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管教

【For one night】

花花绿绿的灯牌招摇地挂在酒吧门上。

“夜色”酒吧,长秀区大学城内新开的一所,最近在互联网上极为出名。

原因嘛...“夜色”本来就不打算办个清吧。

这是个声色犬马的场合。

酒吧老板灵机一动,找了些娇俏的omega穿着蓝白相间的超短JK水手裙,在舞台上扭来扭去,投了上千块的流量,在视频网站有几十万播放量火了,就借机推出party来笼络这些新时代的二十左右的色、批。

虽然视频受众本该是alpha居多,却没想到意外俘获了能看不能上、没有信息素的beta。

但作为一名标准996社畜的劳苦beta,楚筠跟这样肆意潇洒的消金窟沾不上半点关系。

楚筠垂眸,纤长的乌睫遮住双眸,五光十色的灯光映在beta线条清晰的白皙侧颊。

他拿手机付网约车车费时,瞥到了相邻的细窄腕骨,是一只覆盖着薄薄塑料的灰褐色边缘皮革破损的腕表——

21:17

一个本应该卧在柔软暖和的沙发上,万分惬意地看着剧,又或者打游戏的绝佳时光。

叮当一声。

微信支付成功。

是27.36元。

这本不该是楚筠的消费。

楚筠,贫苦出身,靠知识改变命运的绝佳典型,从泥泞的井洼地考入全国最好的S大,一步步在寸土寸金的S市扎根。

毕业后更是仅用两年时间从互联网大厂成和集团的普通小职员,一跃成为总裁的Alpha秘书团中唯一的beta成员。

堪称是一步登天。

......

但楚筠本人却未曾对繁华迷人眼的S市有过多憧憬。

或许是贫苦出身的缘故,楚筠对生活中的一切物质需求都表现得极易满足。

明明成为成和集团秘书团成员,楚筠早已拿到数额不小的年薪,可他还是节俭到了一种令正常人难以理解的疯魔地步。

不过靠着那张不错的脸,一般人也无法看出楚筠身上修身的衣衫究竟是何等得轻廉。

只会以为那是美人的高超品味罢了。

所以依照楚筠这样别扭的性格,是不可能出现在“夜色”这种以擦边和color为内核吸引客户的消金窟。

原因无他:

楚筠没钱;

楚筠讨厌麻烦。

比如面前这个麻烦。

“夜色”酒吧正对门的调酒台,调酒师头上是掺杂着亮片的晶莹蓝发,避开那双带着美瞳的蓝紫色眼眸,薄薄的唇瓣微微抿起,身前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五彩斑斓的鸡尾酒。

“先生长得这么漂亮,要不要......”幽深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划过楚筠全身,抬手将那杯调和得度数极高的酒,递到楚筠面前。

这种粘腻的话语,以及审视一般笼罩全身的视线,在酒吧放肆取乐的氛围下,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观感。

蓝发调酒师身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因此楚筠没有在那只骨感的手第一次靠近时避开。

当然,这里说的并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因为若是楚筠能嗅到信息素的味道,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足这个被无数种粘腻的劣质信息素气味腌制过的夜店。

吧台这块没有那些带着各式各样的尾巴配饰,穿着擦着**部位镂空的情趣衣物的侍应生,自然也就没有那些浓郁到凝聚成实体的信息素伪制品香水气味。

因为omega的数量较少,自然不可能被安排去当大厅内的侍应生。

故而酒吧老板脑门一拍,便让beta抹上这些仿照信息素的香水在大厅里晃。

不过这样可就害了楚筠。

连电子烟都不吸的他,被这些浓郁的味道环绕,恍惚间觉得呼吸都喘不上气了。

楚筠呆在蓝发调酒师身边喘气,被气味熏到眼角泛泪的双眸,对上了调酒师那张锋利轻佻的面庞。

调酒师接上了下半句,“要不要来杯我新调配的‘蓝粉心事’,度数不高,很适合你这样的大美人饮用。”

作为一个典型的守财奴,楚筠一瞬间的反应就是,他想骗我买酒——

酒吧里的酒可不便宜。

其次楚筠平生最讨厌这种轻佻的“漂亮”说辞,那会让他联想到一段并不美好的岁月,以及一些阴魂不散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筠冷漠说道:“可惜你长得不好看,我不想买,没有信息素的beta先生。”

平心而论,调酒师的五官虽过于冷硬但线条流畅,甚至带上那头浅色系到肩颈的天蓝色头发,丝毫看不去半点“不好看”的意味。

“信息素”三个字被楚筠格外强调。

毕竟在这个社会,有信息素的Alpha跟omega被誉为智商与美貌的结合体,而beta不过是平凡普通的天选打工人罢了。

这是楚筠在职场学到的话术,虽然他本人半点不觉得没有信息素是件需要被谴责的事情,但对那些他十分讨厌却又为了他的脸缠上来的beta来说,这句话向来有奇效。

楚筠撇过调酒师干净白皙的后颈。

那里并没有Alpha和Omega自十四岁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后再生的腺体。

后颈干瘪、寡淡。

调酒师被这个带着软刺的客人扎了一下,耸耸肩,笑着说:“你也是beta。”

楚筠怼回去了,那便过去了,他不是抓着小事不放的性格,“对,我时常因为这件事而感到自卑,你明白的,beta在职场上并不好混。”

所以不要再把这杯看着就很昂贵的酒推到面前了...

