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仅治疗伤口的药

苑羽走得急,回KTV时轻喘着气。

他脸颊被冻的通红,站在门外哈手。风裹着冷气从衣服下摆溜进去,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多穿点,天气比想象中的还要冷。

“哎哎哎干什么呢,别堵着这儿啊——”

“快走吧,时间不早,你家里铁定着急了。”

等三五成群的醉酒青年离开堵住的大门,让出位置。苑羽快步往KTV里走,手揣在兜里,露在外边的塑料袋蹭着衣角窸窸作响。

大厅灯光晃亮,脑袋被寒风吹得生疼,竟想不起回包厢的路。他微微皱眉,无奈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联系人,刚划到香茴的号码,手机就被人按了下去。

苑羽不解抬眼。

下一秒就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黑色瞳孔,那人默不作声的睨着他。

“时以类?”

时以类眼角的伤口还在渗血,似乎只得到了简单的处理,新血洇开在皮肤,扎眼得很。苑羽目光在伤口停留片刻:“你……”

“来做什么?”时以类的声音没有温度,极轻的垂眼动作随着血痕的光影逐渐放大。

苑羽喉咙发紧,解释道:“我和香茴吃饭,跟她一起来的。”

时以类没吭声。

苑羽又问:“你去哪?”

时以类淡淡的扫过他手里的塑料袋,转身往外走。

苑羽能感受到周遭的低气压,但还是跟了上去。他语调很轻:“外面很冷,伤口受冻会更疼。”

时以类目视前方:“然后呢?”

苑羽:“我带了药,你很急吗,要不要去旁边椅子坐一会儿?”

时以类冷冷道:“你怎么不去给鸣十豪上药,他被我揍的快毁容了。”

苑羽知道他是夸张吓人,但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声音也无意识的放软:“他是脸肿,我这些药都是治伤口的。”

闻言,时以类停住脚步。那些被划出的伤口,好似被这仅仅一句就缓解了疼意。

他低眸睨着眼前人,苑羽被看的不自在。直到他沉默几秒,到底还是折回大厅。

*

大厅的门大敞着,外面有冷风灌进来。

时以类倚在沙发,一言不发地看着苑羽拆包装袋,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你怎么不——”

“闭眼。”苑羽拿着棉签凑过来。

时以类停住话,闭上眼。棉签拂过伤口,刺痛感瞬间传遍神经,他眉头轻皱了一下,却没躲。

苑羽泛凉的手贴在他面颊上,用气声说:“忍一下。”

等药抹好,苑羽拆开创口贴,轻轻盖在眼尾。他回忆起时以类说到一半被自己打断的话,抬眼问:“刚才说什么?”

时以类伸手在创口贴下面摸了下,说:“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架。”

苑羽想了想,说道:“你跟他本来就关系不好吧,发生冲突打架……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

时以类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照自己的脸。随即扣下手机,在苑羽目光跟着落到他手背时,蓦地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关系不好打架就是情理之中?那要是我先动的手呢。”

热气扑在苑羽脸上,他耳尖很快泛起薄红,往后退了一点:“都……受了挺重的伤,谁先动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时以类尾音上扬:“是吗?”

苑羽:“不是吗……?”

时以类重新靠住沙发:“我伤得比他重。”

说完他停顿了两秒,苑羽没接话,他继续补充:“他拿的酒瓶,我什么都没拿。”

苑羽眼睫微不足道地颤了颤,说:“那他确实不讲武德。”

“是这样。”

时以类同意道,接着抬起手:“还有这儿。”

伤的位置极不好,手指关节那里裂了好几道口子,不仅恢复时间长,还不方便活动。苑羽小心翼翼的给他涂膏药,再给每根手指上都贴上创口贴。

“你手好凉。”时以类盯着他的手,又抬起眼:“棉袄里面穿了多少?”

苑羽贴上最后一片创口贴,回道:“一件。”

“给我看看。”时以类说。

苑羽不解:“看什么?”

