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客栈

盛业分为九州,各个州犬牙交错,其中陇州范围最为奇特,它贯穿盛业南部,呈西高东低走向。因地势气候原因,产盐区多集中于东部沿海。成陵的产盐区规模最大,因此逐渐成成为陇州的经济中心。

从京城到成陵路途遥远,沈束星一行人轻装上路,三日后竟已到达陇中。

“就在此处停歇吧。”沈束星放下书册像面前女人问道。那女人头发梳的整齐,穿着素色布衣,一幅不苟言笑模样。

“姑娘决定就好。”她道。她们通关文碟上的身份是商户,沈束星是商户娇小姐,杜汝墨是管家先生。她们带着一行护卫前行,倒也掩人耳目。

沈束星撩开帘子对外面护卫道:“天色已晚,我看前方有客栈,就在那休息吧 。”

“是。”护卫长沈齐朝身后招呼:“小姐有令,前方客栈整顿休息。”

“是。”

众人走近后才发现这些客栈年久失修,装修简单,不过来往商人倒是不少。立春跟着惊蛰,问:“这些客栈怎么这样破旧?”

惊蛰回头解释:“这里气候炎热又多雨,长期风吹日晒的,什么房子受的住?”

“哦,不过这里过路人倒是挺多。”

沈齐带着银子去柜台:“掌柜的,来十间上房。”

掌柜闲闲地拨着算盘,头也没抬:“十间上房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你们这是什么黑店”

“嫌贵?嫌贵去别的旅舍,你不住别人也要住。”掌柜并不受他影响,自顾自道。

沈束星拿出五十两银票放在桌上,用手点了点它,面上带笑道:“我们住,还要麻烦掌柜的给我们弄些热水沐浴。”

见沈束星如此爽快,掌柜立马变了副面孔:“好说好说,客官真幸运,我们小店啊,现在就剩这几间房了。这些日子路过这里的人忒多。”

掌柜把银票收起,扭头朝身后喊道:“小八,带客人去上房。”

那名叫小八的伙计把抹布打在肩上,带着沈束星她们往楼上走,“客官,这边请。”

“叔叔先走。”沈束星退在沈齐身后道。沈齐现在都身份是沈束星的叔叔。

沈束星和杜汝墨单独一屋,其他人都是两人一屋。惊蛰和立春先去帮沈束星整理房间,沈束星带着路上杜汝墨让她看的书来了她门前。

“叩叩。”沈束星敲门道:“先生。”

杜汝墨从屋内打开门,视线下瞟看到她手里的书,心里了然:“进来吧。”

沈束星跟着她坐在桌前,摊开书放在桌上:“先生,这些书我看完了,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太理解,希望先生可以为我点播几句。”

一路上,杜汝墨已经观察出沈束星并非寻常娇气姑娘,只要她能做的,就绝不会麻烦别人。不仅没拖后腿,反而让他们路程加快了几分。更重要的是她对经商颇有天分且好学。

杜汝墨拿过书仔细翻看,发现书旁边空白部分都被沈束星写了小小的批注,不明白的地方还被她用笔圈起。

“这本盛业盐商史有阮家先人所著,从笔迹中可以看出你很用心。”她指着书中一处批注:“存钱不是生意,花钱才是生意。要放宽眼界从远处看起,不能拘泥于眼前的蝇头小利……”

室内安静的只剩杜汝墨的讲解声,沈树新坐在她旁边听得认真。外面的动静也未引起她们的注意。

“轰隆…轰隆隆…”

“下雨了,下雨了,快把东西收进来。”有商户大声喊着。

“这鬼天气刚刚还热死娘,现在又开始下雨。”彪形大汉骂骂咧咧的把行李往客栈拿。

沈齐敲了敲沈束星的门:“大侄女,外边下雨了,记得把窗户关好。”

立春在里面应和着:“知道了,谢谢叔叔。”她边关窗边朝惊蛰抱怨,“这一路来几乎每天都要下雨。”

惊蛰:“是啊,这里肯定没有京城好。”

沈奇提醒过沈束星后,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危险他才下楼问小二要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然后坐在窗前喝酒。

他年轻时是江湖有名的侠士,后来被沈守疆招募到沈家军中,在军营历练了几年,这才掩去一身匪气。

此刻,他将剑放在桌上,漫不经心地坐吃酒,旁人见状,也不敢招惹他。

“唉,你听说了吗?居宁发生了山滑。”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那婆娘跟我说有位大官被冲到山底至今还未找到。”

小八拿着盘子路过他们,闻言也生了兴趣停住了脚步:“两位客官说的可是昨日那件事?”

首先引出话题的大汉也了他一眼,“怎么你也知道?”

“哎呦我的老爷,这件事咱周边人谁不知道?听说那大官人前几日还去李县整治了一番,并且开始接手李县赈灾一事……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沈齐眉头紧皱,他越听越觉得他们说的这个人像是宣王。他过来拉开椅子坐到他们桌上笑着问:“几位兄弟,刚刚所说何事?老弟我怎么没听过?”

小八认出这个人和刚刚那个出手阔绰的姑娘是一起的,脸上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他把盘子放在桌上,也坐了下来:“老爷前几日居宁发大雨,这雨啊,磕天倒下个几日几夜不停,昨天好不容易停下来了。这官人就想趁着雨停到周边几个县城巡查一下,可谁知突然间发了山体滑坡……哎呦,到现在人都没到?”

那大汉唏嘘道:“啧,现在雨势又这么大,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

“真可惜啊……”

沈齐几乎可以确定那人的身份,结账后就匆匆跑到楼上去找沈束星。

立春开门后他让立春惊蛰守在门前,表情严肃地看着沈束星。沈束星有些疑惑:“怎么了,沈叔?”

“小姐,宣王好像遇险了。”

“啪。”沈束星杯子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宣王他怎么了?”

沈齐:“居宁发生山体滑坡,端王一行人不幸遇险。”

存钱不是生意,花钱才是生意。

——大清盐商【摘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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