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缘吓得手一哆嗦,黑扳指掉在地上,然而它依然发着光,大龙女和景王曾经的谈话在这一刻全部涌出。
…“禁情虽能压制情劫,却无法斩断,而你却将心魂放在一个凡人女子身上,这是触犯天条的。”…
…“雪缘并不是凡人。她就是香炉神君。”…
…“你如何断定,她就是香炉神君?”…
…“前些日,本座带她回京,凤凰神女的平安符一眼就认出她,此物正是凤凰神女陨落前夕,留给香炉神君的神器。”…
陆雪缘怔怔地坐在地上,她垂眸看了看黑扳指,指间都在抖。
大龙女的声音还在继续:
…“其实香炉神君比龙鼎更得民心,只可惜,她犯了致命的错误。”…
…“每个上神官都有属于自己的神器,其中龙鼎和香炉旗鼓相当,并列为神器之首,但事实上,香炉比龙鼎要更胜一筹。”…
…“越是强悍的神器,越容易吸引魔物与之结合,形成魔神同体。这也是香炉神君招人恨的缘由。”…
…“龙鼎师尊妒忌香炉神君,惶恐她谋权篡位,于是,趁其下魔域营救凤凰神女之时,诬陷她私通魔族,将香炉殿查封。”…
…“凤凰神女本是龙鼎师尊收纳的天妃,当年被囚禁于魔域,是因私下凡间,与凶兽相恋,龙鼎早就不要她了,甚至弃绝了她腹中的孩子,然而香炉神君重视姐妹之情,不顾龙鼎反对,在没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单枪匹马闯魔域,救凤凰。”…
陆雪缘不禁一笑,她竟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这般强悍的神官,竟然敢硬刚龙鼎帝君,如今算不算虎落平阳被犬欺?
鼻子酸涩,伴随着眼角落下的泪,她深深吸了口气,尝试将心口涌出的泪泉堵住,然而这样只会让她的心更痛。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香炉神君的风光不再属于她,明明都是自己,却感觉距离好远。
若有一日,她真能记起过去的事情,那么她会怎样?
又想起白凤凰的话,陆雪缘心道,如果她依然是香炉神君,大概能够像白凤凰说的那样心怀天下,以身殉道,可如今的她算什么,是满手血腥的魔女,下九流的花魁,还是丧家之犬?
她捂住脸,却抑制不住指缝中淌出的泪。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娘,你们口中的香炉神君,如今只是一介凡人,一个不自量力的魔修。”…
…“平安符护主,可为香炉神君抵挡弑魔鞭,若她承受弑魔鞭,且无损伤,儿臣就能证实她的身份,并逼她吐出香炉心法最高一层。”…
思念犹如滔滔江水,疯狂涌入她的骨血和四肢百骸。
明明早有准备,但是听到秦熄声音的那一刻,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他狠狠捅了一刀。
…“如果不是呢,你岂不是白白伤了一个凡人女孩?”…
…“一定要这样吗?即便香炉神君法力高强,可这一世她只是个凡人,肉.体凡胎是很脆弱的,是我的错,我不该用禁情压制你,你变得如此残忍,娘都快认不出了。”…
禁情是何物,陆雪缘不知道,她虽出身低微,却也知道掌权者理应无情,这么看来,大龙女为了给儿子的未来铺路,压制他的情感,也是天经地义。
…“不要被你表叔利用……记住,虞星连,他从未放弃寻找香炉神君,他想利用香炉和黑莲邪种独霸天下,就会想尽办法在其脆弱之时蛊惑她,蒙蔽她,让她为自己所用。”…
陆雪缘“咚”地一声跌倒在地,她颤抖地双手猛然攥着衣领,喉咙里发出一阵呻.吟,仿佛被无数把诛心剑穿透,夹在火堆炙烤。
她被烤得很痛很痛,可是黑扳指却不放过她,仍旧在不断地添加柴火。
…“香炉最高的心法,是在极致的双修时获得的,要想得到香炉神君的心法,必须……让她……”…
…“你可知道,香炉神君在神界最是高处不胜寒,千百年来都无人走进她的心。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这个官位。当年你渡劫飞升,被香炉神君顶替了位置,娘为了给你争取机会,就……是我的错,是我偷听了凤凰神女和香炉神君的谈话……”
…“让她爱上你,让她将心法传于你,两个心魂,也许可以让她对你动心,但……不要伤她性命。”…
…“打开她的心,她就会对你心软,为你赴汤蹈火,万劫不复,熄儿,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弱点,尤其是陆骊这种从凡人渡劫成神官的,她从小经历了你们这些神族后裔想象不到的痛苦,她们压抑天性和**,只为了能够爬上高位,将更多的东西掌握在手里,她最怕的是失权,所以会压制那些属于本能的情感需求,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软肋。”…
…“这种人难以征服,那是因为她将心魂冰冻了,若那个解冻的人出现,她拥有的一切就会不堪一击……”…
陆沉棠的话如魔咒般萦绕在耳边,霎那间,陆雪缘的肉身剧痛,一朵朵苦毒花冒出尖尖的孢茎,顶开血肉,破身而出,宛如魔鬼以她的身体为器皿,插满了邪恶的旗帜。
她的身体一倾,伴随着苦毒花越来越多,一口掺杂着怨气与苦毒的瘀血从嘴里汩汩淌出。
难道秦熄一直都在耍她,从来没有爱过她吗?那她算什么,她的付出算什么,她的委屈算什么,他们之间的一切又算什么!
