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过后,楼迎便暂住在陆家照顾陆应洵。一是为了赶紧帮助他恢复正常状态,二是防止他易感期的到来。
楼迎傻傻的以为对方挨打真的是因为他,压根对陆应洵出去喝酒才导致挨打这件事毫不知情,就连陆应洵自己也觉得是这样。二人像是被刻意往这方面引导。
陆家帮他在奶茶店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大概率陆应洵的易感期就在这周。
管家说帮他请过假的时候用了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
很是不能理解楼迎的做法,明明有现成的大腿可以抱,却非要去奶茶店打工。
楼迎倒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以为是自己的工作被看低,在他看来,只要是正经路子赚来的钱都是凭借努力得来的。
陆家的床十分的柔软,但楼迎还是睡的不踏实,他从前在乡下时,睡的都是木板床,里面的垫子很薄很硬,却从未有过不舒服。
但楼迎也清楚,自己不是来享受的,而是带着任务。
陆应洵的伤口没有一个星期是下不了床的,稍有不慎牵扯到已经结痂的伤口就会撕裂,反反复复就会感染,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愿意抹药,仿佛赌气跟谁作对一样。
可惜没人搭理他。
楼迎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去劝说他......不,是一定要抹药,也要吃药。
陆令岑让他不要怕,大胆的去做。
楼迎拿着药箱站在陆应洵房前,看着紧闭的房门,拿着药箱的手有些出汗,薄唇紧抿,微微蹙眉,仿佛心思很重在思忖着什么,久久未进行下一步。
又过了好一会,站的脚都有点麻了,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右手在房门上敲了敲。
第一遍,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楼迎再次鼓起勇气抬起手,这次才敲了一下,里面就离开有了声响。
也算不上太好的事。
因为那是一双拖鞋砸在门上发出来的声音。
楼迎被砸门声惊地往后退了几厘米,睫毛也因此颤抖了几下,鞋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被房间里的Alpha尽收耳里,以为又是陆令岑派来监视他的保镖,隔着门骂了一声:“滚。”有气无力的。
这声音和以前大不相同,没了气势,也没了那股实打实的冲劲,楼迎终于相信他病的不轻。
都病成这样了,估计也做不了什么,对他也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楼迎推门进去时,一股红酒味直冲脑门,他闭气抬手扇了扇,喷了些分解信息素的药水。刚走进去,便看到陆应洵正趴在黑色的床单上,大概是在闭目养神。
他将药箱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发出了声响,床上躺着的Alpha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很是没好气的说:“看见了?满意了?我还没死,放心吧。”
回去复命吧。
楼迎疑神疑鬼的在房间扫视,并未发现还有第三个人,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话。
楼迎犹豫了一下,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说的像是生离死别前最后的遗言一样。
话音刚落,陆应洵蹭的一下就从床上翻下了床,顾不得背上的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像是见到了极其荒谬的事情,大声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你不知道omega不可以随便进Alpha的房间吗?!楼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楼迎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看着他高大的的身躯却要半弯着腰,想要过去扶他一下。
在陆应洵眼里这成了**裸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在楼迎即将过来的时候立刻伸手阻止了他,厉喝道:“别过来,你就站那儿!!!”
“......好。”楼迎立刻停下了动作,双手有些尴尬的慢慢放下。
陆应洵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罕见的收敛起了信息素,伴随着分解药水的作用屋子里的红酒味淡了很多,几乎察觉不到。
他背上伤着,上身自然是没有穿衣服的,但楼迎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背后的伤口。
这一幕在陆应洵眼里则成了不知廉耻的omega故意偷看未穿衣服的Alpha,简直缺少家教!
“看什么看!!!”
楼迎被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吓到,赶紧将视线挪去了一边,低下头,盯着地上的木质地板。
楼迎并没有为此离开,而是站在床边,偷感十足地抬头望着下了床直勾勾盯着他的陆应洵,对方下床时估计是牵扯到了后背的伤,这下可好了,本来结痂到一半的伤口又撕裂了。
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该做什么。
“你要抹药。”楼迎斜着手指了指他,生怕表述的不明显,又说:“后背,抹药才能好。”
这么温暖的关心,放在其他人身上上早就深陷其中了,只可惜陆应洵根本不领情,真是活见鬼了,嗤笑道:“关你屁事。”
“闲的没事干就去多喝点水。”
楼迎对他的恶语相向听而不闻,想要上前劝说他,就在两人距离仅剩两米远的时候,陆应洵突然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过去,暂时将他逼退。
“站住!!谁让你过来的?谁又让你进来的?信不信我让保镖把你赶出去!!”
