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色的粒子；

它们偶尔会随风掠过眼前；空气浮有柑橘和奶油味道；开怀大笑一起跳舞的人们；孩子们举着可爱的风车，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被自己带进来的女人，口袋里跳出来的火虐；

落进来的钨玺；

死而复生的永恒恶灵诞生了；

差一点被吞噬的国家，却又在一下瞬息落进了突然打开的永界之门；

一切的一切，

仅仅在几个瞬间，一切的一切，就全部凝固，尔后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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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华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出神一般的看着眼前；

她做了什么？

她带来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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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羽飒最引以为傲的风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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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无法接受。

虽然因为莫贵霄的阻止没能跟着风之国一起落入永界，但羽华整个人的心绪还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茫中。

“竟然想跟着风之国一起被封眠……”

羽飒皱眉，因为孪生子的羁绊，只要想，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另一半的心绪。

多数时间里，羽飒和羽华都不喜欢这种设置，也拒绝启用，所以在一些人眼里很亲密的华飒，其实并没有那么真正的亲密无间。

因为羽华的反常举止，羽飒这才难得开启感应，结果却是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那可是永恒之界！”

“永恒之界？”

“你不知道永界？！”

“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敢一个人把她拉回来？！”

“就算什么都知道，也是一样会把她拉回来的。”

视线和他一起看着羽华的莫贵霄，回答时平静得仿佛就只是站在原地拉了她一把。

羽飒听到这一句，终于正视回眸，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认认真真的打量了。

空气中，有陌生的芬香。

这也让羽飒再度认知到，他们站的地方，已经不是风之国的现实。

清晨时份，就有女仆把一大束鲜花小心翼翼的送进屋子。

那是梦之国特有的梦玉香，因为难以培养，又因为只有梦之国的这个国家的这个城市才有培育，所以在梦之国也极其珍贵，但是现在却被当成普通鲜切花，插了满满一瓶，送进这个被紧急布置过的大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去在意这桩小事。

“我不会让她跟着风之国陪葬。”

听到陪葬两个字，羽飒皱起眉头，“我的风之国还没死呢，只不过落进了永界。”

也因为说到了永界，他想起了刚刚自己打量莫贵霄的用意。

直觉告诉他，明澜王根本不可能不知道玄夜王保管的永界，不，就算真的不知道，在开启的那个瞬息后，仅仅是力量上的对决，他就很清楚那是什么了。

而，要在一瞬间把执意要落入永界的羽华拉回，那需要的是什么程度的时法，只有他们永远王者最清楚。

思至此，羽飒不禁思付，那些在风之国的打架战事，对于眼前这个明澜王来说，根本就只是一个技术性的切磋而已，他甚至连永界都没有放在眼里。

永界……

关于永界，羽飒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据说，永界是星叶之背幻化出来的，天生没有没有时间轴线，任何事物被永界的空气渲染，都会失去时间而凝固在最后一个状态，任凭外界时光流转，所有人和物皆在这个世界间俨然不动。

这种黑洞一般的世界显然不能存在于真实中，所以缔者把这个危险的世界藏匿起来，交给玄夜王保管。

莫贵霄是在一瞬之间用一己之力，全面扛住永界的吸纳之力，只为了不让羽华落入。

在她之前，明明一个国家都轻易落入。

可见，这个被隐匿起来的永界，远不止看到的那么简单。

镜旭冬也坦言，他玄夜王虽然拥有打开永界的权限，但是在打开后，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后果。

如同魔盒被打开一般的力量。

思至此，羽飒打了个冷颤。

换作是他，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在那一个瞬息，和永界抢夺羽华，毕竟连带自己都赔进去的概率实在过大。

更不要说，还能像他那般的轻松写意。

“我才不相信你会真的不知道那个和我们永远王者有关的永界！”

“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总之，我不会让她掉进另外的世界。”

“就算真的掉进去，你也会毁掉那个世界只为把她找出来！”羽飒再度看过比自己高大的男人一眼，嗟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只不过那样一来，不用想也知道毁掉一个世界的后果是有多严重了，所以，只有这件事可以稍微感谢你吧！”

最后说的那两句话，羽飒的眉头仍是紧蹙，而被道谢的莫贵霄也是冷着脸，更懒得猜测此番话中是否真有感谢自己的意思，毕竟，迦翎王的想法和心思，从来不在他需要考虑如何处理才好的范围内。

而且真要说起来，把风之国搞没掉的人还是他莫贵霄，毕竟钨玺是因为他的意愿才被玄夜王给创造出来。

也许，玄夜王也是真心想要制作王者宝物送给迦翎王，而自己只不过提供了一个好理由，毕竟以魔界当初跟羽乘签订的协议，镜旭冬并不能给予羽飒王者宝物一类的吧……？

关于当年羽乘和魔界具体签订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听说牵扯进来的不止一个魔界……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想当场杀了我。”

