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酷！” 江幼鱼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她下意识还想探询几句，探究这奇妙的同步感，却发现身体早已自发行动，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
“她”的视野猛地被强制聚焦，“唰”地锁定了风暴能量最狂暴、最混乱的核心区域。
一道清晰无比的指令出现在她意识深处：“锁定，破空者的‘真实’身影。”
几乎是视线锚定的同一毫秒，甘桦发动汽车引擎，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风暴核心点狠狠撞去！
砰！砰！
距离目标不足十米之际，两声沉闷的爆裂声刺耳炸响！甘桦座驾的两个前轮毫无征兆地同时爆胎，车身瞬间剧烈倾斜，失控地朝着旁边一道狂暴的能量乱流甩去。
“该死！” 甘桦急打方向盘，险之又险地避开乱流中激射而出的一块巨大混凝土碎块。车身即将彻底倾覆的刹那，他如同猎豹般弹射而出。
寒光乍现！瘦子身影如鬼魅般预判了他的落点，伴随着臂刃的刺眼反光和刺骨杀意，直刺甘桦的咽喉。
“别动！” 陈飞沉的意志如冰冷溪流淌过，瞬间压制了甘桦反击的本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冰冷刃芒急速放大。
嗡——！
信号塔顶端，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芒骤然爆发！光晕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轻柔地拂过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光芒掠过的刹那，甘桦几乎是本能地、在陈飞沉的同步指令下，对着那致命刀锋——伸出了手！仿佛要徒手格挡那致命的刃锋！
噗嗤！瘦子的利刃毫无阻碍地劈砍而下。冰冷的触感、血肉被割开的“阻力”，甚至骨骼“破碎”的脆响，都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了挥刀者的感官深处。
风暴核心深处。
破空者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正津津有味地通过伤害链接，品尝着这份甘桦“濒死”的“真实”反馈。他意念微动，准备顺着这完美的链接，再次发动“核心”能力，将这具躯体彻底转化为傀儡——
嗡？
那即将涌出的异能，却诡异地打了个旋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又原路反弹了回来。
“什么？” 破空者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定睛看向甘桦的落脚之地，那里，除了被风暴卷起的漫天尘土，以及那辆侧翻冒烟的残破汽车……
哪里还有甘桦的半点身影？
“呼……” 远处，卫芮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低声自语，“让破空者‘相信’自己得手了……也非常合理，对吧？”
“是……谁……” 破空者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的视线瞬间穿透肆虐的风沙——
死死锁定在了紧闭着双眼、正将全部心神都倾注在指挥上的陈飞沉身上！
先毁指挥！破空者的身影在念头闪过的瞬间骤然扭曲，仿佛融入风暴本身。刹那间，他已经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
一只缠绕着晦暗能量的手爪，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直掏陈飞沉毫无防备的后心！
“就知道……你会选我！” 就在那致命爪影即将触及背心的瞬间，陈飞沉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带着一种洞悉全局、尽在掌握的锐利锋芒。
他没有转身，只是旋了下胳膊，双掌向身后一架，便稳稳架住了那足以撕裂金属的致命爪击。
嘭！巨大的冲击力下，陈飞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一步。
果然是坐办公室太久了，身体都钝了……一丝自嘲的念头瞬间划过心头。
但他依旧挑衅式地抬起头，直视着风暴中破空者那张因意外而略显惊愕的脸：“现在，欢迎来到我的战场，破空者！”
破空者的脸色顿时扭曲。一次又一次的、莫名其妙被接下的攻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该死的熟悉感，简直就像“核心”萌芽时，那一直对着干的、无法摆脱的——诅咒！
“原来如此，”破空者眼中暴戾的怒火骤然一凝，升起一丝明悟，“是那个‘诅咒’……它在庇护你们？还是……在愚弄你们？”
“你们这些蝼蚁……又能在这‘诅咒’的阴影下，苟延残喘多久呢？”
“你能这样想，那可真是太好了。” 陈飞沉脸上的笑容不仅未敛，反而更深了几分，“既然你这么笃信自己的力量，那么——”
“要不要试试看，在你的全力攻击下，我到底能‘坚持’多久？”
如同在邀请一场死亡的赌局。
……
