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斯夸罗戒备的过于及时,那汤盆最终没有砸在他脸上。
但Xanxus恼羞成怒(虽然看不出来)之下——他反手就把桌子给掀了。
管家清晨起来才辛辛苦苦摆好的瓶瓶罐罐,转瞬间就碎了一地,放在桌角小桶红酒正好砸在斯夸罗面前。
这玩意儿貌似还挺沉,摔起来的动静跟个水榴弹似的,勉强也算是溅了他一身“血”。
当是时,屋内酒味芬芳酸甜可人,斯夸罗半边身子都是湿的,被织物吸收了的液体,正沿着上衣的轮廓滴滴答答往下落。
斯夸罗:……
斯夸罗:“混账BOSS老子这大衣是新买的啊喂!”
结果等他抬头时,发完了火的Xanxus已经满不在乎的走了,三五秒后再看,已然连个背影都捞不着了。
斯夸罗:……
斯夸罗:啊啊啊啊——
然后老管家还优哉游哉的在那补了一刀,说:“您位于四层的训练室和休息室,昨天因为某些缘故变成了露天状态,现下似乎无法使用……”
“请问还需要为您准备换洗的衣物吗?”
斯夸罗:……
斯夸罗的表情一言难尽的冲他甩了个白眼,你前脚才说我的浴室炸了,后脚还问个毛的换洗衣物啊!
未来的剑帝骂骂咧咧往楼上走时,真是每走一步脸就更黑一层,等衣服半干开始发粘的时候,他险些就没能抑制住那颗想要犯上作乱一把的杀心。
“混账BOSS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斯夸罗一边艰难的都搂着自己快要结块的头发,一边抱怨道:“动不动就幼稚的跟个小鬼一样,发脾气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结果将将上到三楼,楼梯口就堵了一堆的东西。
啊。
他一拍脑门,想起来楼上昨晚给炸了,瞬间脸臭,反手揪住了个搬着东西过路的,一问才知道,这上上下下搬钢架的,是因为Xanxus准备把露台上的花全都换成白玫瑰。
“说是因为玛菲亚大人喜欢呢。”
(Xanxus原话是:那臭小鬼喜欢)。
设计师的语气平淡的像个人工智能,但斯夸罗听罢,却莫名有些怔忪,捏着玫瑰花枝的手突兀的开始发僵。
怪不得哦。
年少的剑客烦躁的咂了咂舌:怪不得他一进门,正好赶上了花匠们搬乐旧花要扔——原来打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跟BOSS要了新的。
上层的建筑炸干净后,露台的面积看起来意外的宽敞,斯夸罗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呆,只是想想这里种满了白玫瑰后郁郁葱葱的一大片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手上这敷衍了事的一小枝,没由来的就觉得很没劲。
具体在没劲什么他也不知道,但这感觉属实糟糕的厉害,斯夸罗莫名又生出了一股怒火,特别想弄坏点啥发泄一下——
——说来也巧,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那罪魁祸首的脸瞬间涌上了脑海,只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可想打她。
但她昨天哼哼唧唧着问“那你给我带花吗?”时,分明是笑着的。
等那副笑容完全在脑海中重现后,它又无论如何都“可憎”不起来,斯夸罗的火气泄到一半生生给憋住了,最后在楼梯口站的这许久,仿佛就是为了难为自己。
他更烦躁的在墙角踹了一脚,全力施为之下,生生在墙体上踢出了蛛网状的裂痕,捏着玫瑰花枝的手也跟突然嫌弃起了人家似的,改用小拇指拎着它走。
宅邸的面积很大,斯夸罗绕了大半圈,才算是找到了白川玛菲亚搬到对角线处的房间,进门时,正看到她在那整理资料。
新房间原本是个大型休息室,正挨着窗前的地方,摆着一条横过来的长榻,那型号显然是给成年人躺的,那小鬼盘腿往上一坐,拢共就占了那么一点点地方——这感觉像是把本就小块的点心,特意盛在个大号的盘子上,大面积留白对比之下,反称出股精致到不行味道来。
斯夸罗进门时视觉稍一错位,对大小的观感就要失衡,乍一看,简直像是玩具型号的天鹅绒展台上摆了个人偶。
他随手把快被捏断的花往桌子上一扔:“诺,你要的。”
因为声音沉闷,声量居然小了一截。
玛菲亚被这异常的状况惊到了,愣愣的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注意到那朵花,于是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
她昨天要花,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其间还非常敷衍的撒了个娇,十分心虚的笑过两次——没想到斯夸罗的答应,居然不是为了打发她的!
