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9)教室里十分安静,大家都在为最后一科考试努力着。铃声响起,期中考就此告一段落了。同学们纷纷走出考室回到原来的班级。张嘉阳进教室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人都已经到了,还差温月。几人聚在一起等待,还是没发现她的身影。

“你们要不先回去吧,我等她到了会跟她说的。”张嘉阳说。

“好吧。那你记得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打羽毛球。”富祯在考试前提议考试完周末找一天一起玩。

“好的,我会问她的。”

“拜拜!”

富祯和孙悦弈一齐走在前头,余俊宏等他们稍微走远后,突然贴近张嘉阳的耳旁,小声地问:“你们一起回家啊?”

张嘉阳瞬时后仰,红着脸说:“你干嘛突然在我耳边说话啊,很恶心啊。”

余俊宏一阵坏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先走了。他刚要走出教室,就碰到温月进来,余俊宏举起手,温月看过他经常跟别的同学击掌,但是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她击掌,迟疑地抬起手,余俊宏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掌,笑着说再见。

温月呆在原地不明所以,张嘉阳见状走了过来,告诉她富祯他们在教室等了一会就先回家了。

“刚刚是监考老师拿了太多试卷,我帮她把书袋拿回办公室,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温月解释道。

“没事没事。反正也不着急。”

经过操场,有人还在打篮球,再走一点路程就是自行车停放处了,看着零零几几的自行车,温月开口说:“你刚刚怎么不先回去?不用等我也没关系的。”

张嘉阳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脑袋迅速运转。

“没事啊,反正一个方向,一起回去也好。”她听完只是模糊回应,发出“哦”的答应。

他瞥了她一眼,问:“一起回家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温月解释,她确实不讨厌跟他一起回家,“只是让你等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回家吧。”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前走,回头说道:“你上个星期借我的英语笔记本,我一直都在看,虽然还是不太懂,但这回感觉能及格吧?”他说完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她看着他,不自觉也笑了起来。

两人骑出校园,温月在路的里面。

“对了,富祯问你明天要一起去打羽毛球吗。还是我们几个。”

“诶?会不会很远?”她想拒绝,在学校跟一起出去玩还是不一样的,她是这样认为的。

“不远,就在他家附近,那里有一片空地。”张嘉阳再次邀请:“去吧,下午的时候呢。你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急的。”

她没有回答。

“去吧!我希望你去。你去的话我也去。”张嘉阳说完便骑开了,跟温月拉开了前后距离。

张嘉阳在前面有点慌乱,他想着: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好?但是确实他希望她一起去玩。

温月跟在后面,还在犹豫该怎么回答。

到了分叉路口,他们都停了下来。

“那我先回了。然后明天…两点可以吗?”她说。

张嘉阳马上换了一种表情,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没问题!那明天我在这个路口等你,就这样说定啦。”他挥手告别,轻快地离开。

时钟指向10点25分。温月躺在床上,抱着她最喜欢的□□熊玩偶。

“'你去我也去'是什么意思?”她自言自语着。

月亮高高挂起,城市的灯光不断熄灭,月光洒在窗前,宁静又温柔。

(10)第二天,太阳早已高挂。妈妈敲门催促:“快起来了都12点了,你下午不是要出门吗?快起来吃饭。”

拖拖拉拉终于在一点钟的时候起床,洗漱换衣服后,吃完午饭,已经快两点了。温月在入门玄关处换好鞋子后,向屋里喊:“妈,我出门了。”

随后关上门走出家门,昨晚上孙悦弈打电话跟她说今天大家都走路过去。

“妈,姐姐去哪?”温京曜听到她的关门声连忙走出房门站在楼梯问。

妈妈坐在餐桌旁吃着石榴,说:“她说今天要跟班里的同学一起玩。”

京曜扶着楼梯,惊讶地说:“咦?真难得。”

温月一直向路口走去,向右拐个弯就快到那个分岔路口了。11月的风稍冷,张嘉阳穿着黑色外套深色牛仔裤正靠着墙站着。他发现有人走过来,是温月。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穿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她今天穿着一件粉色上衣,白色裤子。

“等很久了吗?”温月先问。

“啊不,没有。我也是刚到不久。我们走吧。”

两人相距一个脚步前后相差得走着,张嘉阳不时回过头来。天气很好,天空很蓝,路上有几个小朋友在追逐奔跑,笑声充斥着整条街道。

终于要到了。还没走近就看到他们三个人站在门口,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富祯朝他们走来的方向喊:“喂!这里这里。”

