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去过神志吗?
听到江天韵的问题,冯哲宁不说话了。
江天韵又问了一遍:“冯哲宁,我问你,你被破壁虫影响得失去过神志吗?”
“发过疯吗?”
冯哲宁还是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眼睛里是一种被揭穿的愤怒和细小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恐惧。
就在江天韵又想开口时,冯哲宁突然退后一步,转身摔门走了。
墙上气窗外面的微弱灯光熄灭了,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黑暗中。
没有了对空间的感受,也没有了对时间的把握。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天韵开始有些担心。
担心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担心时战会为了他发疯。
他时而站起来走动,时而坐下,却无法熄灭内心的躁动。
时战来冯家了吗?
他把原油和空气过滤系统的业务交给冯哲宁了吗?
见不到自己,他和冯哲宁发生冲突了吗?
他......会不会受伤?
会不会......
大约3天后,在这样焦躁的心理压力下,江天韵的精神开始有点恍惚。
他愈发想要见到时战,愈发无法在现在的状态下保持冷静。
他似乎有了幻觉。
江天韵站起身,在墙壁的四周摸索。他总觉得这里有个机关,只要他找到,就能走出去。
走着走着,地上什么东西绊到了他。江天韵踉跄了一下,手扶了一下墙。却被粗糙的墙面划破了皮肤。
江天韵嘶了一声,疼痛的同时,却获得了大脑的瞬时清醒。
他究竟在干什么?
江天韵顿时领悟过来,他受到了破壁虫的影响!
冯哲宁企图让自己和他走上相同的道路:被破壁虫影响、变得更强的同时,也逐渐失去镇静、失去理智、失去判断。
但是,江天韵却感到一阵兴奋!
因为,如果他在短时间内受到了这么强的影响,说明破壁虫就在他身边!
江天韵立刻打开了杀虫机,在机器蜂鸣的那一刹那,破壁虫的影响被遏制。那种头晕目眩、狂躁暴走的感受立刻好了许多。
还好,自己没有对冯哲宁说出杀虫机的事。
这下,江天韵终于得以清醒地思考。
他不能等时战,时战要面对整个冯家的势力,只会比他更难。
他得想办法自救。
江天韵从某个角落开始,沿着墙壁一点点摸索、敲打,想找出一丝丝可能出去的办法。
1天、2天……他记得送来了6顿饭。可是,他把整个房间摸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丝机会。
怎么办?
江天韵疲劳地坐下,丝毫没有头绪。
咔嚓。
突然,在寂静的环境中,江天韵听到一声很微小的声音。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有人来了。
不是冯哲宁。
否则,不会如此偷偷摸摸。
会是谁?
江天韵尽量缩起身体,躲在角落中。
在冯家,他几乎没有盟友。
“江少。”门口的人轻轻喊。
江天韵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在哪儿听过?他想不起来了。
“江少。”门口的人又喊了一声:“我是风。我来救你。”
风?
江天韵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他!
风!严鞭子的那个保镖!冯安风!
他是冯家的人!
难怪。他的身手那么好。
结识冯安风的时候,江天韵和冯家还没有来往。即使知道这个保镖姓冯,也根本没有和冯家联系在一起过。
“我在这儿。”江天韵赌了一把。
他揭穿了严鞭子残害冯安风妹妹的真相,对他算有恩。
而冯安风这人是知恩图报的。这一点,从当日冯安风知道了严鞭子害他妹妹的事实,却因为严鞭子几年间对他不薄,选择放过他。就能知道。
他来救自己的机会很大。
黑暗中,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慢慢清晰,冯安峰寻着声音找了过来。
“江少,外面看守的人,我引走了一个,放倒了一个。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快走。”
江天韵一咬牙,跟上冯安风的脚步。
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刚走出门口,江天韵停住了。
“我要找点东西。我们有几分钟?”
冯安风盘算了下:“3分钟,必须走。”
江天韵:“好。你有照明工具吗?”
冯安风递给他一个简易手电。
江天韵打开手电,在屋里照了一圈。
正如他之前摸索过的一样,屋内墙壁一览无余,并看不出什么机关。
江天韵又退出屋外。
才短短几天,他受破壁虫的影响就这么大。
江天韵直觉,破壁虫一定离得不远。
他拿着手电,往屋子外墙上照去。外墙和里面没什么区别,简单的灰色合成材料,丝毫看不出蹊跷。
如果不是墙……
江天韵朝门上看去。
冯安风在一旁把风:“江少,快一点。我们必须走了。”
江天韵看向门上那个每天用来传递饭菜的小窗口。
他伸手摸过去。
突然,他手指触摸到一条细缝。这里有活板!