抱枕正正好好的砸在了他头上,力道不小,但不疼,楼迎下意识闭上了眼,抱枕顺势掉落在地上,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捡起抱枕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又放回了床上。
陆应洵背上疼的厉害,又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楼迎身上,实属搞不懂他究竟要干什么,逼问道:“你没事干了是不是?”
楼迎拿起一药箱,向前走了两步,放在他跟前,然后又退了回去,很是郑重的说:“陆爷爷让我给你的。”
结果可想而知,依旧是不领情。
陆应洵对他的这幅说辞很是嗤之以鼻,冷哼一声:“你说是就是?”
楼迎不解的挠挠头,本来就是这样啊。
他这幅傻样在陆应洵这里又有了新的看法。
在故意装可爱,企图引诱他,但他是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
他对这个未来的“妻子”的第一印象就是手段高明爱装无辜的绿茶omega。先是在宴会公园蹲点,借助陆言轩刻意接近他,又算准了陆言轩会买桃花故意站在他前面,最后在大厅躁乱时假意用桃花调侃,实则是想要引起他注意的这种小把戏。
奶茶店那天完全就是一个意外,那天他喝了点酒,看见楼迎顿时就想到了许多关联在一起的事,本想着是吓唬一下他,谁知道他胆儿这么小,根本不惊吓。
他从小到大见过的这种事情数不胜数,无一分析错误。
楼迎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从脸色上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胜券在握、无可置疑、火眼金睛的模样。
“你怎么了?”楼迎撇了撇嘴,一张脸上充满了茫然。
陆应洵调整好了状态,背上虽疼,但气势不能丢,没了的气势要在找回来,他倚在床头柜上,趾高气昂地说:“这没你什么事了,该回哪去回哪去。”
楼迎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自动免疫他的话,几乎不可察觉的身体一紧,说:“我为你上药。”
说罢,便真的将药箱打开,拿着药膏挤出一些放在手面,想要为陆应洵涂药,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陆应洵心中一惊,蓦地往后撤步,指着他的鼻子骂:“不知廉耻!”
怎么会有这么不自觉的omega啊,这样的人还能成为他的未婚妻?
楼迎再次陷入困惑,他只是想要为他上药,怎么就成了不知廉耻了呢,明明在上学的时候老师还说要互帮互助。
“你....”他思考了下,说:“不要那么倔。”
“好吗?”
对于不把自身生命放在眼里的人,是对家人,社会和一切爱你的人的极大不尊重,除非在世上已经没有在乎的人,否则不要那么消极,即使没有人爱自己,也要学会自爱。楼迎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他要让妈妈和外婆知道,他生活的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留下来的原因。
陆应洵沉着脸,面色铁青,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是不是有病?”
楼迎拿着药膏在他眼前晃了晃。
有病的是你才对。
房间里拉着窗帘,和床单一样都是黑色的,但是没有关窗户,一阵微风从窗外飘来,吹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楼迎的半张脸上,头发有些乱乱的,有些卷毛的仪式感,脸上总带着呆滞感和无措感。
“我帮你吧?”
靠,来来回回就这么一件事。
陆应洵觉得要不是自己现在受伤,无法施展拳脚,真想狠狠地痛打眼前这个没有眼力见的omega一顿,好出口恶气。
他原本沉着的脸现如今连唇角都低了许多,楼迎接收到他的目光,问:“需要我吗?”
“不需要。”陆应洵想都没想。
楼迎很是纠结了一会,才说:“可是除了我,没有别人能为你上药了。”
这句话说的很认真,就跟真的一模一样。
陆应洵换了个姿势,用一副看智障的目光睨了他一眼:“陆家有的是佣人,再不济还有医生,哪儿轮得到你。”
看来他还不清楚当下的处境。
楼迎说:“可是,陆爷爷把他们都调走了。”
陆应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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