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不知不觉到了,陈启明在召亡术下与尤佳丽碰面了,40岁的尤佳丽左半边脸被烧毁,右半边脸却是生得慈眉善目,她体态丰腴,衣着端庄得体,只是旗袍外露出的皮肤,凹凸不平狰狞可怕。
她笑了起来,左脸僵硬右脸和蔼,说道:“你好呀,我是尤佳丽,你贵姓?”
陈启明没想到她这么从容淡定,他回道:“陈启明,是一名警察。”
尤佳丽面不改色,依旧笑着:“陈警官,你好,你是有话要同我说?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死了吧?”
陈启明说道:“当然知道,我也是通过特殊的手段才和您见面的,您不惊讶吗?”
尤佳丽笑着摇头:“年纪大了,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陈警官,你是想问我什么?”
陈启明单刀直入:“您是怎么死的?”
尤佳丽欲言又止,她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片刻后,她说道:“自杀。”
陈启明犹疑:“自杀?在哪自杀?”
尤佳丽转动玉镯的手停了下来:“就在这里,从山顶上跳下来的。”
陈启明:“在这深山里自杀?为什么?”
尤佳丽换了副轻松的表情,说道:“因为这里安静,我喜欢安静的地方,死在这里,□□腐烂发臭也不会影响到别人,要是死在家里,亲人友人或者邻里看到,得给他们带去多大的心理阴影,死了嘛,还是体面些好,你看我穿的这身,看着还算不错吧?”
陈启明难以言喻,他顿了顿又继续问道:“理由,你自杀的理由是什么?我想不通,你生前可是荣誉加身,为什么要自暴自弃?”
尤佳丽无奈的笑道:“荣耀加身又怎样?一世英名又怎样?我不过是**凡胎,你看我这些疤痕,哪怕做了整形也于事无补,所有人都说它是我英勇的勋章,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勋章戴久了,它就锈了。”
陈启明说道:“勋章锈了,它也是勋章。”
“但不是原来的勋章!”尤佳丽的情绪有了些波动:“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刚开始得知我被烧伤,还会耐心的照顾我安慰我,时间久了他们便开始嫌弃我指责我,他们看着我烧伤的脸,由最初的心疼到后来的厌弃,最后他们甚至义正词严的责备我,他们问我为什么要去救那两个孩子?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陈启明眉头紧锁:“所以,你后悔了,后悔牺牲自己去救那两个孩子?”
尤佳丽眼框含泪:“实话实说,我后悔了,成为了所谓伟大的人,却搭上自己的后半生,想想确实不值得,这样千疮百孔的我,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原本我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是我的高尚无私毁了这一切,你觉得讽刺不讽刺?后来,我躲着藏着,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抑郁,最后觉得还是一了百了得好,省得拖累别人,呵呵。”
陈启明百感交集,他不是她,他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一切,他的安慰显得如此空洞:“或许,你可以走出去看看,其实还是有美好存在的,现在很多人看待事物都很包容。”
尤佳丽自嘲的笑着:“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接受残缺的自己,更何况那些外人,他们尊重你,或真情或假意,都是因为和你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陈警官,苦难只会造就两种人,意志坚韧的苦命人和自甘堕落的苦命人。我不想做这苦命人!所以我放弃了生命,所以我获得了自由,我觉得挺好。”
陈启明能够看出尤佳丽确实是得到了解脱,而她的死也成了现实,如今说什么也都太晚了,而尤佳丽也在他的沉默中消失不见了。
陈启明回到了现实中,沈荼看到他作完了法,便问道:“怎样?尤佳丽怎么死的?”
陈启明:“自杀。”
沈荼:“自杀?在这里自杀?”
陈启明:“我听到她说自杀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反应。”
沈荼:“她为什么在这里自杀?”
陈启明:“说是想死得体面一点,不想死在家里,怕家人看了害怕。”
沈荼:“害怕?”
陈启明:“对,害怕,自从她被烧伤后,生活就过得不大如意,她的爱人和孩子都嫌弃她,她觉得死亡对自己还有他们,都是一种解脱。”
素音听不下去了,激愤的说道:“果然,除了自己,都靠不住!她爱人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嫌弃自己,她得多难受!我看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良心是留在了娘胎里,忘了带出来!狗屁东西!”
