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九霄，云光如绸。

晨曦自三十三天外倾泻而下，如缕缕金丝落在琉璃台上。

今日是天界万年一度的“灵日祭”。

百仙朝会、万灵齐贺，天帝亲封新任“灵日仙君”。

而那位将承此大任的，便是——

月渺。

??

月渺站在琉璃玉阶下，白衣轻软，衣带随风扬起。

她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清秀，眼里藏着一点不谙世事的澄净。

但整个天界无人敢轻视她。

因为她出生于“灵光池”，先天灵力纯净无比，又是天帝亲自抚养长大，被视作天界未来的希望。

只是此刻，她正紧张得手指都在抖。

“月渺仙君，请登阶赴位。”仪官高声道。

月渺吸口气，刚要迈步，衣角却忽然被什么轻轻叼住。

她低头一看——一只通体雪白的小云鹿，正含着她衣角，仰头眨巴大眼睛。

“鹿鹿，我要上去了。”

月渺轻声说。

小云鹿依旧不松口，显然想跟她一起。

月渺忍笑，弯腰凑近：“乖，我今天是要被封君的，不能带你上台……”

她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松口。”

短短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月渺抬头，看见一名黑衣白发的男子缓步走来。

白渊。

天界第一战神。

执掌百万天兵，战功赫赫，冷得像万年寒霜。

无论走到哪，身后都会掀起肃杀的气息。

他眉目锋利，气质压迫，却在所有仙婢纷纷退避之时，停在了月渺身前。

“你的灵宠胆子太大。”

白渊垂眸，看向那只抓着月渺衣角的小鹿。

小云鹿浑身战栗了一下，立刻松口，缩到月渺脚边。

月渺急忙护住它：“它就是想陪我……战神不要吓它。”

白渊抬眼看她。

那一瞬，他眸色深得仿佛能吞噬光。

月渺被盯得心里又慌又跳，连耳尖都红了。

白渊却只是淡淡开口：“我被天帝派来做你的护法。”

“啊？”月渺惊住，“可……不是说今天我自己上台就可以了吗？”

“仪式期间，你灵息太盛，易招异动。”白渊淡淡道，“我奉命保护你。”

他说得平静，却让周围仙者面面相觑。

天界这么多年，从无哪位新任仙君能享受战神亲自护法。

月渺忍不住心虚：“我、我没那么脆弱啦……”

白渊看她一眼，却忽然抬手。

手指轻点她眉心。

月渺浑身一震，如被电光轻触。

“你体内灵力不稳。”白渊淡淡道，“若无人护着，你走到一半，恐怕会原地炸开。”

“我、我会炸开？！”

月渺整个人震惊了。

白渊语气毫无情绪：“是。”

月渺小声嘟囔：“那……谢谢战神……”

白渊没有接话，只是抬手作了个“随我”的手势。

他袖摆掠过，带起的风轻轻扫过月渺的发丝。

月渺略有些慌乱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琉璃台。

——无数仙者在他们背影中，悄然屏住呼吸。

谁看不出来？

天帝是想让这位冷得像冰的战神……

护着月渺到极致。

月渺努力维持镇定，实际上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她小声问：“战神，你一定得跟着我上台吗？”

“嗯。”

“那等下站在我后面吗？”

“在你旁边。”

“全程？”

白渊侧过头，目光扫向她。

“否则呢？”

他声音冷沉：“你想当众炸给天界看？”

月渺：“……不想。”

白渊微微垂眸。

没人看见，他指尖收紧，仿佛克制着复杂情绪。

他护她，不只是遵命。

是因为——

她一靠近，他心底那股沉睡已久的灭魂，便微微颤动。

仿佛命运注定要把他们绑在一起。

??

当两人走上琉璃台时。

远处的天帝悄悄笑了。

整个天界都不知道——

今日开始，是九界万年大劫的第一日。

而也是——

月渺与白渊命定的第一遇。

不是初见，

却是宿命真正开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