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洛伍逸徽二人站在那辆如破铜烂铁,被烧得漆黑,只剩半个骨架的超跑驾驶那边。
伍逸徽戴着口罩,与沈煦洛目光一致看向那具坐在驾驶坐上的焦尸。
沈煦洛平心静气,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依序指出出现在焦尸身上,任何让他觉得可疑的点。
沈煦洛:“先不论死者当时意识是否清醒或酒驾,或开到一半睡着,抑或嗑药,死者握在方向盘的手,并没有握紧,连脚也没有踩对位置。
当然,不排除,死者发现自己将撞到道路护栏剎那,身体条件反射做出护头动作。
若是如此…”
伍逸徽逐一朝沈煦洛所指可疑之处看了看,结合林风告诉自己,跟方才所见的超跑轮胎痕迹,脱声道,“若是如此,脚不应该踩在催油,而是煞车。”
伍逸徽:“长长一道轮胎痕迹,直到这里…撞到道路护栏瞬间,完全没有煞车痕迹,只有加速。”
沈煦洛:“当然,这是初步勘验后,就目前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可疑点,我做出的推测,若要详细知道死者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死者是否为车祸意外,或另有原因,比如他杀,就得验尸,才能知晓原因了。”
沈煦洛:“此外,从死者身上,并没有看见挣扎痕迹,若事情发生当下是意识清醒,在爆炸发生之前,受到撞击时,绝对会反射性的挣扎,试图从车里逃出。
不过倘若意识不清,抑或当时事故发生时,死者已死亡…那么,整起案件结果,将导向不同方向发展,是意外,还是他杀,抑或自我伤害。”
伍逸徽点头,“既然如此,沈法医麻烦你尽速验尸,将验尸报告结果给我,以利后续案情进展,我这边会同时启动调查:死者生前是否与人结怨,及住在何处,是不是当地人。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是查出死者是谁,是男是女,以及这辆超跑是不是为死者本人所有。”
沈煦洛朝一旁鉴识人员点头,并与伍逸徽退至一旁,让几名同仁方便做事。
鉴识人员对整辆超跑拍了数张照片等步骤详细纪录完成后,便向一旁同仁点头。
待几名鉴识人员合力将那具火烧后,自然呈防御姿态的焦尸小心翼翼从里头抬出时,于周看见那具被搬出,早已面目全非,烧焦严重,辨别不出性别的死者遗体剎那,一股恶心反胃感骤然涌上嗓子眼,差点吐出来。
直至勉强压抑数次后,才将那种身体本能反应产生的恶心,想吐感,给压下去,与此同时,脸色一瞬变得煞白,那双圆眼珠子,却不自觉撑住,不让自己移开眼,继续看着那具死者遗体,强迫自己一定要习惯。
因为身为法医助手,他的工作,同样责任重大,因此,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工作范围内,退却畏缩。
沈煦洛发现于周不对劲,眉头皱了下,赶紧让他去一旁休息,沉淀沉淀心情,别再看了。
沈煦洛低声道,“于周去休息!”
于周不想因自身状况,耽误工作,“可是…”
沈煦洛眼露严肃,语气转为强硬,当然言语之中,最多的是关心,“没有可是,回去还有后续得处理,你可不能因此倒了,知道吗?”