“那我们开始吧。”孙悦弈干劲十足地说。

“等一下,先拿羽毛球拍呀。”富祯绕到轿车后面,打开后备箱,“自己选吧。”

“哇,你们家是生产球拍的吗?怎么那么多啊!”孙悦弈看着后备箱里起码得有8只不同的球拍惊叹不已。

“哈哈我爸是羽毛球的狂热粉丝,不仅车里,家里还有。他每次买球拍回来就会被我妈说,我爸就会说国□□动嘛。”

除了余俊宏,其他人都选了各自的球拍。

张嘉阳看着温月拿着球拍说:“给我吧,我帮你一起装在袋子里。”

温月把球拍递给张嘉阳,说了一声谢谢。

富祯提议:“等下我们分成两组,打双人的可以吗…”

还没说完,余俊宏突然打断:“等等,我不打,我看你们打就好。”

“诶?你不打你来干什么?”孙悦弈手缩进衣袖里,转着手袖的部分边走边说。

“我来看啊。平常打篮球都够了,今天我只想做个观众。”余俊宏手插在上衣的口袋慢条斯理地说,看到孙悦弈在玩衣服,就问她:“你这样不会把衣服弄坏吗?”

“那悦奕我们一组。”富祯说。

“好好好”。

张嘉阳听着他们的话小心地看了一眼温月,温月刚好迎上他的目光。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意味着他们会是一组。

张嘉阳问:“我们两个一组,可以吗?”

“哦哦,好啊。”

他们来到一片水泥空地上,富祯说:“这里就是啦。这一带都是旧工业区,有不少空地跟毛坯厂,新规划的工业园建起后这边就很少人了,基本废弃了。”

孙悦弈跃跃欲试,跑着说:“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快开始。”

富祯跟着她的脚步走到对面,张嘉阳转过身对温月说:“那我们也去准备吧。”

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后开始作战,余俊宏随地一坐开启观战模式。

富祯大喊:“暂停暂停!”然后朝余俊宏的位置走去,一屁股坐下,踹着气说:“太累了休息一下。我们打到现在有一小时了吗?”

余俊宏平静地说:“还没,40分钟。”接着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矿泉水递给他:“给,我刚买的。”

“谢谢。”他大口呼吸,说:“我怎么觉得过了好久一样。”

其他人也走过来休息了,余俊宏把水一个个地接过去。

孙悦弈调侃道:“你好逊啊,才打多久就累成这样。”

“你还敢说,这都怪谁?我看你小巧小巧的,应该动作很快才是。谁知道你根本不动啊!站在原地怎么接球啊,早知道我就该跟温月一队。”富祯身体后仰手撑着地不满地说,又转过脸对着站在左边的温月说:“你羽毛球打得不错啊,有点厉害。”

温月不好意思地说:“放假的时候经常和爸爸跟公司的人一起打,所以…”,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张嘉阳,发现他正对着旁边的人笑。

她恍回神后自问:我最近怎么总是关注他?她移开视线,对孙悦弈说:“起风了,你的外套先穿上吧。”但又忍不住用余光看向他们。

过了一会,富祯问:“几点了?”

余俊宏看了一眼手机,:“3点46分。”

“那还早,”富祯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尘,说:“走吧,去我家。”

富祯走在前头,孙悦弈挽着温月的手着,三人并排走着。余俊宏跟张嘉阳也起身,离了一段距离走在最后。

“你们有什么进展吗?”余俊宏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突然一问。正喝着矿泉水的张嘉阳措手不及,猛地咳嗽,他红着脸说:“你在说什么啊!”

声音太大,前面三人不禁回头看,余俊宏拍着他的背,对他们说:“没事,他喝水呛到而已。”

大家继续往前走去,余俊宏依然小声地说:“你不是喜欢温月吗?”音量始终保持在两人听得到的程度。

张嘉阳的脸开始发烫,不知道是刚刚呛到还是因为听到这些话的缘故。眼神飘忽不定看着前面,含糊地说:“你在瞎说什么啦真的是。”

“诶,我可看出来了,你不要太好猜了。”

张嘉阳没有作声,眼睛依然看着前方。

“不是放学一起回家了吗?一点进度也没有吗?”余俊宏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瞎说什么啦。只是偶尔一起回家又没什么。”张嘉阳害羞地低着头,“再说,她好不容易才跟我们一起玩了。你以前坐她旁边也经常看她一个人呆着吧?”张嘉阳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几人说道。

余俊宏不妥协,“明明就有还说没有。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想吗?”