他用力一摁,把小窗口底部的小金属板往旁边一划。
金属板开了。
江天韵立刻伸手进去。
“江少!”冯安风急了:“我们必须马上走。手电的光随时会吸引来巡逻的人。”
江天韵摸到了破壁虫。
它果然就躺在门上小窗口底下的暗格中。
他一把抓出破壁虫,想都没想,扯出脖颈间的杀虫机,打开盖子,立即把破壁虫摁进去。
杀虫机疯狂抖动起来。
“走!”江天韵跟着冯安风往外跑。
他隐约都听到另一个方向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江天韵跟在冯安风身后,走了一条与来时不一样的小道。七弯八拐,沿着狭窄的道路,来到了一道很小的后门处。
冯安风:“江少,从这道门出去,就是冯家的后花园。这里的守卫比较少,但也有暴露风险。你跟紧我。只要穿过这个花园,就能到外面了。”
江天韵点点头。
冯安风轻轻拧开门把手,悄悄钻了出去。
江天韵也跟上。
两人一到外面,顿时傻了眼。
冯哲宁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他们对面,双手插着兜。
天色漆黑,诺大的花园只开了几盏昏黄的灯。
可是,冯哲宁身后黑压压站着许多人,鸦雀无声。
冯哲宁:“你……叫冯安风,对吗?冯家旁系的……三表叔的儿子?”
冯安风盯着对面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
“不是?”冯哲宁挑了挑眉:“没关系,身份不重要。我倒是没料到,冯家居然有人敢反叛。”
冯安风:“他曾经对我有恩。”
冯哲宁:“哦?天韵,你还真是......处处帮人、处处留情。”
“这个人也是你的爱慕者?”
“冯哲宁,你清醒一点。不要胡说。”江天韵有点愤怒。
突然,冯哲宁歪了歪脑袋,皱起眉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天韵,你做了什么?你把东西拿走了?”
“你能感觉到?”江天韵也很惊讶。
“你真的拿走了?!”冯哲宁顿时变了脸色,一步跨上前,就想对江天韵动手。
冯安风瞬间拦在江天韵身前。
这么挡了一挡,冯哲宁也清醒了些:“呵呵,天韵你真厉害。时战不在,居然还有人保护你。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护不住你。”
他盯着江天韵看了一会:“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破壁虫已经被我毁了。”江天韵说:“如果你所说的交易是破壁虫的话。”
“什么?!”冯哲宁又一次被刺激到:“你到底是怎么毁了它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江天韵很冷静。
破壁虫已经死了,不会再生了。余下那一小股能量,即使不被处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乱子。
所以,就算他真的出事,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灾祸了。
冯哲宁呼吸开始加重。他双眼渐渐变得赤红,死死盯着江天韵,脑子里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逐渐平静下来。
“算了。既然毁了,就毁了吧。”冯哲宁说:“反正,我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他双眼开始复原,呼吸也逐渐平复:“天韵,当我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时,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是对的。”
江天韵没说话。在他心里,这个人已经疯了。
冯哲宁朝他迈了一步:“大晚上的,我也累了。天韵,既然已经没有防备你的理由,不如,今晚跟我回屋睡吧。如何?”
“我还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晚,我们相拥在一起。那样的美妙,至今都让我留恋。”
“你做梦。”江天韵的语气很平淡。
冯哲宁挥挥手,三个人朝冯安风一拥而上。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冯安风根本不能抵抗,很快就被制服。
江天韵没有上前帮忙。
他知道,就在冯哲宁出现的那一刻,今晚的逃亡已经失败了。
他只希望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自己不抵抗,冯哲宁的怒气就会小。也许,冯安风所受的惩罚也会小一些。
“天韵,你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冯哲宁说:“我和你说过的,力量很重要。”
冯哲宁对手下示意,两人拿着一捆绳索走向江天韵。
江天韵皱了皱眉:“不要逼我。”
冯哲宁没有反应。
其中一个手下,拿出枪,打开保险,咔嚓上膛:“江少,得罪了。你配合一点,大家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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