于周一听,只好点头,“是,头儿。”
………
住在附近,或开车骑车要经过的群众持续围观中,多名警员已然将现场团团包围,使用警用封锁线,将群众与案发现场隔开,同时多家新闻媒体记者也早已闻风赶来采访,抢独家,有几名记者为抢独家,甚至企图冲过警用封锁线,窜到那辆事故超跑前拍照。
不过早被机警的警员给盯上,在他们作势趁警员没注意时,拉起警用封锁线冲过去剎那,被硬生生拦下,挡回封锁线之外。
加之,许多好奇民众,不乏好事者,纷纷拿着手机对准那辆变成破铜烂铁的事故超跑,打算拍照,录像,或上传直播之际,立马被其中一名警员发现,出声制止。
警员原本以劝导为主,别乱拍或上传,小心触法,然而在面对这些讲也讲不听的记者或好事者,态度终于转强硬,“这里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得闯入,不准拍照上传,若再有一次…”
………
案发现场,处理进行尾声。
事后,被沈法医劝到一旁休息的于周,看着随着海风徐徐吹来,带来一丝凉意,让逐渐趋于炎热的夏天,彷佛少了几分暑气,小小浪花被卷到沙滩边缘后,又渐渐消退的泛起阵阵涟漪的海面,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定力不合格啊。
于周那张长得可爱,也忒福相的圆脸,闪过一丝丧气时,有些烦躁的抓抓头毛,顿让那头被徐徐海风吹得有些乱糟糟的短发更显凌乱,穿着帆布鞋的脚,有意无意的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呈现在季辰军眼前的,就是这副真实生动,也可爱有趣的小仓鼠于周,让下意识搜寻他身影,并成功找到了他的季辰军,不由得停下脚步,无框眼镜下,那双眼闪了闪,异样闪逝。
须臾,才继续迈开脚步,来到于周面前,看着眼前那颗有些发丧地垂下头,其可爱小小发旋同时跃入眼帘的季辰军,立马将一瓶冰凉饮料递过去。
一瓶外表,随室外高温而不断冒出颗颗水珠,并往下滑落的冰凉饮料,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于周下意识抬头,顺着那瓶冻饮向上看——
暴露在阳光,有一人正巧背对阳光,面向他时,刺目光线让于周下意识瞇起眼,反射性地抬手遮阳,透过抬手所形成的阴影,终于看清来人是嘴唇天生带笑,给人一种易亲近错觉,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长相俊朗的季辰军,伴随一声低沉,磁性,带有莫名说服魔力,又像在耳边低语的好听嗓音钻进耳里。
“给。”
当于周抬起那张煞白圆脸剎那时,季辰军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莫名闪过一丝心疼,心疼圆脸本该透着自然红,健康脸色的小仓鼠,却因那具被烧得辨识度下降的焦尸,而产生身体不适状态——
于周与沈法医进行初步勘验时的情形,季辰军其实有看在眼里,不过很快便忽略,进入工作状态。
季辰军在他接过那瓶冰凉饮料后,便也随他一同面向海边,有着好看眼形的双眼因刺眼阳光,而不自觉瞇眼,顿让他看来有些像狐狸。
静静站在于周身边,等他自己平复心情,尽快从让他极为不适的画面中走出,以继续接下来工作的季辰军,绝不会说任何安慰话,纵然外表看来文雅,谦谦君子,易亲近,好相处,易妥协,可事实是,其行事作风果敢,果断,也狠的下心。
就算面对隐隐有些好感的于周,季辰军也绝不违背在面对刑警工作时,严谨到底,没有模棱两可地带的原则,该心狠时,心狠。
因此对于周的失落,发丧,懊恼,直接佯装视而不见,等他自己心情平复,走出,调适好再出发,这是为了他好。
因为这是想当警察(法医)的人的必经阶段。
等他习惯后…若可以,永远不要习惯,不要麻木,意味着不要有案件发生,如此一来,天下太平。
然而,这根本不可能,只要有人在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自然易造成,命案发生。
季辰军思及此,无框眼镜下那对双眸隐下异样情绪,那张俊朗脸庞逐渐转为无表情时,看来竟有些冷漠疏离,对那些扰乱社会的不法份子感到厌恶,从他下定决心成为警察那刻起,便发誓一定要将那些人逮捕归案,交由司法制裁。
季辰军似想到什么,暗道了句:否则殉职的大宇,没有得以安息的一天。
………
沈煦洛初步勘验工作结束,在确定死者遗体被送上救护车后,准备回局里,继续接下来工作。
警用封锁线外,那群新闻记者如鲨鱼闻到血般,看见一身正气,为人看来相当严肃,气场十足,不好接近跟提问的伍警官,与温尔儒雅,书卷气息浓厚,完全不像从事法医职业,倒像一名高知识分子,比如大学教授的沈煦洛时。
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因此看来忒凶残的伍警官,与看来忒软糯好欺负的沈法医,那些如鲨鱼般的新闻记者,自然选择好接近,好揉捏的沈法医。
于是乎,很快做出决定,在看见沈法医瞬息,便作势冲进去采访他——
幸好,几位机警警员见状,赶紧拦下。
与此同时,走在沈煦洛身旁的伍逸徽见状,立马将他护住,以免那群突然蜂拥而上的新闻记者,为抢独家,而不小心伤了他。
伍逸徽:“沈法医你没事吧?”
