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仙界百年一次的仙家大会,所有收到请柬的仙家或腾云雾、或乘法器而来。
“玉瑾!好久不见呐,最近如何啊?”
“栖泽仙君?”玉瑾回头,淡淡一句道:“你现今还真是,长得越发娇艳啊。”
栖泽仙君虽为男子,面容却生得比女子还明艳动人,平日最烦他人拿他貌美这事逗趣。
玉瑾仙君此言一出,栖泽当场就炸毛了,扑上去欲与玉瑾仙君好好探讨一番仙生。
数日未见,玉瑾仙君的毒舌还真是越发气人了!
果真是仙家大会,同僚问候,好友互损,怡情悦性。
云端之上突传来一阵马蹄嘶鸣声,云雾冲散,开出一条大道。但见一身着黑色劲装,手握长刃的神君驾马而来。来者气势凶猛,眉宇张扬,一挥长刃,气流狂涌。
云雾冲散而去,众仙家这才看清,来者正是前几日,刚从东海战场上得胜归来的三界第一武神,逍阳神君。
栖泽当场眼睛就亮了,作为三界第一武神逍阳神君的崇拜者,见到偶像不可谓不激动,就差抓着玉瑾嗷嗷叫了。
玉瑾微抬眼帘,看向红鬃烈马之上的那人,清清冷冷一句道:“恃才傲物,成何体统。”
原本人声嘈杂的仙家大会,因逍阳神君的出现而变得格外安静。玉瑾仙君这一句话未刻意压低声音,是故逍阳神君清楚地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逍阳面上勾起一抹哂笑,尽显一股英悍之气。
长刃收手,烈马消散。逍阳神君自云阶之上缓缓踏来,逼视着玉瑾仙君的双眼。
“数月未见,玉瑾仙君的言辞还真是越发的犀利啊。”
玉瑾仙君冷漠以对,逍阳却是笑得极为张扬放肆。
一位是清清冷冷的谦谦君子,一位是骄如朝阳的铁血将军。众仙家只觉,这二位视线相交,两相对立,宛若有硝烟在他们二人中间燃烧。
实属可怕、可怕。
仙家之间窃窃私语,有仙君不明所以,问他们二人有何仇怨?
另外有仙君答道:这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因为无具体缘由。
自古文武不相容,这二人一个是掌管世间文运的嫡仙,一个是三界第一武神的神将。
谁也看不起谁,谁也瞧不上谁,都看不惯对方。
但又有一种说法是,这二位仙君曾经也是在神魔大战中,共患难过。
只是后来因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从患难与共的生死至交,变成如今这般相看两相厌的仇敌死对头。
就在气氛一度紧张的情况下,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自上方响起:“诸位仙家都已到齐了吧?”
众仙家立马收回神,转身,向高座之上的天地共主拱手行礼道:“天君。”
天君拂袖而坐,道:“众仙卿不必拘礼,都入座吧。”
仙婢依次乘上果盘,布上佳肴。逍阳随意入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正正当当坐在玉瑾仙君对面。
他朝对面勾唇一笑,毫无疑问,得到一张冷脸相待。他也不甚在意,拿起手中杯盏,一口仰尽。
声乐奏响,天女散花,轻歌曼舞,听得逍阳昏昏欲睡。这好歹是仙家大会,若在这大会上睡着了,实属丢人。
既然犯困,总得找点乐子才对。看着对面坐得端方雅正的玉瑾仙君,逍阳倒是起了坏心思,一株花枝便直接飞去,落在玉瑾的手边。
玉瑾冷眼看着他,逍阳却坏笑着,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密语道:“鲜花赠美人,玉瑾仙君不客气。”
这下,玉瑾的脸更黑了,逍阳简直要拍桌大笑。
“逍阳神君。”高坐之上坐着的天君突然问道:“瑶京处的新府邸,你可看了?不知可还满意啊?”
逍阳压下唇角的笑意,正正经经地回道:“甚好,尤其是所选之处。”
所选之处,为瑶京大道。而新府邸,正好建在玉瑾仙君府邸对面。
两个势同水火之人,相对而居。也不知天君是不是有意安排的,众仙家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天君赐逍阳神君新府邸,自是因为逍阳剿灭了占据东海数百年的魔族残兵。
七百年前,被打得退境蜷缩于东海的魔族,一直占据着东海的领土,扰得东海子民苦不堪言。
东海老龙王上书求请天庭解难,逍阳神君受命,带领部下前往东海驱剿魔族残兵。不过数月,他就把搅扰了东海数百年的魔族给统统剿灭殆尽。
此战归来,逍阳神君便被天君封为“第一武神”的称号。
天君与逍阳闲聊了几句,而后才回归本次仙家大会的正题。
天族护佑四海千百年,前段日子,南海鲛人族向天界进贡了一面琉璃镜。
若只听其名,似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此镜却是这天上地下独有的一面琉璃镜,据那鲛人使者说,此琉璃镜乃是三万年前,潭渊上神所铸。
“潭渊上神?”逍阳手指在桌上缓缓敲着,皱眉沉思道:“他三万前便就已经消失匿迹,据说他所铸的每一件法宝,其不可思议之处,实属世间罕物。”
确实如此,但自三万年前,潭渊上神消失后,他在这世间所铸之物,也都随之消失不见。
鲛人族也是偶然有幸,得到了潭渊上神曾经铸造的这一琉璃镜。
天君继续道:此镜集世间万物之灵,贪嗔痴恨爱恶欲皆收录于其中。
人神佛魔,只有心中有七情念中的任何一项,琉璃镜都会照出其心中所想,并实现其愿。
乍一听,似觉得十分新奇。但若细想,却是大不妙。
若谁都往上照一照,通过琉璃镜实现其愿,这世间岂不乱了套?
