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晏端着两杯茶水回到客厅，宋牧卿正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司清晏取出来一张支票，又拿了一枚鹰洋样式的钱币，放在桌子上，修长漂亮的手指点在什么推到宋牧卿面前。

声响吸引宋牧卿，他抬头眸子探究看着司清晏。

“支票是给你的报酬，另一个……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司清晏笑着说。

“我不相信会有人，免费给什么，司清晏先生。”宋牧卿也笑了，眼底沉了几分。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新人，也没有那么幼稚，也懒我再瘦个十斤再说吧我再减得虚与伪蛇。宋牧卿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更不喜欢有什么后患之忧。

但司清晏在他拒绝之前，抢先开口。

“我必须承认你是个聪明人，那么，我想预约你的下一场游戏，这个权当定金。而且……这个道具，你用的上的。”司清晏说。

同时他把那枚鹰洋抛起，随后，厚重的银币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翻滚着落在桌面，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银币白头鹰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宋牧卿。

“一个小小的占卜道具，鹰面是好，数字是坏，不算很贵重，怎么样，宋牧卿？”

宋牧卿就那么看着鹰洋，沉默许久，忽然他笑着开口。

“那么，你刚才问了他什么。”

“要不要邀请宋牧卿加入我们攻略组的下一场游戏。”司清晏坦白。

司清晏没有继续说，宋牧卿也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宋牧卿站起身，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没有多说什么，握握手后，宋牧卿便拿着东西离开了。司清晏别墅里少有的生气，就那样随着风散了。

“宋牧卿。”

司清晏笑了几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拿出那条和宋牧卿一样的项链。银制的绳链缠绕食指，挂着的十二芒星垂挂，古朴而神秘。司清晏闭上眼，头抵在手背。

“您的信徒祈求您的注视。”

司清晏轻轻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客厅安静下来了——彻底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包括连司清晏的心跳声，一切再次静止。

“您的信徒祈求您的注视，我亲爱的神明。”

司清晏再次重复，这时候，项链轻轻发颤然后被一股力量催动，轻轻摇晃，然后小范围的顺时针转动。

“您来了。”司清晏声音低沉而谦逊了些，如同羔羊蜷缩在牧羊犬的身旁，眼底虔诚真挚，“您让我留下他。”

“他有和我一样的项链，他也是您的眷者么？”

项链停住了，随后，开始小范围的逆时针转动。

司清晏停住了，然后笑了两三声“不是吗，那他是什么呢。”

项链没有动静。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司清晏先前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项链里的那个祂，也会有避而不谈的东西吗。

突然，司清晏感觉一种莫名的温暖，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他睁开眼，一个虚幻缥缈的身影出现——与宋牧卿遇见的，那个指引他找到门的祂，一样的身影。

“您来了。”司清晏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变调，他知道，这是神的投影。

而神，很少会出现，更不会开口。

“我的最爱。”

祂没有说话，但司清晏很清楚祂的意思。下一秒，一切回归正常。

汽车声，孩子的嬉戏，与司清晏狂跳的心脏。

神最喜欢的存在吗。司清晏想着。

他端起茶杯，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宋牧卿来时的小路。

他知道白苒加入了怎样的副本，也知道那个副本的死亡率，而宋牧卿……身上没有老玩家的气质，不像经历了很多次的样子。

一个新人，经过六星副本，没有受伤，甚至连精神创伤也没有，被神喜爱，还有一条与他一样的项链，宋牧卿，你到底是一个什么存在？扮猪吃老虎吗？

司清晏忍不住笑了几声。对他而言，宋牧卿绝不是敌人……也算不上朋友就是了。

但白苒对他而言，是真正陪他度过苦难的队友。

司清晏走到电视柜，拉开后，翻找出一瓶酒，然后拿着酒，走到卧室。

司清晏的卧室里有一张合照，是白苒项链里的那张。司清晏攻略组的每一个人都有，区别是，司清晏的那张里，不少人已经被打了一个血红的对勾。

司清晏把白苒的项链挂在照片旁边，然后拿起红色铅笔，给白苒也打上勾。

“恭喜，解脱了。”

司清晏轻轻说了一句。他拧开酒瓶，仰头灌了一口。酒精冲入嗓子，舌尖没有感受到苦涩，便接受涌出的辛辣。司清晏咳嗽了几声，然后笑了。

“喝了这么多次了，还不习惯啊。”

他摇摇头。

照片上的白苒尚且稚嫩，白色的衬衫套在他身上有些肥大。白苒一直幼稚的觉得，也许哪天，他们挑战完所有的副本，这场血腥的游戏就可以结束。

但很可惜，哪怕真的有，白苒也见不到了。

司清晏其实已经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

他们这个攻略组一开始，本就是一场超大型副本里幸存下来的人。在司清晏的牵头下，抱团取暖一样的组成了这个攻略组——“Utopia”，乌托邦，虚无缥缈的安宁之乡。

谁知道，那时候消遣一样的取名，现在看来倒格外讽刺。

司清晏把白苒的铜钱拿出来，放在照片前面。白苒死后，他身上绑定的道具也会一并被销毁，或者变成普通的物件。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仁慈，给幸存者一个念想，一个为了忘记的纪念。

司清晏一口接着一口，如同报复性一样，把酒灌入胃部，任由剧烈的酒精刺激嗓子。咳嗽，随后便是胃痛，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他本来只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被拉进那样一个残忍的游戏，如今看着挚友一个一个死去。

他能怎么办呢？

只有一口一口，用酒精痛殴他不甘心的灵魂，向痛苦祈求片刻安宁。

不管怎么样，司清晏哭了。

也许是疼痛，也许是白苒的死亡。司清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滴眼泪流落，他一只手抓着项链。不规则的项链嵌入他的手心，鲜血流了出来。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扶着落地窗，又无力的倒下了去，再忍不住吐了出来。

“死亡啊…痛苦啊……”

司清晏身子颤抖，呢喃着，然后扯出一个笑脸。他仿佛坠入虚幻，飘忽不定，只有疼痛能够给予他一点点真实。

他把酒瓶突然砸在地上，玻璃碎渣划破手腕和小臂，司清晏眸子有些失神。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片折射出无数个司清晏，折射出无数种无力。

“……我怎么会怨恨你们呢。”

“无论我贫穷或富有，自由或拘束……只有你们依然。”

“我又怎能……拒绝你们呢。”

司清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有月亮。他又笑了一下，随后倒下去。

柳老师代写的一话，小司正式登场，设定还没有很完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Utop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