些个奴儿生不出半点嫉妒奴婢两个的心思,甚至觉着姑娘宅心仁厚,但那些个主子们却不会这般想。”
思量着接下来要说道主子们的是非,夏朵心下有些颤抖的同时,越发的将声音压低往下道
“倘是心宽些的主子,兴许会念着姑娘年岁小,不会同姑娘多计较,但,多得是心胸狭隘的会觉着姑娘故作纯善,甚至会忖着姑娘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不仅丝毫不将她们这些个长辈或是姐妹放在眼里,只姑娘一个替身边的奴儿叫了肩舆,叫她们一个个的失了主子的脸面,却寸得姑娘落个宽厚善良的好名儿在,这心里头自然是多有不快。”
夏朵劝了一袭,却不料九娘丝毫不听,只眉头微蹙甚至连话声都未曾压低分毫。
“哼!理她们作甚。”
好在九娘这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即便引起了前后抬肩舆的两个小师傅的侧目,却也叫她们听不明白,如此,夏朵只越发陪着小心,却也不见丝毫的气馁,甚至连心里头半丝埋怨九娘不晓事儿都没有。
一概只因着九娘之前肆意妄为的举止多了去了,现如今的夏朵已然见怪不怪,如今这才哪儿到哪儿,更何况,今次却是九娘的的确确心疼她们两个奴儿,才提出叫两个肩舆,这一份看重与恩情,夏朵还是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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