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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凶残的谋杀案只能发生在凄风苦雨的深夜?风和日丽的午间分明也可以。
宋言言那个蠢货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去责怪小歆,真不理解妹妹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她。一个被人盯上都还无知无觉的傻瓜,让她被爸妈绑去做实验算了。我记得把人丢进玻璃渣里,观察其反应的实验还没做过,我挺感兴趣的。
我和男朋友刘涣大二时互生情愫,现在是标准的交往关系,打算半年之后结婚。
爸妈很不看好他,说他配不上我,并多次叮嘱说他不是个好人。前半句话我是认同的,可是后面的半句,我有些不同的看法。刘涣是一家小烟店老板的儿子,和我的家境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不过人的好坏嘛……不是好人,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作为被我操控的恋人,他非常称职。
好人哪会喜欢我呢?我是天生的坏种,从灵魂到肉|体都是极致黑暗的颜色。像小歆那种家伙的灵魂都无法与我们相契合,更别说正常人了。
虽然我和爸妈常常不回去,但是客房足够,小歆不至于动用我们的房间。房门上了锁,那家伙有能力打开,可无论谁都知道她不会这么做。她懂得怎么样才能让彼此都好过。
妹妹把我新家楼下的小子给弄回去了。他早就已经成年,倒是方便。我曾多次去试探他,可惜都无功而返,看来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他好像对妹妹有意思,那双眼睛里有勾引人打破的情感,不过小歆对他完全不感冒。威胁不上她的家伙简直毫无用处,他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作品。
说起作品,我最喜欢妹妹。我能听见她的心底有一只小灰兔在尖叫,弱小的动物连哀嚎都那么动听——这也就是她十三岁生日时,我给她选卡通小灰兔餐巾纸的原因。
无论有多痛,她表面上都表现出平淡冷漠,以至于被腐蚀了大片手臂也习惯性一声不吭。冷漠、忍耐、压抑、痛楚成为她的常态,喜怒哀乐不敢让别人瞧见分毫,就连宋言言也不例外。这个闭环真是令人赏心悦目,痛苦挣扎的小灰兔太美了。
只有我能看见,专门为我一个人而生的艺术品。
痛苦吗?这么痛苦了还能忍耐吗?那我就一层一层把她剥开,带血的皮肉最令人感到舒适。听小歆身体里的小灰兔无助呐喊,痛到极致的嘶鸣比任何轻音乐都来的悦耳。该死,我可不希望再有别人伤害她。
跑到别人家里,以为找到了避风港吗?哪里会这么容易?把她抓过来,锁上房门,拿起桌子上叫不出名字的药品,扯过她弱小的胳膊,让那瓶液体顺着流淌下去。
小歆挣扎的力气也像小兔子,随便就能制服。她从上幼儿园就展现出过于早熟的性格,爸爸让她五岁之前住在内陆地区的奶奶家,只偶尔接回来。奶奶有精神障碍,发起疯来比年少时的妈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行为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有校长家的钥匙对不对?就说是你私自跑到他家做实验,自己弄的,听到了吗?”
她满头大汗,虚弱地靠坐在门边,手臂和衣袖发出被腐蚀的声响。
“才不是。”
“亲爱的妹妹,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爸妈不会怪罪我弄伤你,而你心里的哀嚎若是叫他们听到只会更麻烦。你只是个小孩,总不能对抗这么多大人。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消灭我们。看似有很多条路,实际上只有两条——听话,或者死亡。”
爸妈没有阻止小歆去找校长,对这件事情看的很淡。虽然没能阻止她,但证明了爸妈对她漠不关心也是好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人跟妹妹表白,她从来不稀罕给予回应。那些男生要是知道妹妹背后有我们这些怪物,肯定会头也不回地跑掉。实际上,妹妹的容貌只能说好看,离国色天香还有一段距离,是那种丢在人群中大概率不会被第一眼注意到的类型……不过这些基于一个前提——仅从外貌来看。
可爱的小灰兔,只有我能见到的她,极致美妙的动物。
我喜欢可爱。
有个小孩不知轻重,差点目击到我的脸就算了,居然还敢说印花纸巾上的妹妹是老鼠。我最讨厌不知死活的愚蠢幼子。
看来有很多人想让你去死,那我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凶手就是“姐姐”,答案已然送到你们面前,怎么理解便与我无关了。明知答案的推理,你们真的能靠近真相吗?好好推理吧,狂妄的小侦探们。
住在案发现场楼上,我并感到没有不安,因为还有四位保镖与我同住。如此难得的思路,我怎么也得送爸妈几副极具特色的油画才行。
妹妹的别墅后面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私人花园,她维护得很好,园子里视野开阔,是艺术取景的绝佳地点,我很喜欢。好久没有回去找小歆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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