酒吧内开着中央空调,暖气充裕,楚筠脱下大衣对折起来搭在小臂上,西装衬衫勾勒出一把极窄的腰身,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

俊美的调酒师俯身贴在楚筠的耳侧,狡猾的狐狸眼中带着笑,“恕我直言,先生您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

楚筠的视线一帧帧扫过大厅内狂欢舞动的人群,随口回道:“哪里?”

调酒师:“找一夜情的人,毕竟那是浪荡子的把戏...”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侧,调戏的语句一下下涌入耳廓,楚筠懒得侧眸,目光终于锁定到了目标。

那是个火红的脑袋,藏在侧后方的圆形沙发内。

楚筠这才情真意切地笑了下,只可惜未及眼底,“我只是个臭打工的。”

调酒师惊了一下,觉得对方可能脑子不太正常,来个酒吧瞎扯...但看着楚筠目光所至的地方,还是好心提醒了句,“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我觉得你惹不起。”

楚筠:“没事,我老板也非富即贵。”

“跟你老板有什么关系?”调酒师不解,还在努力劝说,“你被那些富二代醉鬼揍伤了,可没人敢去扶啊...来这里的可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这是夜店,夜店!!!”

楚筠却早已头都不回走了过去,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在无风的吧台盘旋。

“我替老板管教儿子,受伤了算工伤,有五险一金管着呢。”

——

吧台侧后方的圆桌沙发上,绿毛少年Alpha仰靠在沙发上,神色在酒吧内乱晃,顺便听着身旁人的对话。

“洵哥,听说你要订婚,对象还是个从A市过来的洋桔梗味道的漂亮Omega。”

而洵哥,也就是贺洵,作为楚筠目标的那颗红毛脑袋,此刻正笑得张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弧度饱满的额头中央那撮火红热烈的短发被梳到头顶,露出张桀骜的眉眼。

双眼被酒气蒸腾得发红,巧妙挡住了左下眼睑尾部那颗小小的黑痣。

而在楚筠的记忆中,贺洵这张张狂的脸上还剩下的另一颗黑痣落下右眼下方,与挺拔鼻梁的中部齐平。

边缘泛黄的照片上,贺洵青涩的眉眼下却勾起一抹不屑冷漠的讽笑弧度,面中的那颗黑痣随着主人动作间的脸部肌肉走动,耀武扬威地晃着。

但现下,“For one night”流光溢彩的灯光照在那处,却被一点银白的面钉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贺洵他竟然在面中钉了颗银钉。

刺穿皮肉...

不怕疼吗?

简直疯狂。

订婚?

贺洵闻言放肆地笑,直到那人脸都憋红了,才慢悠悠回道:“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听贺佑承那家伙的话,我像是那么乖巧的人吗?”

不听贺佑承的话...

那联姻之事不就是真的了?

贺佑承,成和集团总裁。

楚筠的顶头上司。

S市身价最高的Alpha。

当然也是贺洵的爹。

一个给爱鬼混的二世祖儿子擦屁股的冤种。

一个因为儿子信息素紊乱症不得不割让权益给omega家族,才能求得联姻机会,却被儿子厌恶摒弃的可怜虫。

一时间在座其余人都开始打起自己的思量,神态若有所思。

只有身价权柄跟贺洵差不多的绿毛,挑剔的视线游荡过全场,在扫至吧台处那张清丽绝伦的脸时,兴奋地直接攥紧贺洵的右臂,半点没有剩余的心思去在乎力气大小,只满眼盯着,满口嚷着:“我靠,贺洵,大美人。”

贺洵被没有分寸的人拽得直疼,眉心拧着,满脸不悦地看向那个熟悉的角度,“程语你不是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吗,那个蓝毛调酒师对你没有意思,怎么还不够自取其辱吗...”

由于绿毛也就是程语,在这家酒吧刚开业时就看上了帅气的调酒师先生,一直去表白,但一直被拒绝,还被风流的调酒师致以“幼稚鬼”的可爱称号,贺洵就一直打趣他,“我亲爱的幼稚鬼...”

可这次还未等贺洵友好地嘲讽完,他就是一瞬间被高压电击中,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说的不是那个调酒师...”

“大美人往我们这走来了!”

程语激动地控制不住嗓门。

全场的目光霎时看向那右臂抱着大衣的单薄身躯。

越来越近...

贺洵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漂亮脸蛋,他下意识紧咬牙齿,心跳一时间跳得很快,震若擂鼓。

毫无疑问是因为那个贺佑承身边那个两年内一步登天的beta秘书,被外界“尊称”为他贺洵的“小妈”。

beta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连升数阶呢?