张嘉阳默不作声。

“心意这种事不说出来别人是不会知道的。何况她看起来也挺迷糊的样子。”

张嘉阳捏着手里的瓶子没有说话。

“进来吧,我爸他们不在家,随便坐。”富祯招呼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客厅,南方小镇多是自建房为主,富祯的家也是,是一栋大概180平方米的3层楼房。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饮料。”说着富祯便进了厨房。

还没坐上沙发,孙悦弈就发现了放在桌上的扑克牌,她举着扑克牌往厨房喊:“富祯,这个这个,可以玩吗?”

富祯在厨房洗着杯子,水流声在客厅也能听的清楚。“什么东西?扑克牌吗?可以,你们随便玩。”

孙悦弈拉着温月席地而坐,温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嘉阳,另外两人也跟着坐在地上。

富祯端着饮料从厨房走出来,边问:“要玩什么?”他递给每个人一杯饮料后也坐在了地上。

“我们这么多人,玩抽鬼牌就好啦。”孙悦弈提议,她开始在洗牌了。

“喂!你在干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孙悦弈对着她左手边的余俊宏说。

余俊宏打着键盘像是回复信息,“初中的同学啦,以前一起打篮球的,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孙悦弈开始发牌,“那你去不就好了吗?”

余俊宏放下手机,“我才不去,又不是只有以前一起打篮球的人。”

孙悦弈已经把牌发完,对着右手边的温月说:“温月,等下你先抽我的,一个一个轮流。”

“是因为有其他不认识的女生吧?”富祯边说边开始抽对子。

余俊宏没有回答,只顾着手里的牌。

“哟?真的假的?你那么木讷,去了也没意思吧?”孙悦弈说完便呵呵地笑。

余俊宏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你别说,嘉阳初中可受欢迎了,总是一大群人跟着他后头。还有女生跟他表白过,不过他倒是都拒绝了。还有啊...”

富祯还没说完,张嘉阳就用胳膊肘子戳了他的手臂,“不要乱说。”

“哪有乱说?初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而且受人喜欢不是好事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张嘉阳看向温月,她低垂着视线看着扑克牌,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心里有点在意。

吵吵闹闹着玩了一下午,晚霞给城市镀了一层金。

“5点半了,赶紧回家。”孙悦弈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说,“不然等下我妈又要啰嗦了。”

他们一起下了楼,富祯站在门口跟他们道别,“小心点,下次再来玩。”

“好,拜拜。”

四人站在路旁,孙悦弈问:“张嘉阳,你跟温月一个方向是吗?”

“对,我们都走这边。”张嘉阳手指向后方说着。

“你跟我一起走吗?”孙悦弈抬头问余俊宏,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走啦。”他们转身走了几步,孙悦弈回头再次告别:“拜拜,温月,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好,路上小心。”温月挥着手回应。

临近6点,城市的路街小巷开始弥漫着各种饭菜香。路边的五合梅她们不断地摇摆着身姿,红绿相间,美不胜收。

“今天还可以吧?”短暂的沉默被问句打破,张嘉阳放慢脚步,这次跟她一齐并排走着。

“挺好的。”

“是吗?那就好。”

再次陷入沉默,但是张嘉阳有在意的事。“刚刚富祯说的,不是真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什么?说你受人欢迎吗?”

“哈?”他并不是在指这个。

“我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

“我觉得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能很快跟同学打成一片,大家喜欢你也是正常的。”基本上一下课,就有同学围上来跟他说话,这种交际能力是她没有的,也是令她觉得遥远但羡慕的。

张嘉阳心里露出一系列问号,摸着头发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憋着气红着脸说:“我是说我没有跟哪个女生关系特别好,我跟她们都只是普通同学。”

温月意味深长地说:“哦哦,这样。”

两人在意着不同的事,风把长发吹得凌乱。

路的另一个方向。

孙悦弈一边走一边雀跃地说:“你看了吗昨晚的《犬夜叉》,好酷啊杀生丸,冥道残云破真是帅我一脸。”

余俊宏平静地说:“你不要跟花痴一样,看着路好好走。”说着便拉着她走进路里面。

夜幕降临,路灯洒下明亮的光,深秋的风显得街道格外宁静。温月已经上床,黑暗中她睁着双眼,来回侧躺,脑海中尽是今天发生的事,某种情绪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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