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恪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于盛就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佘恪从他进来就听见了声音，也不知道是对方对他不设防，还是真的太累了，于盛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也在浴缸里。

哗啦——

他从水里出来，正看于盛要将拉链拉回去。人鱼扒在浴缸壁上，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于盛吓了一跳，他木着脸转过来，撞进佘恪笑眯眯的眼底。

“你怎么……”他讷讷的正说了没两个字，被佘恪打断道：

“能带我出去玩吗？”

人鱼像是已经休息好了，浑身湿漉漉的从水里出来。

他先前进浴缸之前很有心机的换了一身于盛的白衬衫，此时正因为沾了水，贴在他身上。若隐若现透出底下的肉色和肌肉线条。

相当涩情。

他两只手臂搭在浴缸壁上，下巴就磕在自己小臂上，手臂肌肉因为这个动作展露无遗。肩背的弧度也绷紧了，水珠顺着人鱼的脸流进被自己手臂遮挡住的衬衫领口。

佘恪墨绿色的长发贴在头皮上，厚厚的一层，还有几缕粘在脸上。那张造物主青睐的精致脸庞带着一点恳求。

薄薄的嘴唇说完了他的诉求就微微抿起来，配着这一身湿漉漉，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他的请求。

于盛也不能。

他将刚刚的那一点尴尬抛在脑后，转而思考此时能如何带这条人鱼出去玩。

荒星上，有什么好玩的呢？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却又不忍心让眼前的人鱼露出一点失望。

佘恪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犹犹豫豫，只觉得眼前的寸头男人实在可爱。

于盛这张脸是很有男人味道的帅。不同于佘恪的精致，于盛的脸部线条大多大开大合，鼻梁高挺的像是能在上面滑滑梯。眼窝深陷，眉毛与眼睛间的间距不大，更显的那双眼睛深邃又冷厉。剑眉会在思考的时候不经意皱起来，在眉心皱出一个浅浅的川字。

这个人明明是在逃亡，哪怕是以前也是受制于人的，佘恪很清楚，他必然不会是软和的一团。要有棱角，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在萨罗尔帝国的监控之下活下来，护住他的舰队，护住他叛逆的弟弟。

可为什么，这样本该心机深沉的人看他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又干净又纯粹。

像是一眼就看得到底的清溪。

佘恪正想着这些有的没得，就见那利索的寸头脑袋动了动，男人抬起头来看向他。

“走吧，我带你出去玩。”

佘恪一愣，本也是说着玩的，想要他不那么尴尬。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不想出去玩了。

人鱼抿着唇笑，看起来乖巧又温柔：“好啊。”

他从水里出来，白色的衬衫沾了水坠在身上。

“你去换身衣服。”于盛看了一眼，立刻偏过头去看墙壁。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各种意义上来讲很壮观。

佘恪眯着眼睛看他通红的耳根，连带着脖子似乎也红了。

他笑容更深，跨步上去揽住人的脖子了，湿漉漉的刚从水里出来的身体像是一块冰，贴上男人温热的身躯。

“你帮我找啊。”他侧脸在于盛脸侧蹭了蹭，温热的气流刮过耳尖。

他能听见于盛鼓动的心跳。

果然就见眼前的耳朵像是要被煮熟了，刺眼的红色和滚烫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低笑。

于盛紧绷着身体，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任由佘恪将他拉进怀里。

“于盛，”人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声音清朗华丽：“你帮我找。”

于盛木着脸被他拉出去。

人鱼坐在他的床上看他找衣物。双腿交叠着，手撑在背后。

视线像是带着火，滚烫着落在于盛后背。

【系统，他的身材是不是很棒？】佘恪一边用视线吃豆腐一边还在心底和系统咂摸：【让人，相当的有食欲……】

【嗤。】

佘恪笑眯眯的看眼前的男人像是忍不了了，直接转身朝他走过来。

寸头遮不住男人脸上的任何神色，眼里的隐忍像是压抑着风暴。

【统，你该闭眼了。】

系统没再回复他。

佘恪笑着看男人跨坐在他腿上，看他通红的耳根和脖颈的青筋。

在忍耐的不止他一个。

这取悦了佘恪的心脏，里头的老鹿砰砰的撞墙，撞的整个室内的温度都好像上升不少，空气黏腻中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甜味。

他听见于盛说：“等会儿吧，”

“下次……再带你出去。”

于盛的大手揽上人鱼的脖颈。眼前的漂亮人鱼眼神纵容，他的视线划过对方的眉眼，在心里忍不住说服自己。

他是一个亡命徒，他的信条，理当是及时行乐。

**

佘恪喜欢从底下看于盛。看凌厉的下颌，剑眉星目。看隆起的漂亮胸肌和清晰的腹肌。

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让这样一个男人因为他流汗、流泪让他来的畅快。

他能听见走廊里来回不停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呼喊别人的名字。

而他的耳边是男人隐忍又克制的呼唤。

握枪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子扶着人鱼的小腹，汗水滴在佘恪身上。

他眯着眼睛笑：“嗯，但是叫我也不管用哦。”

“我很懒的。”

磅礴的宇宙里，昏暗角落里的荒凉星球上，佘恪在心里感谢系统。

**

于盛说要带他出去玩，没有骗他。

这颗荒星是于盛很早就选好的，他将坐标定在这里，是真的想带着他的舰队在这里生活。

舰队上的每个人好像是早就知道，又或者单纯的对于盛感到信任，没有人惊慌。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于盛带他走进雨林。

闷热的空气渐渐开始变得清爽，有某种咸湿的味道冲进鼻腔。凉凉的风穿过树林吹在两人身上。

佘恪被于盛抓着手引出雨林。

眼前豁然开朗。

雨林的另一边，是一片海。

一望无际的蓝黑色，汹涌的海浪波涛拍打在岸边。佘恪看着这片海，突然就觉得心脏酸胀。

他身上没有定位器，于盛没有给他植入过那种东西。那把镣铐和那个金属的止咬器被他们留在了星舰上的房间里。

他是人鱼，海洋是他的领域。

佘恪忍不住偏头去看于盛。

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色休闲套装，脖颈上还有他留下的清晰牙印。他站在沙滩上，被海风吹的眯起了眼睛。

人鱼像是恍惚，声音很轻：“你不怕我进去，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于盛转头来看他，露出一个笑，眉毛和眼睛的弧度都温和。

“怕。”他说着松开了抓着佘恪手腕的手。

“但你很喜欢海吧？”漆黑的眼睛落在佘恪身上：“那就去吧。”

“我在这里等你。”

风吹起佘恪的长发。

下一秒他走上去，在男人唇角落下一个吻。

“你这样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离开你了。你套路我啊？”他咬着男人的嘴唇，声音含糊。

于盛闷笑一声，伸手摁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他嘴唇红肿了，喘息着退开。两人的呼吸在这须臾之间交缠。

“那你上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