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时战眼神一黯：“泰山先生也要毁诺？”

“不。我答应过的事，当然一诺千金。但是，我的训练方法不适合你。”

“请泰山先生说清楚。”

“我答应过，为时家培养10名高手。可我从未说过，成功率是100%。这是一种有别于常人的力量，自然要付出代价。”

“用我的方法训练，死亡率50%。这种训练，只适合家族的敢死队，不适合家族继承人。”

时战阴沉着脸：“我如今已无家族继承。我就是时家的敢死队。”

泰山：“这么说，即使可能会死，你也要学？”

时战：“要。”

“不要！”江天韵喊：“你疯了吗？一半的概率死亡。你死了，还怎么报仇？”

“还有一半的概率能活。”时战面无表情。

“不行。”江天韵拉住时战。

时战掰开他的手：“这件事，不由你做决定。”

江天韵感觉一股寒气，从他背后升起。

“那我也参加。你说过，让我和你一起提高实力。”

时战：“不行，我反悔了。泰山先生只答应为时家培养高手，你不是时家人。”

“可时家和江氏有协议。江氏保护时家，时家会分一半试剂给时家。按此论，我有5个名额。”江天韵毫不退让。

“时家已经毁了。”时战的声音很低沉。

“可你还在。”江天韵斩钉截铁：“你要不让我参加……泰山先生，”江天韵突然转向泰山，“你们在研究怎么回去对吗？我的亲身经历必定有用，我配合你们。我用亲身经历的细节，换你不教时战。”

泰山笑了：“行了，你们两个臭小子吵架，不要牵扯我。你们两个，我一起教。就这么定了。”

时战：“泰山先生！”

“两人一起训练，能提高生存率。”泰山说：“你想报仇，就得活下来。”

时战呆立半响，终究缓缓点了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别着急。训练分为三个阶段：体能训练、基础格斗训练和生存训练。”

时战：“我们的体能很好。”

泰山：“哦？30公斤负重，40公里，能跑进2小时吗？”

时战没了声。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以普通人要求自己。任何一项训练，你们都要挑战人类的极限。当你九死一生时，体能好一分，存活的希望就多一分。另外，”泰山停了停：“我接下来要说的，涉及到绿洲的秘密。”

“在绿洲，人类的细胞分裂会加速。你越挑战极限，加速越快。细胞分裂后，新的细胞生成，细胞数目增多。你的力量、速度，都会成倍增长。”

“细胞分裂？”时战想到了084号实验报告的内容。

泰山：“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其他不用问。好好训练。”

时战两人点点头。

“江天韵这伤，还需要休养一周。我让小美带你去卧房。一周后正式开始训练。”泰山交代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花小美听了泰山的吩咐，找到江天韵，非要带他参观绿洲。

江天韵心里倒想四处走走，只是怕闷着时战。没想到，时战一声不言语，跟在后头。

“江先生，你是第一次来绿洲吧？”花小美活泼的有些跳脱。

江天韵点点头。

花小美：“你在的这个楼，叫实验中心。一共有3层，这里是2楼，有大大小小十几间实验室。你醒来时待的那间，就是最大的。有最多的实验设备。平时我们有人受了重伤，也会放在那里的无菌舱，方便医护人员及时观察和医治。”

江天韵：“谢谢你们。”

花小美：“不用客气。一看你就不是坏人。”

江天韵笑笑。

花小美：“实验中心一楼，全是练武场，大大小小有20多个呢。平时都空着，一到泰山先生训练的时候，就会塞满人。”

“只有冯家的人会来训练吗？”

“那当然。这里都是冯家的。泰山先生也是他们请的。”

“那你也是冯家的人？”

“是啊。我从小就受冯家的资助，冯家对我挺好的。”

江天韵点点头，冯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他到现在还没底。

“那三楼呢？”

“三楼，就是大家的生活区。餐厅、卧室等都在这儿。卧室每人一间，我带你去。”花小美蹦蹦跳跳地往楼梯走。

三人来到房门口。

“旁边那一间，是时先生的卧室。你们是朋友，住一起也方便些。”

三人进屋。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卧室。约4、50平。各项设施一应俱全。太阳从一整面落地窗外照射进来，和煦温暖。