沈煦洛摇头,回了句没事,媒体的疯狂,着实让他惊讶。
伍逸徽确定沈煦洛没事后,那张不苟言笑神情立马扫向那群新闻记者,眼底有讲不出的严肃,整个人无形流露一股慑人正气气场,顿让原本出声抗议:为何警方不让他们采访,是案子有什么隐情(内/幕),才不敢让他们知道…
总之,标准捡到枪,为达目的(拿到独家)胡乱炮轰警方(不择手段),真实上演的记者骤然噤声,鸦雀无声,如被掐住了脖子般。
伍逸徽狭长丹凤眼闪过犀利,朝他们其中的几名出现搞事苗头,以准备逼警方采访的劣质记者,盯了数秒,直至他们被他眼里的凌厉盯得受不了,头皮一麻,背脊一凉,反射性的想移开眼,以躲避他眼神后。
伍逸徽才将视线收回,随之开口,“那几名胡乱猜测(乱写/发新闻)的记者要小心了。
该案件,警方刚展开调查,什么消息尚未公开,因此,千万别散布假新闻,否则后果自负。”
劣质记者之一不甘示弱,下意识将麦克风指向他,嘴角流露一丝恶意,引导式陷阱提问,“身为《冀阳sunrise》负责人,《冀阳sunrise》部门才上线第一天,本该属于正义那一方的人民保母,没想到您竟当着所有人(屏幕前的社会大众)面前,公然威胁记者,您知道您这样是犯法吗?”
《冀阳sunrise》新部门刚成立,加上这是他们侦办的首要案件,非常具有爆点,倘若又出了什么引起社会大众哗然的事…进而提出质疑新部门成立是否有其必要性…!?
劣质记者眼中闪过一抹恶意兴奋光芒,独家新闻与收视飙升保证,无不让其激动万分,恶意逐渐在心里滋长。
不过显然,劣质记者的小九九注定要失败了,咱们伍长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伍逸徽一听,眉头一挑,俊脸闪过一丝异样,劣质记者揣着恶意的引导式陷阱提问,自然不跳,也不让该人得逞,淡色唇瓣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这哪是威胁,我可是‘善意’提醒,别胡乱散布假新闻,否则这可是‘犯法’啊。
各位也是,千万别触法,挑战公权力。”
劣质记者没想到自己的话,被瞬间反击回来,顿时一副如吞了只苍蝇,被噎了模样,一时讲不出话。
伍逸徽见状,淡色唇瓣那丝笑纹一敛,恢复不苟言笑表情,未免那群记者扑上来,想从沈法医身上挖出个什么与案情(死者)有关的消息,毫不犹豫揽住他肩膀,将他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
沈煦洛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视线下意识看向那只揽住他肩膀的手,同时耳边传来伍长官的声音。
“沈法医走吧。”
伍逸徽不待他反应,向警员点头示意,警员赶紧拉起警用封锁线后,立马带着他,往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白色休旅车方向,快步走去。
沈煦洛来不及想,便顺势跟着他脚步往前。
这次,那群新闻记者可不敢阻拦,或强迫采访,因为伍警官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若再凑上去,逼人采访,定要沈法医说出个什么与案情有关的答案,万一一个妨害公务哗啦啦落到头上,不就糟了!?
