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五娘去梅家做续弦这一桩,且不论外头怎般热议,只整个老三房内便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更有先前为着四娘出嫁来吃喜酒因而暂居在老三房,正欲这几日辞行的两位姑奶奶并王家姑嫂,还有卢氏这几家,起初还没将四娘病重这桩事放在心上,但,只这两日的光景,四娘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就连沈家老夫人万氏都应了梅家五娘做续弦这一桩。
其不论其间有什么猫腻,光是明里暗里传出的消息,就印证了四娘的确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那么,原打算辞行的这几家人,便也就不约而同的改了先前的决断,而是打算暂且在老三房多留个几日,若然四娘真的去了,也省的再派管事去梅家吊唁,瞧大太太这几日里吃不下睡不好的憔悴模样,也晓得四娘时日无多。
另一则,他们既是同老三房沾亲带故的,这厢借着四娘亲事而来,本也有一层想要拉进同沈家老三房的关系,既是晓得了四娘病故后五娘还得嫁去梅家做续弦,怎么也得随份礼儿,才不枉特地老远的走一遭,也不会失了礼数,更是给足了老三房的面子。
这不,原本打算这两日就此行的人家要多留个几日,首先就得委婉知会老三房的当家主母钱氏,对于这些个,钱氏自然是面面俱到,绝不会让这些个客居在老三房的亲戚客人们挑出理儿来。
左不过多留些时日罢了,自然碍不着什么事儿,当然,钱氏也是个通透的,早在传出四娘病重的消息时,就些许猜着,那几家人兴许会多留几日,人情世故自来如此嘛,换她也会如此。
人暂且留下了,自然私下里议论五娘做续弦的声音也就多了起来,卢氏本就是出自北边锦州,这厢得了沈家女竟然也兴做续弦,心下暗暗称奇时,也不忘打发了服侍的奴儿,私下里拉着闺女香姐儿的手说小话。
“瞧见了没,得亏当初没说成老三房,我瞧你四姑祖母也是老糊涂了,被那梅家老太太多巴结奉承几句,竟就答应把五丫头嫁去梅家做续弦了,这要是传出去,也不怕别人说闲话,毕竟沈家女可矜贵着呢,门第略低些的门第连个庶女都求不到,竟还上赶着把那五丫头给人作续弦,啧啧啧。。。瞧你四姑祖母平日里待那五丫头亲厚的很,实则呐。。啧啧。。这心也忒狠了些。。。万幸当初给你说了老长房的沛哥儿,我瞧沛哥那孩子还有敏大嫂子都是个实诚人,可比老三房这群刁钻的日子好过。”
香姐一边听着卢氏的话默默无言,一边心下思忖不断,静静听着卢氏说罢,又歇了会子,适才叹息着劝诫了句
“阿娘这些话只私下里同女儿说说也罢,可千万不能对旁人透出一星半点去,毕竟大哥能入沈家族学,以及女儿能说了那么一门好亲,更还有咱们万家这些年能入得了圣上的眼,都得感谢四姑祖母还有大表伯父,倘阿娘这些话传将出去,只怕惹的四姑祖母嫌恶,更会背上一个恩将仇报的坏名呢!”
瞧着自个儿被嫡亲闺女委婉的说教了一通,卢氏心下愤愤的同时也不由得高瞧了自家闺女一眼,毕竟眼前说教之人乃是她的亲闺女,要不是眼界高,瞧的长远,想的周全,又哪里才十二的年岁,就晓得如此多的道理呢!
心下转了又转,直转的骄傲又得意时,卢氏适才拍着香姐的手嗔怪了句
“我这不把心腹婆子都打发到门外去了嘛,只咱们母女两个,还不兴说些心里话呀!”
香姐自是略染撒娇道
“女儿晓得阿娘是直肠子,没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可这不在沈家呢,眼下兄长都还得靠着四姑祖母的照佛呢,便是为着兄长日后的前程,阿娘装也得装出个稳重少言来,自来这金陵繁华地儿的规矩就多,自不比咱们锦州城,一个不慎,只怕坏了名声不说,还牵累了兄长乃至玉哥儿呢!”
香姐不动声色的将语气放的沉缓又关切,一下子就将卢氏私下里言语不妥显的严重万分,卢氏自是不多想的跟着香姐的说辞想到了自家嫡长子被自个儿言语带累的后果,一阵后怕后,适才连连保证
“阿娘将将也是藏不住话,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是明白的很了,日后便是私下里也不说你四姑祖母的不是了。”
这厢见卢氏连连作保,香姐暗暗松了口气时,心思不免就转到了五娘做续弦这一桩上去。
香姐尽管同五娘不算多亲厚,也不算多熟络,但,这几日来思前想后,也能发现四娘病重以及五娘嫁去梅家做续弦并不寻常,其间很是藏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猫腻。
可,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儿,更不能对素来直肠子的卢氏提及,否则,凭着卢氏的性子,倘透出些许去,只怕会横生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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