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是朱婶和侯叔对吗？”惠子颤抖着声音发问。

就在刚才那个女生转身走出去时，朱婶侯叔的背脊从里被撕开，两个黑乎乎的怪物从里面钻出暴起。朱婶侯叔就像一个是人形玩偶随意地被撕烂，他们的四肢躯干四分五裂，散落一地。朱婶的眼珠在地上弹来弹去，然后慢慢地滚向一旁。

“嗯，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充当人梦里的npc。”时晏把沾在鞋上的污渍甩了甩，然后跟上夏意的脚步。

“梦里的东西真真假假，你要保持清醒。”时晏又叮嘱了一句，“不要贸然行动。”

“好。”

夏意循着歌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一间房外面。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正对着门的电视机正放着老版《白蛇传》。不过电视的信号不好，画面时不时跳转花屏。

“咦，是爷爷回来了吗？”小惠子往里探头。

手一推，门吱呀作响，客厅里没人。

“姐姐，我们进去吧。”夏意点点头，不带任何疑虑大步走进去。

到此刻为止，夏意仍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梦。

客厅空无一人，但茶几上摆着几道菜，桌面上很多灰。夏意用手摸了摸碗边，菜已经冷透了。她埋下头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馊味钻进鼻孔，夏意被恶心得身体立马弹开。

“啊，是爷爷做的红烧排骨！”小惠子蹬蹬蹬地跑到茶几前，直接用手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排骨不热了，哇！好臭！”小惠子立马把排骨扔回碗里。

“怎么会坏了呢？爷爷不是回来之后才做的吗？”小惠子疑惑地说。

夏意环视一圈，房间很脏，地上很多污渍，沙发也是灰扑扑的，整体看不像是长期有人住的。

“爷爷！”小惠子大喊一声，飞快地往厨房跑去，不一会儿又跑出来：“不在呀。”，然后又跑到屋里房间。

时晏也紧跟着走进来，因为手里捏着符，夏意看不到他们。

“这确实是我爷爷家，都是记忆中的模样。”惠子从背后怀念地说道，“小时候基本都在爷爷家度过，天天看电视，然后跟着奶奶去买菜，等爷爷做饭给我们吃。”

“爷爷！你别睡啦！我好饿呀，我想吃糖醋排骨爷爷！”小惠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夏意快速走过去，时晏紧随其后。一进去，便能看见一件大红色戏服挂在衣柜门上。

惠子惊呼：“这是奶奶给我做的戏服！当时还穿去庙子唱戏呢！这件衣服现在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以前的事都有点记不清了。”

小惠子倚在床边，踮起脚尖使劲往上扒拉。为了方便下床起身，爷爷的床垫得很高，小惠子的个头还够不上。

爷爷平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双眼紧闭，脸上布满一块又一块的褐斑。

夏意见此状觉得有些怪异，她走到床边，将食指中指并拢，伸到爷爷的鼻处试探鼻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夏意又把手指放到爷爷脖子动脉处，一片平静。

爷爷死了。

惠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催促时晏走近看看。看到夏意为难的表情，惠子明白了，眼眶瞬间挤满一大股眼泪。

小惠子还吵着吃饭，小手抓到被子的一角，双手用力一扯，被子哗啦地被拖到地上。恶臭立马扑鼻而来，爷爷的四肢干瘪萎缩，像枯叶一样卷起；身体像被脱了水一样，薄薄的一层皮耷拉在骨架上，上面布满尸斑。

夏意立马捂住小惠子的眼睛，而惠子再也忍不住，她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惠子耳边忽然飘过爷爷的声音，她泪眼朦胧地向床上看去，爷爷纹丝不动。

她擦干眼泪，想看得再清楚些。就在她视线转过去的那一刻，爷爷的身体突然弹起，脖子无限拉上，满是尸斑的头嗖地一下向惠子冲来，停在她的正前方。浑浊乳白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干裂惨白的嘴张开，露出崎岖不平的牙齿：“为什么？！”

“啊！”惠子吓得大叫，双手一挥，怀里的符轻轻落下，掉在地上化作一道暗绿色的鬼火。

“别动！”时晏低声一喝，“洞神灵应，法象有为，隐于无形，遁入奇门，启！”时晏快速念咒，强化了防盾。

老头闻了闻，然后像蛇一样从惠子面前滑走，贴在墙上慢慢爬动。夏意已被撞倒在地，她的手紧紧抱着小惠子。

“好吧，噩梦又来了。”夏意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