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见过他。”黎韵低声说着,眼神暗淡。
叶菥的反应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喜笑颜开地说:“那他肯定很高兴吧?真是的,居然不告诉我一声。”
黎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叶菥说的话她一半都听不懂:“叶阿姨,您这话什么意思?”
叶菥平静地诉说着:“没什么,你不在的这七年时间里,小然他一直在找你,可是没有结果,既然你们已经见过面,那想必该说的都说了,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肯定有男朋友了吧?小然这次应该彻底死心了,不过……韵儿,他没有惹你不高兴吧?”
她说了一大堆,黎韵没怎么听明白,只艰难地回答:“啊?不是……叶阿姨你在说什么?”
当初叶然决绝的话语犹在耳畔,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他根本没有找过她,关键是黎韵当时深信不疑,直到现在才从叶菥口中得知真相。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叶菥的手,激动地说:“叶阿姨,您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找过我?”
“对呀,”叶菥的眼神很清澈,看她的时候却有些迷茫,“小然他找过你好几年,我还劝他说不要找了,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有更好的选择,可他偏不放弃,说要亲眼确认你过得好才安心,后来……后来他爸爸去世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样,他才没有继续找你。”
叶菥在提到叶然的父亲时,语气明显悲伤了许多,停顿也很长,但是黎韵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注意这个,只知道她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黎韵的心里五味杂陈,眼神飘忽无依,找不到归属,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了知觉。
“韵儿,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我家小然没有这个福气,阿姨祝你幸福!”叶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话音未落,已经准备离开了。
“等等——”黎韵伸出手拉住她,举动有点失态,不过她也顾不上了,赶紧问道,“叶阿姨,我还有点事想问您,您方便吗?”
“这个……我还约了人谈一些事情,”叶菥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十来分钟,你要问什么?”
“我就想知道关于叶然的事,只有您才能回答我了,拜托。”
叶菥露出优雅中透着哀伤的笑容,轻轻推开她的手:“小然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一定都知道,你问我没有用的,况且你们之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再拿出来说。”
黎韵不敢相信这是叶菥说的话,为什么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这样无所谓?为什么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把她当傻子?为什么她永远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叶阿姨,我就耽误您五分钟,就五分钟,求您了……”黎韵委屈地说着,眼神已经开始慌乱,她好害怕叶菥不给她这个机会,害怕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
……
上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在她已经开始放弃爱他的时候,在她已经接受分手这个事实的时候,叶菥突然出现,告诉她事情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让她从低谷中走了出来。
开车去云府公寓的路上,黎韵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叶菥的话,除此之外,思绪完全被想见他的渴望填满,黎韵觉得,在路上多浪费一分钟都是种折磨。
好不容易到了云府公寓,她敲了半天的门,满心的欢喜却在门开的一瞬间遭遇了尴尬——开门的是覃朗。
“你……”两个人同时出声,但是惊讶的点各不相同,覃朗是没想到黎韵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而她是没想到叶然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其他的男人。
覃朗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上次就是他趁着夜色把她从黑屋里带了出来。
“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覃朗,暂住在然哥家里。”
“我就是来找他的,他在吗?”黎韵忐忑不安地问。
覃朗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在他犹豫的时候,黎韵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底在不在?”
“这个……不在。”覃朗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黎韵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直接闯进去,她的任性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
“喂——然哥真不在——”覃朗慌乱之下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
黎韵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下一秒覃朗就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稍微一松手,她就往卧室方向走去。
“你别这样,他真不在,我没有骗你……”
黎韵不顾他的阻拦,推开了门——
那一刻,覃朗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床上的被子没有叠,但是铺得整整齐齐,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唯独有一股隐约的怪味,黎韵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也没有放在心上。
覃朗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顿了顿道:“看吧,我都说了他不在。”
“那他去哪儿了?”黎韵疑惑道。
覃朗本来想说花店,但是转念一想黎韵肯定已经去过了,就算她没有去,等到发现那里没有人的时候还是会找回来,想到这里,他说道:“然哥没告诉我,我也不清楚。”
“真的吗?”黎韵狐疑地问,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的。”
黎韵的目光又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电脑桌上的一把剪刀上,桌子上出现剪刀本来很正常,但是她太了解叶然,知道他是多爱整洁的人,东西随时随地都摆放得很整齐,如他的性格一样一丝不苟,所以电脑桌上随意放着一把剪刀很不正常。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离开房间。覃朗确认她走远,关上门之后才长舒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往卧室跑去,不可谓不紧张。
“然哥……”覃朗急切地寻找着他的身影,“你在哪儿?”
话音未落,洗手间那边有细微的开门声,面色如纸的叶然扶着墙走出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湿了几缕头发,他艰难地挪动步伐,覃朗赶紧上前把他扶回床上。
“然哥,你醒得真及时。”覃朗道。
“她走了吗?”良久,叶然有气无力地说。
“走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来的是她?”
叶然慢慢地躺回床上,简单的一个掀被子的动作他感觉很吃力,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说句完整的话都困难,稍不留神就会牵动背上的伤口,他说:“知道这里的人没几个……谁来我都烦。”
覃朗了悟般点头,他猜想黎韵估计是唯一一个知道叶然住址的女人,即便是樊星都不知道,平时跟他见面商量事情都是在admire 花店。
“然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叶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覃朗看见他这么难受,心里就觉得愧疚,本来就是他惹的祸,却要叶然为他善后,白挨了梁通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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