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看着陆开阳眯了眯眸子，面上冷意更甚：他返幼那段时间里，陆瑟一直同他在一起，只有一天，他出了门，说要找他的什么二大爷、陆瑟住的那间房屋，是陆开阳的、他们都姓陆……
哪怕再怎么厌恶陆开阳，陆开阳也是陆瑟的亲人……
这样想着，季浮已经现形的利爪又慢慢消失。
陆瑟看向陆开阳，又看看季浮：“你们真的很讨厌对方吗？”他知道他们互相认识，不过倒没想到他们会两相生厌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季浮揉揉陆瑟的发，尽管唇线向下抿着，却还是道：“你放心，不会。”
陆开阳噗嗤一下笑出声，陆瑟牵住季浮的手，看向他，道：“就算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和他分开的。”
陆开阳依旧笑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向前走几步，来到陆瑟面前，静静看着他，剔透的凤眸里蓄着温和的暖阳：“瑟瑟，我说过，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不会干涉。我只希望你开心。你放心，我和季总，只是不熟。”
陆瑟有些怔怔地看向他，他总觉得，陆开阳说这些话时，好像有些难过，他眼里暖色的阳光后，仿佛蔓延着无尽的阴影。他仿佛在对他说这些话，又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人。
陆瑟正要说什么，便见陆开阳后退一步，重新露出个雅痞的笑，道：“不过，瑟瑟，你最近遇到的麻烦，得把细节仔仔细细告诉我。”顿了下他道：“找你麻烦的那位，我已经找了他很久很久。抓到他是我的工作。”说这句话时，季浮清清楚楚看到，尽管对方在尽量克制，眸子里却还是划过一道杀意。
陆瑟点点头，便简单说了到剧组之后的事情。陆开阳听罢摸了摸鼻尖点点头，又笑着道：“瑟瑟，那面镜子交给我吧。我帮你安置它们。”
陆瑟道：“真的可以吗？”安置它们要考虑很多，会很麻烦。
陆开阳看看走廊的天花板，似有些感叹，道：“你放心，没有谁比我更合适了。”他没有别的长处，就是资历老，安置个把蹲完号子的厉鬼妖兽还是很方便的。
只是，除了那个穷奇……天界现在没有能压制上古妖兽的人。好在那玩意儿大概是有心理阴影，
还算听陆瑟的话，想到这陆开阳道：“瑟瑟，你的店以后开起来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就让穷奇帮你洗洗碗上上菜吧。也算你帮他再就业了。”
那些厉鬼妖兽当年被陆瑟逮进镜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它们失去了自由，但按它们原来的寿命，并活不到现在，不是那面镜子比较特殊的话，就连穷奇那样的家伙都早就灰飞烟灭了。
陆开阳自嘲地想，有季浮、又有穷奇这种玩意儿在他身边，等那一天真的到来了，他也能放心。
陆瑟眼前一亮，点了点头——研究菜谱很开心，但洗碗什么的，真的不喜欢。
陆开阳似乎有些困，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轻轻弹了下陆瑟的前额，道：“我还有事，先走了。镜子我直接到下面找穷奇拿。”
陆瑟点点头：“好。”
只是经过季浮时，陆开阳却停下脚步，他面上依旧是放诞不羁的笑，眸色却深了深，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好好对他。你如果敢忘记他第二次，我不会放过你。”说罢他拍了拍季浮肩膀，笑意更甚，音量又恢复了正常：“季总保重。”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浮瞳孔一缩：陆开阳不可能知道他身体的秘密，也不应该知道那段时间他和陆瑟在一起——他没有在陆瑟家里见过陆开阳……那么，陆开阳说的“忘记”，是指什么？
“他和你说了什么？”陆瑟歪了头问道。刚刚陆开阳的声音实在太低，他没有听清。
季浮揉揉他的发：“他要我好好对你。”后面的话到底没说。
陆瑟一笑，颊边勾出一个小酒窝，他亲一口季浮的脸颊：“我也会好好对你的。”
……
紫贝街。
陆瑟提着小包袱站在店门口，黑猫和一团团橘猫已经很久没见他，此时都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边，门口花圃里的花仿佛知道他要回来了一般，开得更加茂盛灿烂，就连门口那棵枯树，枝桠上也生出了第一片绿叶。
其实陆瑟只离开几天，此时再见到这些却觉得无比亲切。
季浮轻轻抱了他一下，道：“瑟瑟，我还有些事情。今晚就回来。”
陆瑟虽然觉得失望，但也知道季浮有份莫名其妙没有薪水的工作，还是点了点头。季浮吻了下陆瑟的额头，便离去了。
“啧啧，”穷奇抱臂靠在墙根：“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那条鱼还是没有分开。”
陆瑟看向他，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穷奇耸耸肩：“没什么。”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可没兴趣掺和。
“小陆，你回来了？”
这时候街上行人少，余酒便戴着兔子面具出了店门，他将手里的一束气球递给陆瑟：“欢迎回来。”
陆瑟收下气球：“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猫崽和花都是他在帮他照顾。
“不客气。”余酒笑道，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便看到了立在一旁的穷奇——“唧！”——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蹿遍了全身，一瞬间便用最快的速度转身逃回了店，只留下句：“小陆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明天刚好是垂钓日！”
陆瑟看向穷奇：“以后不许吓到别人。”
穷奇笑着一呲牙，耸耸肩：“尽量。”
陆瑟的脸沉下来，穷奇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我知道了，我保证，行了吧。”
陆瑟这才点点头。
只是他们都没发现，一团团橘猫已经瑟瑟发抖，那只黑猫面对着穷奇时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更亲昵地蹭了蹭陆瑟的裤脚。
……
摇光。总裁办公室。
路子鸣签好合同，笑道：“季总，合作愉快。”
季浮点点头。顿了下，不知为何，他问道：“你的弟弟如何了？”
路子鸣笑意未变，不知是真是假地叹了口气，道：“父亲死后他就疯了。包括我父亲的管家和女仆，现在都在疗养院。”
季浮顿了顿，点点头。
路子鸣便告辞了。
季浮的桌上是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打开，里面俨然是路家那几片竹简。季浮看着那些竹简，眼里明灭难辨。
“乌玄。”他道。
乌秘书连忙进了办公室。季浮将一张卡推到他面前：“给你的。”
乌秘书：“！！！”
季浮：“里面有一千万。”
乌秘书：“？？？！”
乌秘书睁大了眼睛，大声道：“老大！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老大要开了他！天呐他要失业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