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玉瑾睁开眼便看见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以及感受到腰间搭着的那只手。

昨晚某人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不乱动，说什么“床这么大，一头一尾，想碰也碰不到对方”。

结果……他就知道。

玉瑾提掌运气，一巴掌拍在逍阳身上，把他给拍出五米开外。逍阳早已习惯一大早被玉瑾踹醒了，只不过这次玉瑾竟然只是用手拍？这么温和，难不成他转性了？

逍阳睁眼醒来，便看着玉瑾整理衣服，掀被子起身。

他撑头笑道：“怎么？昨夜睡很好，今早对我这般‘温柔’？”

玉瑾幽幽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一句：“要不我再回来踹你一脚？”

听闻里面动静声进来伺候的鲛人小婢女们，便就打断了玉瑾未说出口的话。鲛人小婢女们只听见了逍阳那句温存的话语，瞬间红透了脸。

有小婢女端着洗漱用品，磕磕绊绊说错好几句话，低着头都不好意思看侧趟在床的“玉瑾”仙君，蓝色的耳鳍都变得一片通红。

玉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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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用过，玉瑾便委托鲛人太子，帮他整理一些资料出来。要那些鲛人身体发生变化时，在那里出现的所有鲛人的资料。资料送达，玉瑾一份份细细察看。

“鲛人们身体发生变化有什么共同点？”玉瑾放下手中的参考资料问道。

逍阳看着那些资料，缓缓开口道：“海底漩涡。”

不管是救助落海渔民回岸，还是在原地待命。他们都是在漩涡出现后，才发生了变化。

“还有一点。”玉瑾手指划过那一份份资料，最终停留在其中一份资料上。

“海底漩涡第一次爆发时，那里的鲛人平民虽也受到漩涡影响，但只是房屋被毁，身体却并未发生变化。”

逍阳重新查看那些身体发生了变化的鲛人们的资料，眉头渐锁，他脑海中有一道明光闪过。

第一次海底漩涡，发生变化的是在南海救助落海渔民中的鲛人们。而那些鲛人们都是南海派出去的鲛人士兵。

第二次海底漩涡，发生变化的是在原地待命的鲛人士兵们。

“答案很明晰了。”玉瑾收拾收拾那些资料，缓缓道：“身体会发生变化的都是鲛人士兵。”

他们虽不知为何受到影响都是鲛人士兵，但既然已知道另一个条件是海底漩涡，那他们便可以从海底漩涡是如何出现这一处入手。

逍阳怀疑，海底漩涡是修淼所制作出的。但仅凭他那一身微弱的海妖之力，还掀不起这么大的海底漩涡。

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借助了外物。而那个外物，还有很大的可能是琉璃镜。

南海鲛人士兵们是不敢再去那片诡异的海域，逍阳自然不会强求。既然已猜测琉璃镜可能就在那片海域，那他与玉瑾便就再去那里寻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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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这片海域，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之景。海水流动，如同灯笼的水母悠悠漂浮着，发出淡淡的微光。形色各异的珊瑚中游出色彩斑斓的鱼儿，那些鱼儿仿佛不怕人一般，从玉瑾和逍阳中间缓缓穿过。

逍阳还看见海底有很鲜艳很美的花朵，像陆上的迎阳花，但又比迎阳花还要绚丽夺目。他心念一动，想摘给身旁的玉瑾。

玉瑾刚看见他伸手的动作，还未开口阻止，逍阳便就一把抓过了过去。那不知名的花朵本能性地要闭拢，眼看着就要狠狠地咬在逍阳的手背上。

结果在逍阳的手触碰到它时，那花朵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惊吓一般，瑟瑟发抖起来。任逍阳在它身上狠狠地蹂¨躏一把，愣是不敢反抗。

“哈哈哈……”逍阳笑道：“原来是伪装成花啊。本来还想戴你头上看看呢。”

玉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莫不是想看你头顶戴花是什么样子？”

逍阳神色一顿，不敢脑补那一画面，“那算了吧。”

他说罢再揉了一把那些“花朵”，这才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这些被摧残了的可怜的小家伙们。

逍阳一转身，便看见玉瑾身后苍茫的海底草原上，一群海马正在悠然徜过。长长的海草随着水流摇摆着，间或有嬉戏的鱼儿绕着海草旋转游动着。

逍阳突然想起好几百年前，他与玉瑾也曾这样一起游于深海中。只是那时战争刚刚结束，南海战场还到处都漂浮着鲛人的尸首。海水中充斥着死去的海底生物，所散发的腐烂气味。

那时他曾说，若有朝一日，盛世太平，现下安稳，万物生灵得以安康。没有战火硝烟，没有鲜血抛洒……他定要寻一心爱之人伴于身侧，美酒佳肴，谈趣赏景，随心畅快，人生无憾。

而如今，四海安定，再无战火硝烟。他曾幻想的祥宁安乐终于落实，所爱之人……

是不是也该去寻一寻，不管是相爱相杀轰轰烈烈，还是细水长流淡静如水，总归寻一佳人，伴于身侧。

“玉瑾仙君，你说……我是不是该寻一仙侣啊？”逍阳突然开口，感慨道：“想我活了千来岁，竟从未有过红鸾星动，连个你……咳，仙子的手都未摸过，还真有点枉在这世上走一遭啊……”

玉瑾一愣，视线微抬，看向逍阳，眼底不知闪过什么。随即，他微微抿了抿唇，冷漠道：“你要找仙侣，与我何干？”

逍阳瞧着玉瑾黑下去的脸色，想笑但又拼命地忍住笑意。他故意叹了一口气，“唉，待南海这边事忙完，找到了琉璃镜，咱俩身体互换回来，我就去找伴侣！”

玉瑾冷哼了一声，泼凉水道：“就你这性子，再过百八十年也找不到。”

“你就确定？”逍阳斜觎着他的神色，笑道：“说不准，还真有人喜欢我这种的呢？”

玉瑾面色如霜道：“谁会喜欢你……”他说罢便转身走开，去寻琉璃镜了，不去理会逍阳。

逍阳跟在他身后，声音低沉道：“谁知道呢，说不准人家还……”暗暗地喜欢我几百年呢。

后半句还未说出口，逍阳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蓦地停了下来，敛眉道：“玉瑾，你看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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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