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战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不安,对着电话问:“什么事?”
时年阔:“我知道,一个多月前,你拒绝了吴家的婚事。”
时战:“是的。我不想娶那个女人。爸你知道理由。”
时年阔被呛了一句,叹口气说:“有时候,人活着真的身不由己。个人喜好,总要让步于更大的利益。”
时战:“吴玉泉去找你了?”
时年阔:“是的。那天他找完你,第二天就找了我。本来,这场婚事,我想让你全权做主,也算是爸的一点退让。可是......”
时战打断,根本不想听什么“可是”:“爸,我已经退婚了。”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时年阔说:“那天,吴玉泉来找我,带来两份合同。”
时战:“什么合同?”
“第1份,是咱们子公司“文泰资本”早年签订的投资合同。10年前,“文泰资本”投资了一家初创企业,研发人体断肢再生技术;短短十年,500多倍投资回报率,是集团最成功的项目之一。不过,那家初创企业的创始人,是个技术迷,不懂商业;文泰的总经理在合同上写了几条霸王条款。如果被人追究,可能会面临法律责任。
“他要挟你?”
“是的。第2份,是吴氏旗下“康弘基金”和“文泰资本”的初拟合同。双方达成战略合作。你知道,文泰资本一直做天使投资,为大公司发债、融资等业务,还未得门而入。如果能得到“康弘基金”协助,则如虎添翼。”
“他想要什么?”
“不是他,是吴软萌。吴玉泉说,吴软萌很喜欢你,哭着求了他很久,他才不惜牺牲企业利益,腆着老脸来找我的。”
“用这种威逼利诱的方法?”
“正常。我们都是白手起家的人,为了达成目的,什么办法没用过?他这样做,已经算是摆在明面上议价了。”
“所以你答应了?”
“订婚宴,已经开始准备。今天中午12点,在大华酒店礼堂举行。你……”
“我不去。”
“小战,你不能只考虑自己……”
“时氏集团的生意,我自己做。利益多少,我都认。他想告文泰资本,让他告。我不会用婚姻做筹码。”
“小战,你把这件事看的太重了。我知道,你妈去世后,我一直没再娶。所以你认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但实际上,婚姻也可以有很多形式。你不喜欢那个吴软萌,娶回来放着就是。你喜欢谁,就和谁过日子。这都没什么……”
“爸,我喜欢谁,就能和谁过日子吗?”
“我指的是女人!”时年阔没了耐心,吼了一句。
双方顿时陷入沉默。
时战:“爸,你不用劝。这不是我做生意的方式。我不会去的。挂了。”
“你等等!”时年阔一下提高声音:“你不愿意牺牲婚姻,就愿意牺牲江氏的未来吗?”
时战正打算挂断,手抖了抖,问:“什么意思?”
时年阔叹了一口气:“其实,吴玉泉拿来的合同,不是2份,是3份。第3份,是江氏旗下白银投资,和一家新兴能源机甲车企业签订的合同。”
“这份合同有什么问题?”
“这份合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相反,还非常成功。这家机甲车企业很被看好,用新型能源、核能源替代电能,不仅能源耗能小;而且,可以在车上装载大功率武器,使一辆车的战斗和防护能力媲美坦克。这种东西,那些怕死的有钱人会抢着要。”时年阔说:“江家的白银投资,注册资金只有1000万,跟其他几家同时投资的企业相比,是规模极小的。如果有人搞鬼,操控机甲车企业的市值,会让白银投资血本无归。”
时战没说话。
“小战,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很看重感情。可事实上,再过20年,你就会懂,情情爱爱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爱会衰、情会淡,只有实实在在攥在手里的钱,才能保你一生安康幸福。”
时战终于做出让步:“我可以出席订婚宴。但我不会结婚。白银投资的事,我会想办法。”
“哎……我让黄小明带造型师去接你。中午的订婚宴,你打扮的精神点。出席的人很多,郝会长也会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时战挂完电话,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餐厅。众人都停下手中碗筷,齐齐看着他。
雷泽:“你要死了?脸上黑气那么重。”
时战没理他,对江天韵说:“天韵哥,我......一会儿有点事。”
江天韵也看出他有点不对:“怎么了?”
时战闭了闭眼:“我......要去参加和吴家的订婚宴。”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惊呆了!
雷泽:“搞什么鬼?一会儿退婚、一会儿订婚。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妞啊?”
时战看了一眼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江天韵:“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要订婚?你有毛病吗?”雷泽毫不客气的说。
江天韵的反应比别人都慢了一步,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不是已经退婚了?”