“你快来看。”花小美向江天韵招招手。他跟着走向落地窗，外面景色很美。

一大片绿色的草地，中央是个小型湖泊。再远一些，是一大片平地。平地上有着各种训练器材，应该是训练场。训练场更远处，是一片看不到头的密林。树木极其密集，根本看不出这是在沙漠。

“那是人工种植的吗？”江天韵指着那片密林问。

“不是。我来这儿的时候，就有这片密林了。从没听说是人工种植的。”

“好了。天韵哥，你需要休息，这些景色，等你好了再看不迟。”时战催促道。

花小美吐吐舌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换洗的干净衣服，衣橱里都有。早点休息。”

江天韵和她打过招呼，花小美就出去了。

当江天韵意识到，又只剩他和时战两人时，他有点说不出的情绪。

两人从相识、并肩作战，再到卷入时年阔的死、尴尬地相处，如今，他们跨越了生和死的考验，又一起齐齐整整地在这里了。

时战：“坐着吧，你身体还弱。”

“嗯。”江天韵在床边坐下，时战挨着他，也挤在床上。

两人一时无言，也不觉得非要说些什么，这样就好。

半响，时战问：“天韵哥，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吗？”江天韵开始回忆，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却久远到像是上个世纪：“我以前读商科，因为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就改了行，写推理小说。”

“写小说？”

“是啊，我有很多粉丝的。”

“粉丝？”

“就是喜欢我小说的人。那个时候啊，日子真是逍遥自在。没人欺负我，不用担心会被谁害。不用上班、不用练武、不会被骂、不会风吹雨淋。常常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或是通宵达旦打游戏。”

“听起来像只不上进的大懒虫。”

“瞎说。编辑要求的工作，我可是不折不扣完成的。再没有比我更认真的了。”

“天韵哥，你......想你的亲人吗？”

“我的父母都过世了。最亲的是我弟弟。也不知道，他毕业后找到工作没有。还有我叔叔，他一个人生活，年纪大了，总有些不便。”

“天韵哥，”时战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有一天，泰山先生研究出了回去的办法，你……会走吗？”

江天韵没有答。

“天韵哥，我说过，如果我们能活下来，我就不生你的气了。”时战说：“我爸过世了，叔叔也不知道在哪儿，我只有你了。你要是也走了……”

“别胡思乱想。泰山先生的实验，还没影呢。”江天韵打岔道。

时战一把将江天韵拥入怀中，把额头轻轻搁在他肩膀：“哥哥，我有点怕。”

江天韵轻轻抚着他的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咚咚。有人敲门。

“江先生，我给你们送来了晚饭。”门口是花小美。

时战放开江天韵，开了门，接过晚饭。花小美就离开了。

“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今天只能吃点清淡的。”时战收了收情绪，把送来的粥、饭、各式清淡菜点一一放在桌子上。

“嗯。”江天韵并不觉得饿，心里堵了一大块，毫无胃口。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他需要这些营养。

两人都各自调整好状态，假装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边吃饭，一边聊。

江天韵：“对了，你觉不觉得，泰山先生所说的绿洲的功效，和084号实验报告上提到的，极其类似？”

时战点点头：“两者之间，一定有紧密的联系。泰山先生不让我们问，我们要自己找机会弄清楚。”

江天韵点点头。

两人很快吃完饭，时战收拾好碗筷，摁了屋内的召唤铃，让人收走。

天色已晚，两人已絮絮叨叨了很久。

“你休息吧。”时战说。“我陪你。”

“好。啊？你、你说什么？”江天韵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走，一刻都不想离开你。”时战很自然的说。

“可是……”江天韵很犹豫。

“你怕什么？”时战浅浅一笑。

“我应该怕吗？”江天韵有些无语。

“放心。你身体很弱。我又不是禽兽。”

“时战……”

“嗯？”

“我、我不知道……”

“你放心，你一天不点头，我都不会乱来。”

江天韵放下心来。他还是很虚，简单洗漱后，躺上了床。

时战跟着他屁股后面，洗漱完后，一起挤上床来，还为他盖好被子。

“晚安。”

“晚安。”

就在江天韵快要入睡时，他的大脑内突然响起：“警报！警报！善意值跌落至11！善意值跌落至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