干瘪的腺体;

虚无的信息素;

在成和集团屡见不鲜的S大本科学历;

又或者那张被贺佑承抱在怀里只露出绯红眼角的照片;

归根结底,不过是张清冷漂亮的脸罢了。

贺洵看着兴高采烈的好友,笑容阴恻恻的,有点瘆人,“怎么?”

程语闻声看向贺洵。

兴许是被过度的酒精冲昏了头脑。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带着沉梦般绮幻的构想。

程语竟然听见贺洵说出破天荒的一句:“你也喜欢我的小妈?”

果不其然,下一瞬,大美人走到圆桌前,目光毫不避闪,直直对上贺洵幽深的瞳孔。

楚筠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干净冷冽,“贺洵,跟我回家。”

那近乎是命令般的腔调。

[表里不一阴湿痴汉攻一×阴郁漂亮美人受×dom感爹系正宫攻二]

[@受跟老公吵架了,还有男朋友哄。]

受小时候出过事,腺体被破坏,退化成beta,闻不到信息素,甚至还得了脸盲症。

思维也比常人慢了半拍。

每当有人找他时,他反应总是很慢。

因为他只能根据穿着打扮一点点来分辨谁是谁。

这其中包括他十几年的竹马,烦人精攻一。

攻一从小学就跟受在一个班里,他人长得好成绩也好,从小到大都是校草,为人温柔。

至于为什么非要提一嘴他人很好呢,那是因为连受这样藏在角落里的小蘑菇,都会被他耐心地劝导安抚,意图拖入班集体里。

但受却因此被攻一那些疯狂的追求者所骚扰辱骂。

所以受在心里烦死攻一了,每当攻一拽着他去找其他根本分不清的同学寒暄时,受都要在心里骂死他。

上了大学,受以为终于能够摆脱这个自以为是的攻一。

攻一他就在本地S大学数学,攻一信了。

然后当天下午立即改了志愿到十万八千里远的B大化学系。

开学时,正当受收拾好行李打算飞往B大,却发现受爹将整个别墅的门都关紧,连带着窗都锁死,保镖把挣扎的受摁到车上时,受爹让他去跟攻二联姻。

攻二是S市财阀家族的掌门人,用句俗套的话说,就是掌握了S市的经济命脉。

攻二长得英俊无俦,是个顶尖的alpha,信息素情况却不稳定,需要Omega当药包。

原因竟然是他信息素竟然跟攻二匹配度100%,可明明他已经闻不到信息素了。

受万万没想到受爹在报志愿的最后一刻已经给他改回来S大。

碍于受妈的缘故,受只能答应这门亲事。

但受心里其实很讨厌攻二,他还记得攻二之前在宴会上高高在上的无礼姿态,记得因为受反应慢他暗讽受是个漂亮小废物。

受很不情愿。

但等到了可以法定结婚的年龄,他就必须跟攻二结婚了。

结婚典礼攻二甚至没来,他俩通过线上会议面对面的方式拜了天地。

虽然有点难堪,但受还是很开心不用面对攻二,明天早上他就会滚回学校死活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半夜时分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攻二”大半夜竟然回来了。

受无奈只得跟“攻二”履行夫妻义务,但他总觉得今晚的“攻二”很奇怪,跟白天的冷漠完全不一样,他太热情了,也太迫不及待了。

甚至从始而终,一言不发,只有受自己欢愉的声音盘桓在屋内,受害羞得脚趾都蜷缩在一起,然后被“攻二”蹂躏着一点点掰开。

受整个人也被从里到外一点点掰开了。

从那天后,受总是会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拉黑一个还有一个。

[宝宝,你好白啊,碰一下就害羞,好可爱]

[浑身上下连那里都粉粉的的,用力一下就泛红,好想咬...]

[宝宝身上好香,无论从哪里出来的水,都香得想舔...]

[弄的时候,宝宝的神态好可爱...想亲]

......

攻一发现了受被人骚扰,义正言辞地说要保护受,让受住进他在外租的房里。

可他把受骗走后,受发现骚扰短信的内容越来越具体了,甚至连他腰下红痣的位置都一清一楚,还直言要咬。

受也觉得自从搬出来,他身上越来越累,偶尔还有一些奇怪的红痕出现。

受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在受爹三番四次威胁下,受回到攻二的别墅内。

但受并不知道,那天与他洞房的不是攻二。

彼时深夜,攻二正在国外处理业务,无端想起婚礼上那个可怜兮兮却又打扮得清冷漂亮的小妻子...

攻二打开了在卧室安置的摄像头,他看到了他的小妻子面带红晕地在另一个人身下。

而那个人那张脸,与他有八分相似。

还特意穿了攻二的衣服。

难怪脸盲的受认不出来。

赫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所以刚从国外赶回来的攻二,此刻气得要命。

他说:“宝宝,你终于知道回家了。”

攻二解开手中的皮带丢到地上,“待会可不要哭,我会心疼的,宝宝。”

“而且宝宝,感觉你哭起来,也会很漂亮...”

“我会更忍不住的。”

高亮:

1.攻均洁均bt,阶段性1v1

2.受爹不是好东西,没有好下场

3.攻二安摄像头有原因的。

喜欢的可以点个收藏支持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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