时以类忽然伸手,扣住他膝盖轻轻一拉:“看看你里面穿什么了。”

力道不算重,却瞬间让两人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苑羽条件反射将手抵在时以类的肩头,语气有些慌:“一、一件毛衣。”

时以类没应声,伸手给他棉袄的拉链拉下来:“这么薄?”他嗓音低了两个度,又顺手扯了一下毛衣的领口,往里瞅了一眼:“真的就穿了——”

话没说完,苑羽猛地往后退,衣料和沙发摩擦出“沙——”声,脸跟脖颈瞬间红成一片,似乎被这举动吓得不轻。

时以类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怎么了?看一下还不给看了。”他睨着苑羽惊慌无措的模样,说道:“谁让你里面什么都不穿的,冻成狗都没人可怜。”

苑羽拉上拉链,半张脸缩进领口。

刚才的反应全凭本能,等他发现自己的脸红了大半,难堪到想就地挖个洞给自己埋了。别说回话了,现在的他一个音节发不出。

时以类目光落在他垂下的眼睫上,苑羽不回应他也不追问。长腿岔开,拿手机玩了会儿,直到苑羽脸上的红缓缓褪去,才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回去?”

苑羽还在跟自己较劲,听闻,闷闷回道:“打车。”

“哦。”时以类话停半秒,说;“套件我的再走。”

“?”

苑羽懵然眨眼的瞬间,手机与沙发碰撞出一声轻响,时以类已经伸手解羽绒服拉链,他急忙阻止:“我不需要,在车上不冷的,你别脱。”

时以类不搭理他,利落脱下里面的浅灰卫衣,只留贴身黑打底绷着腰线,隐隐约约能看见腹上线条。卫衣甩到苑羽手里,他垂眼道:“别多废话。”

苑羽看了眼衣服,说:“车上有暖气。”

时以类瞥他一眼:“快点。”

“……”

苑羽被唬住,磨磨蹭蹭脱掉棉袄,套上还有体温的卫衣。

卫衣宽大,松松垮垮的笼着,还夹杂似有似无的烟味,不过大多是时以类身上惯有的香味,清爽,好闻。苑羽耳尖发烫,鬼使神差往衣领里轻嗅一下。

时以类瞧见他的小动作,眉稍挑起,问:“闻什么呢?”

苑羽被发现,有些心虚。

时以类眼角带着点笑,但很快又装作面无表情:“衣服要还。”

“好。”苑羽回道,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时以类问:“RFC有门禁?”

苑羽回道:“没有。”

时以类拉下他:“那坐着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苑羽“嗯?”一声,显然是要拒绝。

时以类不给机会:“车马上到。”

*

夜色浓稠,黑影伫立在冷光底,投射地面的影子笔直修长。时以类接过钥匙,送钥匙的人嬉皮笑脸的:“怎么了哥?又跟人打架啦。”

时以类唇角抬了下,淡淡道:“别多管闲事。”

“行嘞,那我先走喽~”

那人缩了缩脖子,走之前看了眼苑羽,边挑眉边说道:“这天怪冷的,早点回去啊小帅哥。”

苑羽点头:“好,谢谢。”

话音刚落,那人就被狠踹了一脚。他“嗷”一嗓子,然后捂被踹的位置灰溜溜地逃走。

“……”

停车场寂静的半点动静都能回荡许久。倒是没外头冷,风也不大。

苑羽心不在焉站车外停了会儿,垂眸睨着副驾驶的门把手。

时以类注意到,问:“怎么了?”

苑羽抬眼望他,声音很轻:“我来开吧,你手受伤了。”

“不需要。”时以类直接拒绝,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我回去也要自己开。”

“……”苑羽话在喉咙里打转,最后化成一声轻轻的:“好吧。”

时间很晚。车流声断断续续的钻进耳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基地,苑羽睁眼时,只瞧见时以类靠在主驾驶,屏幕的冷光打在他脸上。

他坐着安静了会儿,说:“我走了。”

时以类搁下手机,“嗯。”

车门关上前,苑羽犹豫片刻,轻声说了句;“谢谢。”

时以类淡淡扫过来一眼,正欲开口,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

急什么?

基地。

别墅里安静到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苑羽褪下棉袄挂在门边的衣架,摸着黑走到浴室。

他睨着自己身上的浅灰卫衣,想起刚才做的一切行为,无地自容到脸红得快滴出血。

用冷水泼了好几次脸,才缓缓消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时以类的各种无意识的行为都能引起他好大的反应。

抑制不住的想法总往脑袋里冒……这样下去可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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