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年的魔障

在回宾馆之前,两人在一家小炒店吃晚饭,点菜间隙,两人漫不经心的聊着天。

何粲先发话:“你怎么突然调查起孕妇了?你让我先配合你的行动,但我还是有点好奇。”

沈荼埋头翻着菜单:“你观察力不行啊!何粲,你没注意到吗?”

Kenny:【你不问问他喜欢吃什么?一点都不贴心。】

沈荼:【不问。】

Kenny:【万一点到他不喜欢的菜,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沈荼:【知道知道……】

何粲一头雾水:“注意到什么?她们手腕上的红绳?”

沈荼抬起手腕晃了晃,说道:“对啊,她们手腕上都佩戴了一根红绳。”

“服务员!点菜!”沈荼朝着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喊道。

“来罗~”

沈荼:“秘制红烧肉,要瘦的,不要肥的,少加糖;凉拌生菜,不要放蒜,要用香油拌;emmmm……来个汤,牛肉萝卜丝汤,不要香菜,牛肉要切成丝,再来两碗米饭,大姐,就先点这些。”

Kenny:【你都记下了?】

沈荼:【安啦~和他住的这段时间,他的口味喜好,我还是大致了解的。】

Kenny:【还挺细心。】

沈荼:【必须的。】

中年妇女用笔在纸上唰唰的记着,没两下便就停顿住了:“帅锅啊,你菜点的不多,要求倒不少,那个生菜怎么拌?你再说一遍,我忘记了。”

沈荼又重复了一遍,中年妇女艰难的记完后,扫了他一眼才朝厨房走去,眼神里装满了怨气。

沈荼放下菜单便将何粲面前的碗筷用热水烫了一遍,盆里溅出几滴正在嬉戏中的水花,随意落在红漆桌面上后,冒出一股股闹腾腾的雾气。

何粲接过沈荼递过来的碗筷,热水的温度还停留在表面,他的指尖一暖,暖意便直抵他如冰窖般的内心,这难得的温暖如微弱的火光,摇曳却又生生不息,他向来懂得如何隐藏情绪,他自诩做的也足够好,然而6%的上岸值进度条却暴露了他短暂的动心。

Kenny:【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怎么这么会?】

沈荼:【我是没谈过恋爱,但讨别人欢心还是会一点的,毕竟在职场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好歹还混到了队长的职位。】

Kenny:【谈恋爱和混职场能一样?】

沈荼:【我想应该差不多吧,都要尽心尽力不是吗?】

Kenny:【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你这是把何粲当职场来整了?】

沈荼:【还是有点不同的,但具体什么不同,我说不上来。】

Kenny:【不愧是母单,白瞎了这张帅气的脸。】

片刻后,何粲整理好心情继续说道:“红绳象征的都是好的寓意,她们戴着又何妨?你为什么还要让她们摘下来?”

“我刚刚询问她们红绳的来源,她们闭口不谈,虽然我记忆力不好,但观察力还算可以,我想起之前我们排队的时候,在我们前面的就是一个孕妇,如果我没认错,就是许芳芳,她在进白纱帐之前,手腕上没有佩戴任何手饰,但是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上了一根红绳,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偏偏神仙只给了孕妇红绳,这就很奇怪了。”

沈荼原本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巧合,偏偏有个孕妇因为掉了红绳,紧张的反应让他心生警惕。

何粲:“所以你让她们摘了红绳?可是她们会乖乖听你的话吗?估计又戴上去了。”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是无人机监控器吗?”沈荼果然观察力了得。

何粲解释道:“不是,是一种鸟,名为周游鸟,它一旦嗅到危险的气息,就会提前发出信号,用监控器对我们来说不现实,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而且对被监视的人来说,有些失礼。”

沈荼倒是没想到这个层面上:“都威胁到生命安全了,你还顾得了礼节?”

何粲:“这和礼节无关,而是关乎尊严。”

沈荼:“受教了,那既然我们有周游鸟,不就不怕恶煞神出鬼没了吗?”

何粲:“周游鸟很稀有,且危险的气息对它们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它们发出信号后,就会死亡。”

沈荼:“哦,原来是这样。”

两人在饭馆吃完晚饭后,打包了餐食回到了宾馆,何粲在前拧开了206号的房门,不祥的预感在他左脚跨入的那一刻得以兑现,他本能的将沈荼往外推去,不料手却被对方紧紧拽住,他们就这样又一次来到了幻境里。

在他们的面前,一群小孩围坐成了一个圈,其中有两个座位空着,且两个座位是连座。

“你进来干嘛?!”何粲没好气。

沈荼满不在意的态度:“陪你啊,还能干嘛。”

“我要你陪?碍眼。”何粲声音弱弱的埋怨道。

“真拧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沈荼看到他的反应觉得好笑:“咦?小红呢?”

何粲:“没注意。”

这时悠扬婉转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两位请入座。』

待他俩入座后,沈荼数了数人头,包括他们在内有足足十八个人,十六个小孩中,只有六个是正常人模样,而且这六个孩子没有左臂,剩下的十个小孩没有五官,他用手肘捅了捅坐在右边的何粲。

沈荼““我怎么感觉瘆得慌。”

“后悔进来了?”何粲白了沈荼一眼。

沈荼心虚的回答道:“哪有。”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沈荼瞅了眼那六个孩子,其中一个就坐在他的左边,小女孩一头金色卷发,长得胖嘟嘟的,像一个扮相精美的洋娃娃,他看到小女孩别着胸牌,但上面一片空白,接下来每隔二个位置,都有一个长相正常的小孩,分别是留着锅盖头,肤色黝黑发亮的男孩;有着乌黑齐肩长发,戴着眼镜的女孩;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膝盖磕破皮的男孩;绑着两个马尾辫,穿着泡泡长袖的女孩;戴着粉红色蝴蝶发箍,皮肤白皙的女孩。

他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却发现他们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前方,这让他想起日本的恐怖电影鬼娃花子,他全身一颤寒毛直竖。

沈荼夸张的打了个寒颤,说道:“他们看起来像鬼娃娃。”

何粲一本正经的说:“或许就是呢。”

沈荼看着何粲一副国泰民安的神情,心里更加惶惶不安了,他转移视线开始打量这些孩子。

“这六个有五官的孩子,胸牌上都没有名字,还断了左臂;没有五官的孩子,胸牌上也没有名字,但手臂却没断,你说怪不怪异?”