一阵酒精混着血腥的气味弥漫出来,将少女笼罩在乌烟瘴气的毒花粉之中。她不停地咳嗽,每咳一下,都是血。
然而陆雪缘没有意识到,她背后的黑蛟图腾已经开始渗出血酒,图腾中的蛟脸露出得逞的笑容,在血酒的滋养下显得无比狰狞,一步一步渗透她的心,让她感觉自己被笼罩在阴影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魔宗师的软肋,香炉神君的软肋,都是一样的。
魔宗师看似无懈可击,也有最柔软的地方,他的师父和枂儿是他生命中的光亮,如今这光亮已经不在,魔宗师年少时的良善也被永远埋葬了。
而香炉神君从底层爬到神官的位置,最忌讳的就是被欲念掣肘,但凡流露出一点点私人情感,就会被无限放大,被不法之人钻空子。
只有高处不胜寒,才能保证好不容易获得的官位不被抢走。
鱼缸里,蓦然出现一条锦鲤。锦鲤眨眨眼,摇摇尾巴,穿过沉闷的水声,女子的声音很小,“雪缘,雪缘,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光凭声音,陆雪缘认出了此人,她吸吸鼻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冥王殿下派下的诏仙呀,眼下只有我的跨海术能穿过缅因山。”沈塘西从鱼缸里钻出来,湿漉漉的玉足落地,白嫩的手抚摸陆雪缘的发丝,“雪缘,我在黑莲池里游了好几日,竟然闻到了神仙的味道,想必是神魔大战的俘虏吧,你知道魔宗师将他们藏在哪了吗?”
魔宗师当年占领仙京,杀了龙鼎,有一大半的仙人失踪,冥王殿下用红尘宝鉴巡查三界,一无所获。目前只有缅因山一处无法巡查,这里的魔宗师的地盘,落下的结界与外界隔绝。
“你不是魔鲛吗?怎么为冥王做事?”
“哎呀,冥王也好,九殿下也好,不都是景王的人嘛!”沈塘西道,“我现在有双籍啦,以后神界和魔域,可以自由出入,雪缘,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玩呀。”
沈塘西的两腮丰腴了许多,瞳孔更加明亮,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嫩得宛如剥了壳的荔枝。
看着鲛人还是活力四射,陆雪缘的神色略显欣慰,她疲惫地勾勾唇角,语气惆怅:“黑莲池吗?每一座黑莲祭台下都有一些管道,通往黑莲池,也许被俘虏的众仙就在其中一座黑莲祭台。”
沈塘西嘟嘟囔囔,几分难以察觉的哽咽在嗓子眼:“雪缘,你哭了。你别哭呀,怎么了?”
*
黑莲池中,一条锦鲤冒头,幻化成绝美的鲛人。她鱼尾一弹,跳到缅因山第一层机关区,无丹黑白棋盘。
这时,萧洛崖推着轮椅。
只见轮椅上的少女以乌光操控着香炉。
看着棋盘中央的白衣男子,他被黑白棋环绕,棋子们有序排列,似乎形成矩形阵法,将陆沉棠死死框在中间,他的周边是一层看得见的结界,像是一个囚笼。
陆雪缘蓄力施法,冀图解开无丹棋盘的封印。她吼道:“哥!我要救你出去!”
棋盘正中央的陆沉棠一颤,却依然没有从昏迷中醒来。
陆雪缘想起她与秦熄在第一层机关区的一切。
为了在三息内将她和秦熄越过棋盘,有一颗棋子不愿陆雪缘为难,甘愿做垫脚石,助他们通关。
那颗棋子,正是陆沉棠的。
也就说明,陆沉棠的主观意向,不想让妹妹为难。
陆雪缘双手发抖,以香炉施法,却没有破开陆沉棠身上的锁链和结界,反而被结界反弹的光柱集中的身体,从轮椅上摔下来,狠狠撞在旁边的岩石壁上。
萧洛崖面无表情地扶起她,道:“早就跟你说过,光这样没有用。”
陆雪缘双腿无法动,只能趴在石堆角落处呜呜大哭:“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救出我哥哥?!”她看着棋盘中央的他,涕泪横流:“哥,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
“洛崖,你说是不是我错了……”
“何出此言?”