念头闪过他们脑海。
因此只能眼睁睁目送伍警官、沈法医他们走远,僵在原地,不敢冲过去采访。
至于其他家较守规矩的新闻记者,则有些欲哭无泪,内心忍不住哭唧唧:我们容易吗我们,原本眼见可行的采访机会,就这样溜走。
可恶!都是那几家劣质记者害的。
于是乎,守规矩新闻记者们下意识怒瞪劣质记者,一场较守规矩记者,与劣质记者的眼神PK赛,就此上演。
至于谁输谁赢?呵,根本没人关心。
………
不远处,沈煦洛与伍逸徽两人来到那辆白色休旅车前,停下。
随即伍逸徽便松手放开,彼此自动保持一定距离。
伍逸徽狭长双眼闪过一丝歉意,“沈法医,刚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伍逸徽所指的事,自然是突然揽住他肩膀,让他跟着他离开记者包围范围圈的事。
沈煦洛一听,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压根不在意的回应,“没事,你也是为了帮我摆脱那些记者,我反而要谢谢你。”
伍逸徽一听,突然蹦出一句:“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尾刚落,其语气中,竟隐约透出几分示好,又感觉有一丝丝暧昧成分存在,可在细细回想时,却又好像神马都没有,想法非常单纯。
即使如此,沈煦洛仍一时无语了,不知该如何反应,两人之间一瞬陷入一股怪异沉默。
须臾,沈煦洛佯装没get到神马的假咳一声,并转移话题,“那个,伍长官,我该回局里了,得必须赶紧验尸,将验尸报告给您,以助于接下来案情进展才行。”
伍逸徽一听,没说什么的点点头,轻松神情转为严肃,“这边,我会同时展开调查行动,以尽速找出死者身份。”
彼此彷佛有默契般,揭过刚才那茬儿。
两人又是一阵无语。
须臾,同样是沈煦洛先开口,“那我走了…”
伍逸徽像注意到什么,脱声道,“等等。”
沈煦洛依言停顿,“怎么了?”
伍逸徽:“沈法医,你脚上有东西。”
“什么东…”
‘西’字尚未从沈煦洛口中脱口而出,目光便顺着伍逸徽视线往下看——
原本擦得锃亮的褐色皮鞋,因沈法医上线,工作认真,完全没注意到皮鞋因地上稍微坑坑洼洼缘故,而被逐渐形成的污水给溅湿,致使鞋面尽是斑斑点点脏污。
沈煦洛下意识开口,“没事,待会我回去擦干净…”
沈煦洛倏地自动消音,纯粹明亮双眼不禁睁大,只因咱们伍警官竟蹲下来,拿出兜里的纸巾,毫不犹豫的替他擦拭鞋面脏污。
沈煦洛:“伍逸徽你…”
沈煦洛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那么做,顿让他一脸震惊,同时内心深处闪过一丝莫名怦然,看着如此认真,心无旁骛,神情像对待什么珍惜对象的帮他擦鞋的他时,完全失了反应,只是有些呆怔(直勾勾)瞅着他。
伍逸徽专注又小心,也仔细的边为他擦拭鞋面,擦完左脚鞋面,换擦右脚鞋面,边开口,“这些污渍已经干了,就算用纸巾,也难以完全拭掉,我能帮你擦的,大概只有这样了。”
伍逸徽看着眼前的那双褐色皮鞋,在他细心擦拭过后,终于没那么脏时,淡色唇瓣不自觉漾起一丝温柔浅笑,因为正穿着这双褐色皮鞋的主人是沈法医啊。
沈煦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脏好似不受控的漏跳一拍,尤其伍逸徽在帮他擦拭鞋面时,原本冷静理智低沉嗓音,逐渐变得柔和,也感觉温柔的过分,像恋人般的呢喃。
沈煦洛白晰双耳莫名发烫起来,双眼如紧张般,不自觉眨了眨,眼珠子乱转,目光乱飘,就是不聚焦蹲下来,正低着头,为他擦鞋的眼前人身上。
与此同时,修长手指不自觉动动,随即忍不住的摸了摸鼻子。
伍逸徽像想到什么般,未等他开口,便接着说,“对了沈法医,我只是单纯看你皮鞋脏了,想替你擦掉,才下意识蹲下帮你,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咱们伍长官,可是认真诠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伍逸徽不禁暗道了句:可不能让他心理有了负担,否则后面就不好撩了。
伍逸徽从思绪中回神,抬头望向沈法医那张相当减龄,可爱又白晰俊俏脸蛋,以及藏在柔软黑短发下,若隐若现的那对白晰,微微泛红双耳时,狭长双眸不禁闪了闪,其俊脸却一副正儿八百,一板一眼,透出一道我是正人君子,别无他意,你千万别误会的讯息模样,完全与撩人神马的,沾不上边。
沈煦洛见状,假咳一声,佯装没事之余,就算想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呵呵。
同时嘴角隐隐抽了抽,“………”
正当沈煦洛作势开口时,突然被一道饱含震惊的声音打断,“吓!你们——”
两人同时朝声音传出方向看去——
一人站立,一人蹲着,彼此彷佛有默契的同时看过来情形,又是让来人一惊。
可能搞笑附体,一副夸张震惊表情的林风,映入两人眼帘。
林风震惊到眼珠子好似快掉下来模样,看着蹲在地上,一副帮沈法医擦鞋的头儿,眼睛不自觉夸张的眨了眨。
林风忍不住脱声,“我的老天鹅啊,震惊了我的妈,我究竟看见了什么?”