红藏也附和道:“对呀,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不过是样貌丑了点,这就受不了了?!她的丈夫有很大的责任,什么样的老子得什么样的崽!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荼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行了,少说两句,逝者已逝,我们在这为她打抱不平也没用,人都没了,而且死亡是她自己的选择,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恶煞,陈队,这些尸块什么的还是要收集一下带回去进行尸检,万一尤佳丽说谎呢?总觉得她选择在这里自杀太凑巧了点。”
陈启明:“明白。”
何粲:“还有,我们这两天得抽空处理一下周建国案子遗留的问题,废弃的幼儿园还有吉隆市场这些地方,我们还得探访一下。”
沈荼:“对了,还有小孩的断臂,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陈启明:“我等等回警局问问李姐。”
何粲:“断臂的小孩,你找个时间用召亡术问问看。”
陈启明:“我今晚就试试吧,召亡术一个晚上只能用一次。”
沈荼:“那我们都先回去吧。”
他们各自回了家,这几夜都是连轴转,沈荼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他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认出来,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蜡黄胡须邋遢倦态尽显,头发虽然不油,但太长时间没修剪,额前的刘海已经快要盖过眼睛。
他赶忙洗漱打理,捯饬完毕之后,总算看起来神清气爽了些,他将过长的刘海往背后梳去,耳尖上缺的一角便清晰的露了出来,他犹豫再三,还是将刘海往前理了理遮住了缺的那一角,虽然耳朵光荣负伤了,但挡不住他帅气依旧,他自恋的对着镜子做了个wink,感叹道:“帅!”
沈荼换好衣服下了楼,客厅的餐桌上摆着面包、牛奶还有煎蛋,素音和红藏正坐着吃早餐。
沈荼:“你们何司使呢?”
红藏吃着面包吧唧着嘴:“不知道,还在睡觉吧。”
素音喝了口牛奶:“昨晚那么迟睡,估计还没醒,要不你去瞧瞧?”
沈荼摸了摸手背,上面的伤疤还在,之前不请自进了何粲的房间,结果差点小命不保,想来还有些后怕。
沈荼:“小红,你去叫?”
红藏吓得忙摇头,结果被嘴里面包噎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沈荼也不知道这流的是不是鳄鱼的眼泪。
素音:“沈大哥,这活只有你能干。”
沈荼:“要不,我们再等会儿?”
结果一个钟头过去了,何粲还没下楼,沈荼从开始的害怕转变为担心,因为平时这个点,何粲已经吃完早餐了,沈荼赶紧跑上楼,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他先敲了敲门,房内没人回应,他再次敲了敲,喊了声何粲,还是没有人回应,这才拧开门进去了。
Kenny:【上次得到的教训还不够?还敢再来?这次可别再进去了!】
沈荼:【这次不一样。】
Kenny:【有什么不一样?】
沈荼:【他淋了雨,昨天听他咳了两声,我有点担心他生病了。】
Kenny:【啧啧,爱果然都藏在细节里。】
沈荼:【羡慕?】
Kenny:【不止,我还嫉妒,还恨哼!】
房内的遮光窗帘拉上了,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打开了灯,看见何粲还躺在床上,他脸蛋透着诡异的红,身上的被子也裹得紧紧的。
虽然已过了酷暑,但中午不开空调,还是酷热的要命,何粲的房间此时不仅空调没开,就连窗户也没开,房内是又热又闷。
沈荼走到床边,弯下身喊何粲,见何粲闭着眼皱着眉没做回应,他手背往他发红的脸颊上一贴。
烫!滚烫!果然是发烧了。
沈荼这手不贴还好,一贴就被对方缠上了,许是客厅有开空调的缘故,他手的温度相对冰凉,何粲抓着他的手放在脸颊上降温,他微不可闻的动了动,何粲便抓得更紧了些。
沈荼无奈的笑着,何粲这“耍赖”的模样他难得看到,他更加好奇平时一本正经的何粲究竟能“耍赖”到什么程度,于是,他将另一只手贴到了何粲的另一边脸颊上。
沈荼玩味的看着何粲,本想趁着何粲生病,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调戏调戏他,没想到这个姿势竟然废腰,往日这腰倒是肾气十足,这两日熬夜加上岁数大了,就不太行了,他想着捶打捶打酸胀的腰板,在手即将脱离某人脸颊的那一刻,又被抓住了,这下好了,两只手都失去了自由。
沈荼哭笑不得,看着何粲“耍赖”的模样,他只好乖乖就范,可时间一长,不止他的腰,就连他的手也开始发麻,他想着能不能抽出一只手活动活动,手指头才动了一下,就被何粲用力往前一拉,整个人就这样趴到了何粲身上,他的手肘架在何粲的胸前,两人的脸近在毫厘之间,鼻尖若有似无的摩蹭着,咫尺的距离,让沈荼遐想连篇,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心上人。
何粲紧皱的眉、白里透红的脸、凝着汗珠的鬓角以及性感修长的脖颈,在沈荼的眼前无限放大、魅惑、诱引,温热湿润的气息暧昧交缠,沈荼隐忍的喉结一动。
"渴,我渴......"
何粲红唇微启,**的嘟囔了一句。
“渴?哪里渴?”
沈荼的声音暗哑,汹涌的**在他的喉咙口肆意撩拨。
“这里......”
何粲粉嫩黏腻的舌头舔砥着上唇,沈荼的呼吸霎时急促紊乱,**由上至下失控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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