逯晓曼和江幼鱼正猫着腰，在肆虐的风沙和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如同两道敏捷的影子，急速向风暴中心潜行。
她们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离体版”凝息罩——这是姬承云紧急分出的力量，最多只能支撑她们五分钟。
“‘合理化’异能真好用啊，”逯晓曼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当初刚入学那会儿，我二话不说就抢先把卫芮拉进队了！没办法，我异能的动静太大，没他帮忙‘合理化’，分分钟暴露。”
“确实，真好用啊，”江幼鱼也忍不住在心底感叹，“现在陈秘书把火力吸引住，咱们就能‘合理’地溜到大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别聊天了快找啊！我真的只是个文员，坚持不了太久！”陈飞沉急切的声音在她俩脑海中响起，“而且离体凝息罩也坚持不了太久……”
“明白明白！”江幼鱼心头一凛，立刻收敛心神，迅速掏出手机，直接将屏幕对准前方。
只见风暴中心肆虐的能量仿佛被屏幕过滤，空荡荡的区域里，胖子那僵直的身影如同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找到了。
无需对视，无需言语，两人飙升的心率瞬间同频，思维如同光速般交汇，达成绝对一致！
逯晓曼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冲向江幼鱼手机屏幕锁定的那个方向。
身高急速缩小，巨大的铁锤在风暴中凝聚成型，轰然砸向胖子！
风暴核心，胖子僵硬的头颅，却如同锈蚀的齿轮般，一顿、一顿地转了过来。
那张肥硕的脸上，嘴角被无形之力向上拉扯，咧开一个巨大、僵硬、完全不符合人类肌肉结构的诡异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早已等候多时的——
无声的欢迎。
心脏再度砰砰直跳，江幼鱼的直觉疯狂叫嚣：不对，不对，快退下！风暴中心似乎有另一种力量在蠢蠢欲动，仿佛要将逯晓曼吞噬！
就在逯晓曼的巨锤与胖子的身躯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
一道快到几乎撕裂视野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插入了锤影与胖子之间！甘桦迅速出现在那里，双手交叉硬架于身前，硬生生用身体抗下了逯晓曼这蓄满力量的一锤！
“幸好你让我待命，”甘桦死死盯着僵硬的胖子，心有余悸，“果然有诈。”
“现在可以确定了。” 陈飞沉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他正以毫厘之差惊险地避开又一道袭击，身形狼狈却思路清晰，“胖子在风暴中心也不能被直接破坏！该死的……这‘核心控制’和‘风暴’叠加出来的鬼东西，到底扭曲成了什么怪物？”
而在陈飞沉对面，破空者扫了眼逯晓曼她们的方向，脸上露出一种刻意为之的、浮于表面的惋惜：“啧……可惜了。明明给了你们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
“同样的陷阱，我们可不会犯两次，”陈飞沉狼狈抬头，眼神锐利，“你一直想把我们往风暴中心引，我们又不是傻子。”
“呵呵呵呵……”破空者发出一阵沉闷的低笑，“是啊，真可惜，只差那么一点。只要那个莽撞的小姑娘再往前踏一步……”
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就能触动我们埋在风暴核心点的‘控制’……到时候，她就会被永远‘留在’在这片风暴旋涡之中，与我们同化，成为这‘不灭风暴’的一部分……”
“我真的很想知道啊，当你们意识到，阻止这场毁灭性风暴蔓延的唯一方法，就是亲手终结那个被困在风暴核心、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的生命时……你们会怎么做呢？”
破空者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那抉择的瞬间……一定非常‘有趣’。不是吗？”
陈飞沉脸上的血色仿佛瞬间被抽干，瞳孔急剧收缩。这副“惊恐万状”的模样，清晰地映在破空者眼中，愉悦感如同毒藤般蔓延开来。
然后——
“姬承云！行不行了？时间拖得够久了吧？信号塔搞定没有？急急急！”
在“惊恐”的表象之下，陈飞沉近乎咆哮似地向那个从计划伊始就悄然消失在风暴边缘的身影传话。
接着，平静无波的精神链接里，传来姬承云那毫无波澜却令人心安的回应：“一切就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写这章的时候仿佛在左右脑互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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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邀请一场死亡的赌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