林风看了看温润的沈法医,又看了看一副满脸写满我很正经,不苟言笑,绝不开玩笑的头儿剎那,又是脱口而出,“头儿,沈法医你们……”
该不会头儿对沈法医有意思?林风隐隐约约发现一丝端倪,正想说什么时,却被头儿那双瞇起的眼,直勾勾盯着,顿时就算有什么话,也通通咽了回去,‘不敢’吱一声。
没办法,头儿眼神太恐怖了,有木有。
那个坑货…
总是在坑咱们伍警官的坑货林风,此时却让伍逸徽内心下意识闪过一丝感谢:坑货,这次不坑人,来得及时。
可不能让沈法医产生心理负担,因为不利之后的撩人计划啊。
伍逸徽假咳一声,站起来,一副没事人模样,好似方才蹲下帮沈法医擦鞋的人,不存在般,“林风,调查的如何?”
“伍长官,头儿你们都在啊。”
林风刚出现不久,稍微调适过来,重整心情后,便赶来,以免头儿等他,一副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的于周,与陪他一道过来,眉头一挑,似发现什么‘猫腻’的季辰军,映入仨人眼帘。
沈煦洛下意识自动翻篇(?),“于周,咱们走吧,得赶紧回局里了。”
于周一听,想也不想的赶紧跑过去。
于是乎,沈法医可说‘落荒而逃’…错了,是心系法医工作,相当有责任感的想尽速回警局,以免耽误案情调查进度。
嗯!就是如此,没有别的原因。这是咱们沈法医一闪而过,自我说服的想法。
此外,咱们沈法医没发现的是,他走起路来,竟有些同手同脚,感觉不听使唤似的,好像因背后那道直勾勾瞅着自己,似有一咪咪带着灼热——来自伍逸徽的视线般。
甚至在开车门作势坐上车之际,差点撞到车门,整个诠释什么叫‘慌中有错’,顿让他尴尬一闪而过,随即佯装没事的赶紧上车。
………
留在现场的仨人,就见那辆白色休旅车,以飞快速度,扬长而去。
季辰军目光看向伍逸徽。
伍逸徽下意识收回视线,“什么话都别说。”
季辰军唇瓣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点点头,“我也没想说什么,根本‘不好奇’,你刚刚跟沈法医发生了什么。”
伍逸徽径自转身朝案发现场走去,从容自若神情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冀阳sunrise》伍长官上线。
季辰军见状,眉头一挑,也随之跟上,俊朗面容转为无表情,展现其专业态度。
“老季,头儿你们——”
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的林风,忍不住浮夸的向逐渐远去的两人伸出尔康手,敢情我是被遗忘了!?
念头闪过林风脑海之际,一道徐徐海风同时吹过。
呵,怎么这么凉,这么冷,明明天气相当炎热啊。
伍逸徽倏地顿住,“林风还不快跟上,种蘑菇吗?”
林风一听,神马觉得‘孤单寂寞冷’通通滚粗,头儿的死忠脑残粉瞬间上线,嗖的立马跟上,伴随头儿我来鸟——的轻快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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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分贝,快节奏又刺激,听了令人肾上腺加速的音乐,不断从降下的车窗里,流泻而出。
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让他整个人high翻天,一路狂叫,脚踩油门加速往前行驶。
在无人大马路上狂飙,一路闯红灯的是一辆深蓝超跑,车牌被经过的那一路段监视器录下来,连开了车窗的驾驶亦被录到。
随之那辆深蓝超跑直接往沿海公路疾驶而去,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沿海公路那一带监视器刚好故障,也因此根本没录下,深蓝超跑出事当下的发生始末。
这无疑增加了《冀阳sunrise》调查案件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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