“如果我讨好虞星连,给他当牛做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这里的黑白棋盘均是无丹之人,中央是半颗邪种,而陆沉棠恰巧也是无丹人,因此他体内另外半颗邪种与之成形,他的身体正是邪种出世的器皿。
陆雪缘不禁想起秦熄的预言。
第四颗邪种花咒为,“鲛仙碎骨,梦断南洋”。
第五颗邪种花咒为,“绿叶曼陀,生生不息”。一个献祭了龙鲛,一个采摘了绿曼陀,献祭了秦乐安的女儿。
也就是说,第六颗邪种的花咒,定是跟陆沉棠有关。
正在这时,黑扳指突然放出一道魂光。
大龙女的魂魄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看着陆雪缘,“你都知道了。”
陆雪缘冷笑出声,笑得讥讽却带了几分无奈:“当初景王给我套上那只圆环,我就注定无法摆脱他的心魂在我身体里,我有两个心魂,反而成了压倒我最后一根稻草,我斗不过景王,心服口服。”
大龙女:“可是我万万想不到,熄儿的身体里,竟然还会长出心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雪缘,你说熄儿的心魂改变了你,可是你的人魂早就被你自己放出去了不是吗?人有三魂,缺一不可。一个人失去了人魂,哪怕拥有两个心魂,那也是徒劳的,是你自己本身就爱他呀!”
陆雪缘蹙眉,“谁告诉你的?”
“是我。”
话音一落,一位藏青色长衫的男人从天而降,落到陆雪缘面前。
“萧鹜,你怎么在这里?”
陆雪缘没料到萧鹜竟然会来,她疑惑地看向萧洛崖,怔忡在原地,眼神里满是质问。
原本只是想趁虞星连闭关来看看陆沉棠,她才求萧洛崖将她推来的,可是来之前她再三嘱托她,要偷偷的,谁都不要告诉。
“洛崖,你骗我。”陆雪缘转头看着萧鹜,她身心俱疲,失望透顶,“还有你,你一路跟踪,就是为了搅乱我的心神,我已经很累了,为何不能给我一片清净,你……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怪萧太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攻破魔宗师迫在眉睫,只有打开星盘,才能发现他的软肋,这是最后的办法。”
是紫陵王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却看到了半人半兽满身火红毛发的穷奇,与之同行的是龙川先生。
“凤凰就要涅槃了。”紫陵王说着话,都是带着哭腔发抖,“她涅槃时释放出的光芒会降低魔族的法力,哪怕是魔宗师,都抵抗不住涅槃的光芒,那时,缅因山顶会出现庞大的漩涡之门,将冥王手下的审判兵传送到缅因山,为景王殿下的渡劫争取时间。”
“审判兵是神界最强的兵团。”大龙女说:“熄儿已经断了尾,若血脉觉醒,去到缅因山第七层机关区渡劫,还需将他长出来的心魂被铲除干净,才会突破第七层的情劫关。雪缘,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龙川先生走过来,拍拍少女的肩膀:“雪缘,为了这场杀戮可以停止,大家都付出了代价,为师希望你可以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也就意味着放弃她和秦熄的感情。
只有让长出心魂的秦熄再次怨恨她误会她,只有让本体失望透顶,才能抽掉出生的心魂,使其可攻破情劫。
陆雪缘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大笑:“怎么,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是商量好了,让我出面,让秦熄恨我,对吧……嘶……”
剧痛在肩膀蔓延,黑蛟图腾犹如荆棘似的,将她的白衫刮破了好几条线。
大龙女说:“其实提升熄儿的法力并不难,待他血脉觉醒,我准备开启了他体内的禁情,再抽出新长出的心魂,熄儿就可以渡劫成功。”
“龙娘娘,”萧鹜问道,“您确定大哥可以在五日内血脉觉醒,长出新的龙尾?”
大龙女信心满满地点头:“三日足以。”
众人异口同声:“真的?!”
除了陆雪缘。
陆雪缘:“你们打算怎么做?”
萧鹜思忖了一下,对陆雪缘说:“既然三日就够了,那三日后,大哥血脉觉醒,你要趁魔宗师出关之前,抽出大哥的心魂。”
凤凰涅槃,定会选那最好的时辰,只是别人都不知道。
紫陵王:“时间紧迫,若景王殿下能够回到神界,任何事情就有了转机!”
龙川先生察觉到陆雪缘的冷漠,他蹲在轮椅旁边,耐心开导她:“雪缘,除了你自己,这个世界还有千万生灵需要你的帮助。”
紫陵王焦急不已,也继续跟着帮腔:“是啊,凤凰曾经是你的师父,也是带你一步一步成为香炉神君的贵人,如今她以身殉道,你作为徒弟,为何不愿做出一点牺牲呢?”