“我是很想杀了你，不过不会是因为风之国，你还不配！”

眼前的迦翎王，显然没有把这个过错迁怒给莫贵霄。

他们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呆呆望向窗外的羽华。

“……老这样发呆可不行。”

他再次的看不过去，大步上前，却被羽飒抢先拦下，

“你跟她说什么也没用，身体虽然被你拦下来了，但她的思绪还没有回来，得有让她醒神的东西。”

“你这样说，是又知道了什么？”

莫贵霄挑眉，原本应该比自己还要着急的人，现在却还有空跟他扯什么永界，可见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他可不会忘记，眼前的迦翎王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只要有心，什么讯息变化都不会逃过他的式神通知。

羽飒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月林很快就会赶到的。”

没好气完全是针对话语的人。

“是你联系她的？”莫贵霄挑高一边眉。

“是她主动找上来的，我还来不及找呢！”在别人看来连和月林说话都不愿意的羽飒，显然为了羽华，也完全无所谓这个了。

“薇澜王过来能有什么用？连镜旭冬都毫无办法。”

“至少比他那三脚猫的医功要强，你就等着吧。”

“哎呀，是说我医术不如月林吗？”在边上迟迟不出声的镜旭冬终于苦笑着抗议了。

“那得看和什么人比，和月林比治愈，你还是安静的和我们一起等吧！”

“你跟她说过羽华的情况了？”

“是啊，她说玄夜王只适合医治外伤，所以要马上过来一趟。”

显然就连月林也清楚这个事实。

镜旭冬继续苦笑，倒完全没有反对。

平常一直说镜旭冬是永远王者中的药王，更是迦翎王专属的太医，连风宫的医药部门都靠边站，可见他对医治也是有门道。

但真要论起来，在治愈方面，镜旭冬是远不如月林的，别的不说，光是最有治愈效果的式神，就属薇澜王月林掌握得最多，第一代薇澜王婵卉都不曾拥有那么多的治愈式神。

只不过，身为最讨厌薇澜王的头号著名王者，羽飒宁可死了转世也不愿意月林前来医救。

但这不包括羽华。

“至少她可以让羽华在情绪上能好一些，还是说，你为了不见月林，宁可羽华一直这样？”

“你讨厌月林，我可没有。”

莫贵霄冷冷的甩过一句，羽飒也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老老神在的接过，“那可真难得了，毕竟，我可没有被第一代薇澜王弄瞎了眼睛，也没有被第二代给误删了危机感。”

莫贵霄和镜旭冬都震惊的看过来，

“……你，原来你早知道了？”

“哼，什么消息能瞒得了我，端看我想不想知道罢了。”羽飒冷声，瞪向镜旭冬：“从这点上来说，你是不是自觉点把消息告知我更好些？”

被间接指责的他略带尴尬的轻咳一声：“这不是怕你动怒……”

“我当然会生气，但是啊，与其天天被宫里的那些老头老太们盯着她的危机感不放，还不如就此丢开的好，而且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我还能责任推给他，何乐不为呢！”

说到他的时候，羽飒再度把没好气的眼神扔给莫贵霄。

原来……

“原来你还知道羽华这个危机感在风宫一直带来的麻烦啊！”

“不止呢，她仗着自己有超强的危机感，一直去接那些不知死活的结境修复，害我还得不时的派着式神去盯梢，麻烦死了。”

真正的原因还是担心羽华会在工作中出事吧，毕竟有危机感不代表可以消除危机感，而她三番五次去往危险的结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如果羽华就此卸下危机感，众人就再也抓不住这个点一直针对她了。

“专属迦翎王的报警器就此失去了，你本人一点也不在意啊。”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没有危机感，为什么还需要羽华来辅佐？”这话回得利落十足，可见一直以来被众军臣赞扬不已的，能给迦翎王带来各种好处的羽华危机感，在享受了这个福利的羽飒本人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多余的设置。

“何况，因为高度危机感而给羽华招惹来的一系列麻烦，早已经超过了超强危机感本身的好处了。”

“……她什么时候到？”

莫贵霄终于忍耐不住的又质问，羽飒终于感觉满意了一些，干脆告知：“风信已经通报薇澜王的气息落到幻界了。”

对方听完，略点头，仍旧盯着羽华去了。

她还是看着窗外，仿佛外头有无限风景。

“你在看什么？”

“……”

“没什么。”

“你……”

“没什么，真的。”似乎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太过敷衍，羽华终于收回了视线，转头勉强浅笑道，

“我没事的，霄。”

莫贵霄抿紧唇，仍旧盯着她，不再逼问。

这几天一直这样，也有回话，也有互动，但是能明显看出来，她的心神不在这里。

对比于风之国的消失，还有什么永界的关系，唯有羽华的这份消极，才令莫贵霄无法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