“吴家没同意。”
江天韵想了想:“他们用什么来要挟你?”
时战:“没有。吴玉泉和我爸谈了笔生意,要强强联合。我爸让我过去做做样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什么做做样子,今天能逼你去订婚宴,明天就能逼你结婚。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全他妈阴招儿。”雷泽骂道。“都不要他女儿了,居然还来倒贴。吴家人脸皮真厚。”
江天韵想的,和大家不一样。如果是正常的订婚宴,他不会这么慌。
可今天是10月10日,原书中时战被退婚的日子。这个日子,在时战的生命中,是个重要的转折点。
今天之前,他的生活一切顺遂;今天之后,他的生命一片黑暗。他的性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清朗青年,变成毫无人性的恶魔。
他绝对、绝对不要让时战变成那样。
江天韵:“那笔生意,很重要吗?”
时战看着江天韵:“很重要。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些日子,他看着江天韵为江氏新成立的一众子公司出谋划策,时而兴奋、时而担心。时战能感觉到,这对他很重要。
可江天韵,自然把“他”理解成时年阔。
江天韵又问:“所以,你非去不可?”
时战:“是的。天韵哥不愿意我去?”
江天韵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我陪你去。”
时战不理解江天韵的态度。不愿意他订婚、又不阻止他。这让时战仿佛夹在一块三明治之间,一边是煮熟的牛肉,却已腐烂、难以入口;一边是新鲜的羊肉,却可能有毒,尝一口就会身亡。时战只好从这块三明治中挤出去,不再深思和江天韵的关系。
他点点头:“待会儿有造型师来。”
“什么样的造型师?能帮我吗?”一说起这个,雷泽顿时来了劲儿。
熊海笑问:“你又不去,收拾了干嘛?”
雷泽:“谁说我不去?老大要去参加弟弟的订婚,我必须跟着。你们一起啊?”
另外两人都摇摇头。
娄恕:“你看这位未婚夫的脸色,就知道不好玩。”
熊海附和着点头。
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江天韵催着时战提早出门。
10点半左右,他俩和真的跟着来的雷泽,就到达了大华酒店礼堂现场。
此时,时年阔正陪着吴玉泉,在礼堂旁边的休息室聊天。
吴软萌在另一间休息室补妆。
现场的人看到时战,第一时间汇报时吴两位家长,吴软萌也和他们一起出来迎接。
“时哥哥~~”吴软萌迈着小碎步迎上来,看见后面的江天韵,笑容马上阴沉下来:“他怎么也来了?”
时战皱皱眉,还没说话,吴玉泉就说:“不懂礼数。你时哥哥住在江总家里,自然和江总关系好。他的订婚宴,江总怎么能不来。”说完,呵呵一笑,对江天韵说:“欢迎、欢迎。”
时年阔看到江天韵,不知该有什么态度,只是“嗯”一声,没说话。
“时哥哥,你看这里的布置,喜欢吗?”吴软萌拉着时战往旁边走:“这是空运过来的冷香玫瑰,我觉得大红色太艳俗,所以才选了这种粉紫色的。”
“你决定就好。”时战脸上没什么表情,机械地跟着走。
江天韵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脚步顿了顿,没有跟上。
未料,吴玉泉主动来和他搭讪:“江总,既然来了,也给些意见。你觉得今天布置如何?”
江天韵朝四周看了看。大礼堂中摆着几十桌,桌与桌之间放了很多粉紫色玫瑰。看品种,应该是“冷香”。这种花,单一束,是极美的。若是捆成一个造型,摆在空地上,也不失一种艺术。但现在这样,在各处空隙都塞满了花,仿佛在一盘精致的菜肴上,堆满了各种名贵的食材。香则香矣,却无美感。
“花很漂亮。”江天韵含糊的说。
“哈哈。”吴玉泉朗声大笑:“小女亲自选的花。你过来,礼堂前面有个大舞台,给新人用。这也是临时搭建的,原来那个太小。”
江天韵无法理解吴玉泉的行为。他要嫁女,自然是好事。可拉着他这个外人到处参观,未免奇怪。但吴玉泉毕竟年长,他不好弗其好意。
礼堂的舞台有半人之高,上下比较费劲。
江天韵:“这舞台搭这么高做什么?”
“高一些,后面的人才瞧得清楚。”吴玉泉乐呵呵的说。
他这一句话,陡然让江天韵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难道,一切都会如原书剧情一样,时战会被吴家退婚吗?
吴家召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羞辱时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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