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姐姐，我们走快些啊。”

郭芙离庄之时想起程英是外公徒儿，不可改了机缘，便将她制服一并带走。二女没走多远，便被察觉不对的飞天蝙蝠追上。

“芙儿，你不在庄上好好待着，要去何处。”柯镇恶铁杖一顿，凶霸霸拦在路前。

郭芙素知大公公最面硬心软，小嘴一撅，道：“我与程家姐姐出去耍耍，大公公你也去啊。”

柯镇恶并不上当，冷笑一声：“你这小妞必是觉得闷在这里无趣，想回陆家看热闹。”

女孩眼珠一转，央求道：“大公公，我有急事要办，我跟外公约好在烟雨楼见面，不能失约啊。”

柯镇恶一愣，没想到其中牵扯到黄药师，他听郭靖说起郭芙这两年和外公游历江湖，没说过烟雨楼之约，心头虽不十分相信，但想到黄药师脾气古怪，若是真的也不便阻拦。

他向来面恶心善，不放心女孩一人行走江湖，少不得要跟着走一趟了。

便又喝道：“你这小妞惯会骗人，必是跟我说笑，便是真的，你走你的，又带她做甚么？”

郭芙望望程英，见她也脸色惨白看向自己，一时词穷不知作何解释。

不觉吐露真言：“大公公，我们快动身吧，再晚便来不及了，她、她是外公徒儿，我怎能不带呢。”

此言一出，柯镇恶、程英均是呆住，不晓得黄药师（自己）何时收了（成了）徒儿。

郭芙说完也觉懊恼，拉起程英便要远遁。

柯镇恶在桃花岛上照看她几年，早知她没甚么坏心眼，就是顽皮了些。

他脾气刚正，不会丢下程英不管，登时神色郑重，急道：“你且站住，跟我把这女娃送回去再说。”

郭芙计谋得售也不跑了，笑嘻嘻跟在大公公身后。

想不到程英穴道被解后，对着柯镇恶软语求道：“公公也带我回嘉兴吧，我着实记挂叔叔婶婶。”

原来郭芙出招时程英便已警觉，本来没那么容易得手，但她是被陆氏夫妇硬送走的，当日陆无双大哭大闹不愿离去，她虽不声不响也极不乐意。

程英心中对陆家安危十分挂心，只是长辈一片苦心不好辜负，这才强忍忧心留在大胜关。

郭芙要回嘉兴，十分和她心意，便装作不敌并未做声一路配合，谁知柯公公要将她送回，这才吐露心意。

她眼中泪水欲掉不掉，别有一番动人之色。

郭芙想起外公一人游历江湖，有个徒儿相伴也可解些寂寞，也心软起来，帮着求了几声。

可惜柯镇恶眼盲许久，见不到这般情态。

他没料到两个丫头竟是同心，自家孩儿尚能做主，别人孩儿却不好忤逆长辈之意，至于甚么程英是黄药师徒弟，他是万分不信的，于是冷下脸来，不顾程英相求将其送回庄上。

他与程瑶迦讲明之后，便收拾行装带着郭芙直奔嘉兴而去。

一老一小舟车劳顿来得稍晚，柯镇恶是本地土着，双目虽盲但熟悉道路，不久就来到烟雨楼前，找寻一番哪有黄药师的影子，晓得又被诓了，老大不高兴，只得拔足奔向陆家庄。

两人到时天色大黑，刚进陆家庄大门，正要奔入正厅，却见两个孩子闯出门来，郭芙一惊，怎么忘了武家哥哥，其实她便是事先想起，也不晓得武三娘带着孩儿从何处来。

柯镇恶问明情况，晓得是李莫愁攻来，武三娘让孩儿离庄躲藏，便去助拳。

他见武家兄弟举止失措，便想先领他们寻地躲藏，免得被李莫愁所伤。

郭芙前世便已想得明白，她不欢喜武家哥哥，那些痴缠只不过是年少时的幻想，那时觉得爱人之间就是该像爹爹对妈妈那般宠她、爱她，事事顺着她意。

“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她虽被宠得有些刁蛮，却也有着这般朴素观念，那时她只有十五岁，并未细想到底爱谁，只觉难以抉择。