何粲:“肯定大有蹊跷,就像上一次的幻境一样。”

『游戏名叫丢手臂。』

沈荼听的不是很清楚,她说的是手臂还是手绢?他小时候只玩过丢手绢。

当沈荼还在疑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他的座位前方出现了一个大盒子,而何粲的手上出现了一张纸条。

沈荼刚想打开盒子,就被何粲阻拦了。

何粲:“等等,先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

何粲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孩写的,何粲将字条里的内容念了出来。

“我叫茱丽叶,今年5岁了,今天晚上又是我一个人在家,我好孤独啊,我的爸爸妈妈总是很忙,每天晚上我只能和我的娃娃们作伴,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艾玛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她最调皮了,我生她的气就会捏她,她的手臂总是被我捏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迈克尔每天都打篮球,他说他的偶像是科比,他要变得和科比一样厉害;米希尔生病了,头发掉光光,可是她想要每天漂漂亮亮的和我一起去上学;玛丽爱看童话故事,她最喜欢灰姑娘,因为她也有一个恶毒的姐姐,她的姐姐总是欺负她,她幻想着哪天王子会出现把她带到城堡;乔治暑假去了夏令营,他说他交了很多新朋友,还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爱丽丝的人缘很好,她的妈妈总是邀请我们去她家玩,还会给我们准备美味的食物。我们总是一起玩丢手臂的游戏,可是如果接错手臂,他们会生气的哦,如果都接对了,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沈荼听完何粲念的纸条内容,大约明白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玩偶娃娃对他来说可是童年阴影,曾经人贩子试图用这玩意儿引诱他,这个恶**件还得拜他伟大的母亲秦菲阳所赐,谁让她一直把他当作贴心的小棉袄来抚养呢。

何粲看出沈荼的反应似乎有点抗拒,他自告奋勇的打开了盒子,果然里面装着一个左臂,左臂十分逼真,有肉有骨,只是没有血。他拿起左臂,发现手腕处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玛丽二个字,看来这就是六个孩子中的一个。

何粲:“如果你不想玩这个游戏,就由我来。”

沈荼勉强一笑:“我没事,不过就是一个游戏而已,难不倒我。”

何粲:“你确定?”

沈荼:“of course!”

得到沈荼的肯定回答后,何粲拿起玛丽的左臂仔细观察了一番。

何粲:“我记得关于玛丽的描述是她很喜欢灰姑娘,而且她有个恶毒的姐姐,她姐姐总是欺负她,她希望有个王子可以出现带她去城堡,听这个名字,应该是一个女孩,这六个孩子里四个是女孩,你觉得哪个是玛丽呢?”

沈荼指着一头金色卷发的女孩:“她长得这么漂亮,会不会是灰姑娘呢?”

何粲定睛观察着女孩姣好的容貌,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很漂亮,可是这段描述应该是灰姑娘在遇到王子前,这时候灰姑娘过得可没那么幸福。”

沈荼:“或者我们换个角度想想,灰姑娘是童话故事,玛丽爱看童话故事,我觉得戴眼镜的女孩是玛丽的可能性比较大。”

何粲疑惑:“为什么?”

沈荼噗呲一笑:“虽然有些荒唐,但老一辈的人都爱说一句话。”

“什么话?”何粲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点。

沈荼:“爱看书的小孩都容易近视。”

何粲的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这……”

沈荼却是一脸认真:“要不然我们试试?如果不对的话,也可以看看他们生气起来是什么样的。”

何粲犹豫了下,虽然有点冒险,但总要跨出去第一步:“行吧,不过我不是人类,这个游戏我没玩过,你告诉我要怎么玩?”

这时女声开始哼唱:『丢……丢……丢手臂……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沈荼抢过玛丽的左臂,那触感令他不寒而栗,他看都不敢看一眼,飞快站起身说道:“还是由我先来吧,你看好了。”

何粲没有阻拦,沈荼拿着手臂开始绕着椅背走动,那些没五官的孩子们伴着哼唱拍着掌。

沈荼走到玛丽的座位背后,默默的给自己打足了气,然后将左臂放在地上,立马拔腿就跑,可是玛丽拿起左臂扣上之后,却没有去追他,而是弯起嘴角,阴森森的笑了。

沈荼见玛丽没有追来,于是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沈荼:“看来,我们猜对了?”

何粲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肯定对了,你看她的胸牌。”

沈荼看向玛丽,她的胸牌上出现了玛丽二个字。

沈荼:“呼~吓死我了。”

沈荼刚把悬着的心放下,何粲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粲:“我刚刚听到盒子里有动静。”

沈荼掀开盒子,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左臂,标签上写着米希尔,虽然他依旧害怕但还是把它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是怎么描述米希尔的来着?好像是说她那个……嗯……戴着紫色的头箍……”

何粲见惯不惯:“米希尔生病了,头发掉光光,可是她想要每天漂漂亮亮的和茱丽叶一起去上学。”

沈荼竖起大拇指连连点赞:“不愧是你!”

何粲略过沈荼的彩虹屁:“你觉得哪个是米希尔?这几个女孩里可没有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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