玛菲亚盯着那朵花的眼睛,瞬间亮起了小星星。
这是个礼物唉……
玛菲亚挺新奇的咂了咂嘴,转而又有些可惜:好好一个“礼物”,让他这一摔直接散掉了半边的花瓣,严重程度居然和昨天被兄长大人弹了个脑瓜崩的那朵相差仿佛。
话说昨天那次,还可以说是红玫瑰派的兄长大人先天就对白色不爽……
今天这个本身就是你自己送的礼物吧,为什么你还看它不爽啊!?
玛菲亚冲着斯夸罗叹了口气,把它捡起来,顺手也插进了一起端过来的花瓶里。
那花瓶本身就是她为了插花随手找来的,外形材质都异常朴素,因为装的是药水,还随时弥漫着一股怪味,这会儿再插上两枝饱经摧折的残花败柳,看起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但因为调整花枝的人那副颇为真情实感的心疼样子,意外把逼格抬起来了一点——这原理类似于圣母像背景里画的那些烂泥和枯骨,对比之下,也成了极具艺术感的一部分。
斯夸罗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回神时发现自己下意识攥紧了胸前的衣服,心头的惊悸感余威犹存。
不过他终于有余裕可以嫌弃她了。
“你是没见过花吗,那么小心干嘛……”
它很重要吗?
少年人怀抱着不爽的心情在地毯上蹭了蹭脚,干脆上前去翻她摆出来的那些资料。
他在长榻上坐的倒是大张旗鼓,初见雏形的大长腿翘在一侧的扶手上,半长的头发垂在半空中,看着就悠闲的不行,但偶尔侧一侧脸张望,这个角度又正好能看见她在那摸花。
女孩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摸花朵的动作,却跟摸着什么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末了还摸头杀一般的在玫瑰花顶端蹭了蹭,嘴巴里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下一秒,女孩突兀的转头,直直捕捉到了他望过去的视线。
斯夸罗跟被烧了尾巴似的,猛地惊跳了一下。
再下一秒,他熟练的以愤怒碾过了这份异常,凶巴巴的训她:“看我干什么!?”
玛菲亚被吼的一愣,但很快就通情达理的表示了理解。
看他这个狼狈的样子,怕是上楼前又跟兄长大人打架了,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暴躁点也可以理解。
但是:“你不难受吗?”
玛菲亚的眼神有一咪咪瞟到了他身下的天鹅绒面坐塌上:“沾了酒一定不好洗……不舒服,你不准备打理一下自己吗?”
斯夸罗一听这话火气嗖的就上来了:“你以为老子的浴室是谁砸的?!”
玛菲亚瞬间让他吼委屈了:她昨天就在犯罪现场她当然知道啊!
“何况我的卧室也没了啊……”
“哈?”
“没事,”玛菲亚明智的选择不再和他抬杠,指了指房间左侧的走廊:“这里是可以用的,你要吗?”
斯夸罗当然是要的。
于是玛菲亚抓紧机会原地起立,一边说着“我去让人给你送衣服来”,一边身体力行的抱起那个丑不拉几的花瓶,一副马不停蹄想逃离台风眼的样子。
斯夸罗皱眉:“你抱着那东西干什么?”
白川玛菲亚可能也觉得味道不好闻,抱着花瓶的时候脖子一个劲往后仰,被他一问,姿势扭曲的回答说:“你洗澡我也不好守在你门口,正好我去做个标本呗。”
“哈?”
玛菲亚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鲜花作为礼物可太脆弱了,我寻思着趁它没坏前,直接做成标本算了,这样就能一直保存下来了。”
这是她昨天晚上就想好的。
玛菲亚站在门前低头看花,很好,小男孩那朵是昨天摘的,蔫吧程度显然更胜一筹,轻易就能辨认出来,不怕认错。
至于剩下这朵……
玛菲亚歪头想了下:斯夸罗昨天说的是每天都会带花来,就今天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决定说到做到。
那剩下这朵其实重要程度一般,就算保质期只有一天……也无所谓吧?
玛菲亚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确认一遍比较好,如果斯夸罗心情变差或是耐心告罄,那瓶子里这两朵花就都成了没有后续的礼物。
如果注定要绝版,那她干脆做两份标本算了。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语气,尽量平和的询问他说:“你明天还会带花来吗?”
斯夸罗说这无所谓吧?
他眉眼间写满了不耐,嘴角的弧度是和之前站在楼梯前如出一辙的没意思,语气更是半点称不上友好:
“混账Boss都给你种了一花园了,一朵两朵的还重要吗?”
我好像真的丧失苏的能力了……
所幸大纲写完了,我按部就班更文吧,坑太多是真的败人品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阴差阳错·其九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