其实正应了杨过说的“两个都爱，便是两个都不爱”。

后来年岁渐长，她想明白了自己的心，见到大武小武娶妻生子也松了口气，因为不爱才对完颜萍、耶律燕并不介怀。

这番心思前世便已明了，今生再见虽心有所感，但她不想与武家哥哥再起纠葛，于是拔足避开。

她顺路撞见了武三通，见他又在发傻，便拎着他直奔正厅。

此时庄上已乱作一团，李莫愁报仇不成，不再留手，将武三通打得节节败退，险些中了浮尘。

武三娘见到丈夫心中甚喜，便像有了主心骨，抢身攻上欲要解围。

“我与陆郎情投意合，谁知遇上你们的好女儿，将他迷了去，媚视烟行，无媒苟合，都是小贱人做得好事儿，也不知是跟谁学得这般无耻。”

李莫愁以处子之身，失意情场，变得异样的厌憎男女之事，（《神雕侠侣》原文）她见夫妻合攻更添恼恨，出言将武氏夫妇骂了个遍，姓何的更被她说得十分不堪。

武三娘脸色绯红，不知是气是羞。

武三通却喃喃道：“不会的，我的小阿阮不会的，都是那白脸小畜生软语欺骗涉世未深的阿阮，当初我就该一掌打死那狡诈的江南小子。”

“呸！那姓何的才是无耻，偏生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把贱人当做宝。”

李莫愁大怒，她虽深恨陆郎，却觉得他样样都好，决不许别人一点污蔑，这一恼怒出招更添狠辣。

她本想逼武氏夫妇自露破绽，却被激出火气只想杀人泄愤，一时绝招频发，武氏夫妻狼狈躲闪。

假山之后，绿衣女孩听得呆了，心道看李莫愁凶霸霸的，听这口气竟被骗了感情。

“听闻赤练仙子武功高强，暗器厉害，还请两位前辈稍事休息，我来跟她斗斗。”郭靖见三人这般缠斗下去不是办法，要出手将李莫愁制服，又怕伤了二人面子，遂先出言解围。

武氏夫妇功夫平平，李莫愁自是不惧。

但她见郭靖功夫深不可测，她已难及，陆冠英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不知底细，晓得今日毒计难成，心道可别报仇不成反被鹰啄了眼睛，叫人耻笑。

别的她还不惧，若是那汉子也像那大理寺僧一样逼她立甚么誓，再等个五年十年，万一陆家满门良贱也像陆郎这没良心的小子那般短命，她报愁还有甚么味儿。

她心道：先寻机脱身在做打算，我就不信你们一直守在这里不走。

想到白日听闻两孩儿唤这大娘作“妈”，遂生一条毒计报复武家夫妻，纵身一跃向后退了数丈。

她格格娇笑，突然朝陆立鼎夫妇飞出两枚冰魄银针，射中陆二娘后身影如电跃出大厅，奔入后院客房，将武三通武三娘唬得赶忙追去。

柯镇恶正将武家兄弟带出躲藏，行出未远便被追上。

李莫愁初见是个瞎子不免轻视，几枚冰魄银针飞过，柯镇恶听风辨形晓得来了劲敌，忙举杖迎上。

两人过了十余招，李莫愁见这老人盲目跛足，竟还出招有术，也退了轻敌之心，想到这位莫不就是陆郎说的江南七怪。

郭靖见到柯镇恶吃了一惊，不解他怎会在此处，却也晓得不便询问，叫声“师傅”抢上前去。

他见李莫愁心思狠毒，连发银针射向武家兄弟，便也不再留手，一心要为江湖除害。

下章过芙重逢，撒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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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