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满蹲在机房防静电地板上，将网线咬出两排牙印。液晶屏蓝光映着她三天没洗的刘海，监控画面里陆骁正被十二个老古董股东围剿，领带歪得像条上吊绳。

"陆总连财报都看不懂？"秃顶董事把文件摔得震天响，"上季度给科技园区的投资根本是打水漂！"

陆骁转着无名指婚戒，戒指内侧的微型投影在桌面投出MM字样："王叔说得对，就像您去年用公司资金给情人买游艇——确实不如打水漂环保。"

顾小满噗嗤笑出声，敲击键盘调出三年前的监控。视频里秃顶董事正往码头运集装箱，货物编码与陆氏失窃的AI芯片完全吻合。

"惊喜吗？"她按下发送键，看着会议室大屏突然切换成走私现场直播，"三年前您用渔船运赃物时，刚好蹭到了海警的直播摄像头哦。"

混乱中，陆骁的短信弹窗跳出：[黑客小姐，你还有三十秒撤离]

顾小满反手将U盘插进主控机，抬头的瞬间愣在原地。机柜间隙里，陆震廷的保镖正用枪管撩开她的发梢。

"小姑娘玩够了吗？"枪口抵住她敲代码的手，"老爷子请你喝武夷山大红袍。"

顾小满盯着进度条，还有15秒数据才能销毁。她突然抓起保温杯泼向对方眼睛："请人喝茶要带茶宠才对！"枸杞黏在保镖睫毛上，像串滑稽的圣诞彩灯。

警报声响彻大楼时，她正抱着服务器跳窗。八楼的风灌满皮卡丘睡衣，怀里的硬盘滚烫如陆骁发烧时的皮肤。下方气垫床绽放的瞬间，她看见陆骁撞开安全通道的门，领带在风中猎猎如旗。

"你疯了？！"陆骁接住从天而降的姑娘，摸到她后背全是冷汗。

"比不过陆总。"顾小满从内衣里掏出完好无损的硬盘，"当年吞过招标书的狠人。"

医疗队抬着担架冲来时，陆骁正把她锁在臂弯里检查伤口。顾小满突然咬住他喉结："你电脑密码是1107，保险柜是《好运来》降调版声纹，现在..."她举起手机，屏幕显示陆震廷的海外账户正在蒸发，"轮到我的密码了。"

陆骁看着转账记录里天文数字流入福利院账户，突然笑出泪来："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给孩子们建的计算机教室，"她戳他心口，"用的代码框架和我十六岁写的一模一样。"

记忆闪回2016年的暴雨夜，福利院老式电脑前，少女正为瘫痪的伙伴编写语音程序。院长说有位匿名投资人要视频验收成果，镜头打开时却只有黑屏。原来那时沉默的观察者，早把她的笑容刻进了余生代码。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骁将婚戒套进她沾血的手指："顾小满，你愿意..."

"不愿意！"她扯过他领带深吻，"等老娘把陆震廷送进敬老院再说。"

当特警冲进机房时，只看到两个疯子坐在废墟里啃辣条。显示器的荧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数据洪流中不灭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