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资是吧？好！」

我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这份新合同，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签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脏。

——那是一份解约协议。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玩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这是你们公司的内部会议录音，还有你和苏樱桃的对话。这些都是我们这段虚假合约的证据。我不介意公开，也不介意把已经花出去的经费都吐出来。」

他明显慌了：「你什么时候……」

「从你们恶意剪辑我的语音开始。」从「被官宣」的那一刻起，我知道娱乐圈水深，尽可能地留了后手。

「嘉宁…」

啊——他这样看着我，这样叫我的名字，好苏！

我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你还是叫我海教授，听着比较习惯。」

「你可以解约，可以撤资。你要是觉得林悦说得对，尽可以和她再续前缘，都跟我没关系。」

「By the way，你有句话说得不对。我一直有按合约每周给你发学习资料和语音。但是，whatever，都不重要了。」

我的连珠炮，换来的是许上川呼吸凌乱的语无伦次。

「其实，你不用…不用这样的…我只是…只是想吓唬你…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就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我、我是个笨蛋…你看我，就像蚂蚁一样，对吧？可我只是…只是想把那份契约…变成真的…」

我一直以过硬的心理素质维持着扑克脸的理智状态。

然而我清晰地感觉到，这状态就快崩溃了。

气氛正有些微妙，苏樱桃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声音急促得像是天要塌了。

「出事了！你们契约恋爱的事情被爆出去了！」

我和许上川四目相对。

「难道是你？」我们异口同声，指着对方。

许上川：「我怎么可能自爆？这对我也没好处！」

我：「那难道是我？我巴不得少点幺蛾子！」

苏樱桃在电话那头急得直跺脚：「别吵了！是林悦的公司爆出去的！她看了许老师的手机，找到了你们的合同照片！」

「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先别轻举妄动，我来处理！」苏樱桃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许上川与女教授契约恋爱曝光」。

评论区又一次炸开了锅：

-「卧 x，原来是为了炒作！许上川也太 low 了吧！」

-「学术圈的人也开始蹭热度了？不会是学术妲己吧！」

-「假的？我磕的 CP 居然是假的！心碎了！」

许上川的粉丝脱粉的脱粉，回踩的回踩，他的微博评论区一片狼藉。

我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很多人开始扒我的 Google Scholar，扒我的论文，连我本科毕业论文都被扒出来看。

甚至有人质疑我的学术成果，邮件问我要原始数据。

我苦笑，把数据一一发了过去。

好在我的工作一直都很扎实，经得起查。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忙得焦头烂额。

学校的声誉也受到了影响。

我现在如丧家之犬，就差辞职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我呆不下去了，博士生们怎么办？还有就是，之前答应梁师兄的芯片。

「梁师兄，对不起啊，」我万分抱歉，「我现在横向经费没有了，之前答应的英伟达高端卡也没法给你弄了。」

梁师兄笑得很爽朗：「咱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区区几块显卡算什么？现有的 H800 就够了。」

然后他又开始激动地搓手手：「不过，你没给我弄到的显卡，可得用你的脑力补上啊！你上次提到的把流式多处理器中的 10% 改成负责服务器间的通信任务，而不是计算任务。这个坑，你自己来填上哈！」

我感动爆哭：「师兄，你真是……」

「行了行了，」他语气轻松，「赶紧回来干活吧，arXiv 的论文还等着你呢。」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好，没问题。我干别的不行，写论文还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