这哪里是神器?分明是大凶器啊!
所以鲛人族在得到此面镜子后,便立马上供给了天界。
天君在大会上说这件事,便是希望在坐的能共同承担起守护好,潭渊上神所铸的琉璃镜这一责任。莫让其他有心之人觊觎,做出祸乱世间之事。
众仙家应声承诺,定会守护好那面琉璃镜。逍阳一抬头,便见对面玉瑾神情寡淡,沉默无言地举起手中的杯盏,缓缓饮下盏中酒。
仙家大会散去,逍阳神君被天君单独叫走,专门嘱咐他,肩负起守护好琉璃镜的重担。
逍阳心中无言吐槽道:【这潭渊上神真是闲着没事做啊,尽整这些一不留神就会祸乱世间的法宝……直接毁掉不好吗?】
似是看出逍阳神君心中所想,天君道:“潭渊上神已消失数万年,或许早已陨落。因他的消失,曾经他所铸的数千万法宝都消失匿迹。这琉璃镜,或许是他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东西了。”
所以?意义很重大……
逍阳不敢苟同,但还是沉声应道:“我定不负天君所托。”
离去时,逍阳恍惚间似是见到一抹身影。他半边眉毛微挑,笑了。
一路行去,渺渺云烟升起。那抹白衣在云雾中影影绰绰显现,逍阳不慌不忙,悠哉悠哉地跟在其身后。
旒黍台外设了一道结界,想要穿过结界,必须要有密令。玉瑾以指为笔,画写出一道符印,淡金色的符印缓缓穿过结界。
结界闪了一闪,最终消失不见。玉瑾收回手,走了进去。
逍阳现出身形,他盯着玉瑾的身影陷入了沉思。抚了抚下巴,还是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琉璃镜在旒黍台上放着,其外设有障碍,里面还设了一道结界。
站在琉璃镜前,因结界的存在,并不能看见里面镜像。
玉瑾皱眉沉思着,正欲伸手触碰那结界。一道“玉瑾仙君”,打断了他。
逍阳皮笑肉不笑道:“玉瑾仙君这是在做什么呢?莫非你也想前来观赏一下,这潭渊上神打造的琉璃镜,究竟有何模样?”
玉瑾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清清冷冷道:“琉璃之镜存在于世,总归会引起祸患。与其把它看守起来,倒不如直接毁了,来得让干脆。”
逍阳闻言高兴道:“我也正有此意呢!只是——”
他话锋一转,好不遗憾道:“但这却是潭渊上神留在这世间,最后一件物品。天君认为,这琉璃镜于天界意义重大。我们的本职是守护好这面琉璃镜,若我们私自将其打破。天君怪罪下来,可不好过啊……”
“你既怕天君责罚,便自行离去。”玉瑾下颔微扬,冷漠道:“我打碎的,自会承担,与他人无关。”
“那可不行。”逍阳笑道:“天君可是特意留下我,让我好好看守这面琉璃镜。不管谁打碎的,我可都是要担一个看管不周的罪责呢。”
“那正好。”玉瑾唇际似微挑起一抹弧度,同时手中灵气涌动。“唰——”地一声,灵力划破虚空,直朝琉璃镜前的结界打去!
玉瑾仙君缓缓开口说完:“连带你,一起受罚。”
逍阳眼瞳微张,他知道这玉瑾一向表里不一,却不曾想,他竟如此腹黑,还妄想拖他一道下水?
红光迸发,逍阳神君一道神力甩出,瞬间冲散了玉瑾打出的那道灵力。
然而,玉瑾却早已料到逍阳会出手。他甩出的那道灵力,经过了缜密的计算,在逍阳神君打出神力之时,两股力量相互碰撞,其发出的威力,足以打破琉璃镜前所设的结界!
“嘭——”地一声,两股力量相互抵消。但保护琉璃镜的结界也被瞬间冲散,镜片飞出,划破玉瑾的脸颊。
逍阳伸手将他抓住,拉了过去。琉璃之镜冲出一道白光,将这二人兜头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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