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舞会环节,音乐响起,不少年轻贵族男女结伴步入舞池。就在贵族淑女们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时候,谢秋声却做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选择。
他并未理会几位向他投来暗示目光的贵族淑女,而是径直穿过人群,走向了坐在主位附近、正与丈夫低声笑语的的夫人。
塔米姆太子的同胞妹妹,努尔长公主。
他在长公主一步之外站定,优雅地躬身,伸出右手,声音清越而尊重: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一支舞?”
长公主的丈夫,一位同样气度雍容的亲王,见状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眼中露出赞许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长公主微微讶异,随即脸上便挂起端庄得体的笑容。
她将手轻轻放在谢秋声的掌心:“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阁下。”
这是个极为聪明的选择,既表达了对主人家的最高敬意,选择的对象又彻底杜绝了任何可能产生的桃色联想,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塔米姆太子远远看到,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优雅而精准的舞步,幽默而风趣的谈吐,无可挑剔的礼仪,伴随着一曲终了,系统提示音响起。
【以完美的礼仪完成一曲舞蹈,扮演度 15%】
然而,真正的波澜发生在宴会气氛最热烈时。
几支舞曲结束,绅士小姐们大多有些累了,正三五成群,站在一边闲谈。
贾希兹忽然手持酒杯,大步走到宴会厅中央的乐队旁,示意音乐暂停。
他的行为,几乎是立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他先是对谢秋声行了一个夸张的抚胸礼,然后,他直起身,面向满堂宾客。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戏谑与真诚的奇特表情。
贾希兹清了清嗓子,用那种古老而晦涩的沙穹古语,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啊,那东方的明珠,落入了金色的沙海,
你的光芒,让炙热的太阳也失去了色彩…
我像追逐海市蜃楼的旅人,渴求着你的垂怜,
即使那只是你无意间洒落的一滴甘泉…”
他朗诵的正是沙穹文学史上那首极为著名的求爱长诗《沙漠逐珠》的片段。
诗中充满了求而不得的痛苦、无比炙热的渴望和近乎虔诚的赞美。
贾希兹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将诗中的炙热、痛苦与执着演绎得淋漓尽致。
虽然并非人人都精通沙穹古语,但那诗歌的旋律、贾希兹投入的表演,以及这首诗的知名度,足以让在场所有贵族领会其中的含义。
几位年长的夫人已经用扇子掩着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八卦光芒。
朗诵完毕,贾希兹目光灼灼地望向谢秋声,嘴角带着他标志性的、痞气又迷人的笑,朗声道:“秋声,谨以此诗,献给我心中的海上明珠。”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天哪,是《沙漠逐珠》!”
“贾希兹这小子居然会背这个!”
“他是在追求那位来自海珠岛的阁下吗?”
哈桑王子大笑着,几步走到谢秋声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洪亮地打趣道:
“秋声!我这兄弟可是连小时候背诗都要挨鞭子的主!为了你,竟然能背诵这样又长又拗口的诗句了!
我们沙穹的浪子,看样子,马上就要被你征服了!”
哈桑王子的话引得全场笑声更响,气氛达到了**。
贾希兹的朗诵赢得了满堂彩,但他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掌声未歇,他便大步走到谢秋声面前,无视一旁哈桑王子看好戏的眼神,再次深深鞠躬,他向谢秋声伸出了手,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全场都听清:
“秋声阁下,一首苍白的诗歌,远不足以表达我对您深沉爱意的万分之一。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舞一曲?”
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刚刚才结束一场热烈的表演,如果这时拒绝贾希兹,无异于当众打脸,显得气量狭小。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谢秋声清晰地感受到那无声的压力。
“贾希兹阁下的热情,真是令人盛情难却。”
谢秋声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贾希兹的掌心,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扮演度 15%:以符合身份的姿态接受沙穹贵族的邀请。】
乐队指挥心领神会,立刻奏起了一首沙穹极为著名的双人舞曲《沙漠之夜》,曲调缠绵悱恻,节奏舒缓,充满了挑逗与追逐的意味。
音乐响起,两人站定,一个问题立刻浮现。
贾希兹自然地将手伸向谢秋声的腰间,意图引导,扮演男步的角色。
谢秋声却并未随之移动,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淡淡道:“贾希兹阁下似乎忘了,之前的赌约,您才是输家。”
贾希兹挑眉:“所以?”
“所以,”谢秋声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语气不容置疑,“按沙穹的规矩,败者理当追随胜者的步伐。今晚,恐怕要委屈阁下,跳一回女步了。”
贾希兹先是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里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燃起了更浓的兴味。
“秋声,你真是时时刻刻都能带给我惊喜。”
他嘴上说着,身体却从善如流地变换了姿态,将主导权让出,做出了一个略显别扭却依旧风度翩翩的、准备跟随的姿势。
“好,今夜你将是我的引导者。”
语气缠绵缱倦,仿佛自己果真变成了一位顺从着自己爱人的淑女。
舞曲悠扬,两人滑入舞池中央。
谢秋声的舞步精准,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势。
而贾希兹,虽然“屈尊”跳着女步,却丝毫没有局促或笨拙之感,反而将那份“被迫追随”演绎出了一种特别的风流。
他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贴合着谢秋声的引导,身体若即若离。
“秋声阁下不仅马术精湛,舞技也如此高超,怎能不让我难以自拔?”贾希兹微微倾身,在谢秋声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贾希兹阁下过奖。”谢秋声不动声色地带着他完成了一个旋转,巧妙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我的舞步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不及阁下能屈能伸。”
贾希兹轻笑,手臂在旋转中稍稍用力,又将距离拉回。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这舞步,谁引导谁,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目光灼灼地锁住谢秋声的眼睛,“共舞的乐趣,不是吗?”
谢秋声迎上他的目光,手下引导的力道微微加重,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乐趣在于默契,而非逾矩。阁下觉得呢?”
“默契自然需要慢慢培养。”贾希兹从善如流地放松了力道,笑容越发深邃,“而我,最有耐心了。”
一曲终了,在众人的掌声中,贾希兹就着谢秋声引导他完成最后一个下腰动作,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赌约我履行了,女步我也跳了。谢秋声,下次,该轮到你欠我一次了。”
谢秋声手臂用力,将他稳稳地带回站立,随即干脆地松开了手,面色依旧平静:“贾希兹阁下说笑了。请恕我失陪。”
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舞池,留下贾希兹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温度,脸上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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