陆雪缘只觉得脑子炸开了。
她看了龙川先生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她觉得很是讽刺,唇角一勾,笑出了声。
“你们……”她绝望、崩溃地大笑,“刀子不砍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这段时间受得委屈在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中,压得她喘不上气。
忽然间,一只鲛人鱼尾用力蜷缩,蓄力弹起身体,一跃而下,将瘦弱少女护在怀里。
“我听不下去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沈塘西抱住陆雪缘,只觉得她的身体好轻,枯瘦如柴,快要散架了,“你们太欺负人了,没有看到她哭了吗?为什么还要逼她!”
陆雪缘捏了捏自己的腿,没有任何感觉,所有的痛都集中在肩膀处的黑蛟图腾,那日的烙铁如此的滚烫,她被夹伤了两条腿,还在身上留下了永远去不掉的屈辱印记。
当初魔宗师准备拿小顾柏喂虞衡的时候,他们无人出手,是她抱走小顾菖,咬死了虞衡;
秦熄被重刑虐待失去法力的时候,无人敢在魔宗师眼皮子底下闯入黑牢,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去黑牢给他输送法力;
为了使白凤凰免受放血剔肉之苦,她一再讨好魔宗师,并将他赐予的灵芝耳坠给她疗伤;
想到自己受过的屈辱,还要被秦熄误会,陆雪缘就不甘心。
为何不愿做出一点牺牲?
她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她陆雪缘是多么不认命的性子,陪秦熄一路走来,什么都忍了。
秦熄让她忍耐,让她顾全大局,她为了他的面子,受尽委屈,容忍他的下属欺负自己。
可如今三界之内,众人都知道景王殿下的女人弃暗投明,做了魔宗师的姬妾,普通凡人哪里知道内情,大家都是看表面。
作为景王殿下的女人,曾经还是贱籍出身的花魁,没名没分跟在景王身边多年,后来三界动荡,魔宗师势力雄起,掌控全局,她为了明哲保身,选择了魔宗师一派,三界众生沦为奴隶,为建造黑莲祭台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景王曾经的部下死得死,散得散,而像陆雪缘这样风风光光做了魔妃的,只有她一个。
白凤凰涅槃后,她就彻底没了靠山。
陆雪缘深知自己已经成为三界憎恨的对象,一旦秦熄再次失去心魂,二人的关系破裂,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敢想。
真是讽刺。
原本最厌恶依靠男人的宠爱生存,可眼下,她的好姐妹要涅槃了,身体也垮了,就连香炉心法都拱手让人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塘西......”陆雪缘回抱着鲛人,一颗冻僵在冰峰的心猛然遇到了暖流,裂得彻底。
她似乎再也无法忍受,紧贴着那对细嫩丰腴的胸部,双手抱头,咬着牙,满脸都是恨意,“你们不要逼我,若景王登上天帝宝座,却憎恨我,我就会成为过街老鼠,谁还会管我!”
她不明白,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
她将自己献给三界,那三界又给了她什么!
如果说,秦熄和白凤凰他们从小拥有了普通人修炼几千年都无法得到的一切,所以他们理应肩负着拯救苍生的责任。可是她陆雪缘被苍生苛待,凭什么要承担这一切!!!
沈塘西哼了一声,怒怼道:“就是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就是有私心,自己不愿意去做垫脚石,就让雪缘放下自己,成全三界。”
“仙子此言差矣。”龙川先生道:“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不是景王殿下的挚爱,而那心魂只能留给挚爱。”
其他人颔首,表示他道出了事情的关键。
“你!”沈塘西噘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若夏聆町还活着,怎么让雪缘受这样的委屈,我今日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喜欢和她玩了......”
话音未落,陆雪缘顿时捏捏她,余光瞄了一眼萧鹜,低声摇头道:“塘西,少说两句。”
“嫂子。”
萧鹜走到轮椅面前,给她跪下,“还有五日,就还有五日,魔宗师就出来了。白凤凰选择涅槃牺牲自己,将冥王殿下的审判兵带到缅因山,可是大哥的尾巴还没有长出来,时间紧迫,这是最后的希望,你知道吗?”
陆雪缘想扶他起来,奈何萧鹜就是不起来,她只能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不是我们不愿意牺牲,而我们并不是景王最爱的人。他最爱的人是你。我大哥活了千百年,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只有你一个。”萧鹜似乎是隐忍着失去夏聆町的痛,去哀求她,“你也想破开机关,救出陆公子是吧,算弟弟我求你,告诉我,魔宗师都和你说了什么,告诉我他的软肋,让我可以打开星盘,找到花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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