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蔓延的速度更快了，仿佛永无止尽一样，少年的那颗脑袋蹦蹦跳跳的跟在姜筲身后。

在宿舍走廊的两边，也有镜子，当少年的脑袋跳出厕所的时候，镜子对面也有相同的脑袋跳了出来。

姜筲停住脚步。

原来镜子是这样的作用，照到鬼会分出一个新的分身吗？

包里的手机亮了一下，姜筲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楚慧发的消息。

“别动！站在原地！在那些玩意跳起来之前让它们撞在一起！”

姜筲抬眼看了一下密布的摄像头，这个时候，两个人头将他包围住了。

“离不开的……”人头的嘴巴张张合合，“离不开的……”

“触碰了某个设定会变鬼吗。”姜筲收了手机，“看来是个不错的陷阱。”

在俩个人头跳起来扑向他的时候，姜筲弯下了腰。

嘭的一声，两个人头撞在了一起，化成血洒了下来，及时闪躲的姜筲并没有沾染到多少。

他伸出指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

地上的鲜血很快消失了，地面又恢复了干净和整洁。

他走到楼廊中间的窗，往外看去。

黑沉，扭曲的世界，雾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学校外围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姜筲到了教室，他见到了苏悦。

苏悦大概是经历了什么，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与其同时，班上还少了一个人，他第一天来时在教室外面看到的被楚慧教训的黄冉。

姜筲点开了系统。

剩下的异端已经从12个变为9个。

看来是死了三个。

直到第二节课下了，黄冉也没有来。

课间操的时候姜筲也跟着下去集合，他穿着校服站在最后一排，跟着小苹果的音乐百无聊赖的跳起来拍拍手，踢踢腿。

一边跳姜筲一边看人。

他的目光掠过旗台上站着的教导主任，顿了顿后，飞速转回去定在教导主任身上。

教导主任是古堡里的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叫赵温，平时脾气还不错。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赵温对上了他的视线，并且露出微笑来。

姜筲移开目光，举起双手敷衍的拍了拍。

课间操结束后，姜筲回到教室，不多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楚慧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抱着卷子放在讲台上，目光扫了一圈教室，“来，我们来念成绩。”

第一是姜筲，第二是班长，一个一个名字念了下去，苏悦还无所察觉，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昨天晚上，她实在受不了这样没有进展战战兢兢的日子了，于是和古堡里的另外一个人去了操场的山头上刨尸体。

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刨着刨着……苏悦颤了一个抖，咬紧了嘴唇。

厉鬼出现了。

厉鬼将他们当作取乐一样的工具，他们被埋进土里，身体被抓烂，又被挖出来，每重复一次，她们身上有的地方就会被厉鬼吃掉，镜子里源源不断涌出恶鬼，那样可怕的数量，她和同伴无论怎么跑都逃不开，最后她只能狠下心将同伴推入那些厉鬼的口中，才得以找到机会逃脱。

“最后一名。”

讲台上的楚慧放下卷子，看了一圈教室，“黄冉。”

“老师，黄冉不在。”

班长举手回了。

楚慧直盯盯看着班长，最后偏开脑袋不甚在意道：“不在就不在了吧。”

“马上就要第七次周考了，你们都要好好学习，分数考再低都不能低于550，一旦低于550，后果自行负责。”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起来，恐惧浮现在每一个学生的脸上。

姜筲伸出手捂住嘴巴，呵出二氧化碳后翻开书，疲惫的想：再这样下去的话，大概会彻底放弃抵抗了。

被口就被口了吧，睡觉才是要紧的事，但是对方的形体实在太过糟糕，让他不是很乐意。

姜筲消极对待第七次任务，除了偶尔打探情报交差外什么都不做，一心只专注于学习。

三次打探情报被情报工具人变成厉鬼追后，姜筲确定了一件事，说出线索后会变鬼，但这条设定在楚慧身上无效。说明楚慧没有死，还是人。

其它成员得知套出线索线索人会变成厉鬼后，立刻停止了这种行为。

难怪他们前脚刚打探出一点线索，没一会儿的时间对方就会变成厉鬼追着他们不放。

“那要怎么办？”

安娜崩溃的抓着头发，“难不成我们真要挖那个山头吗？可是苏悦已经实验过了！挖那个山头根本不可能！”

姜筲宛如一条咸鱼靠在板凳上，看了一眼在场的人。

在场十一人，可是系统上显示还活着的分明只有九人，只有一个可能，其中两个是鬼。

他拿起了高考英语三千词盖住自己的脸，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玩意怕生不敢出现。

至于鬼不鬼的，他压根不想管。

顾非还在分析。

他综合了所有的线索：“古堡里的厉鬼让我们将她孩子的尸体带回，她孩子的死因是跳楼自杀，跳楼自杀是因为成绩落后，成绩落后会有学校惩罚……说出线索会变成厉鬼……每个说出线索的学生都有一句话，不要见校长……”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想到上次跳楼那个学生，语气越来越急促，最后他咬牙切齿道：“我们不应该着重调查赵以德的死因，也不应该着重调查埋尸点，我们应该着重调查校长！只要调查清楚校长，明白学生恐惧他的原因，我们就能找到赵以德尸体的所在位置。”

这个会开了半小时。

姜筲舒舒服服睡了半小时。

期间好像有人问了他什么，他迷迷糊糊应了，继续睡。

会议结束后，顾非他们避开摄像头离开了，薛洪原本还留着，但是苏悦不走，一直待在姜筲身边，他也起身离开了。

等薛洪离开后，苏悦推了下姜筲，姜筲睁开眼睛，将英语三千词扒拉了下来，“结束了？”

“结束了。”

“你真答应顾非做这件事？”

姜筲茫然：“哪件？”

苏悦：“刚才顾非说让你下次考倒数第一，重复一下赵以德的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你答应了！”

这完全就是推姜筲出去送死。

姜筲：“我答应了？”

苏悦：“你答应了。”

姜筲起身，将书包往背上挑，无所谓道：“那就这样呗。”

苏悦不敢相信，“你真要去做这件事！？你分明没听清顾非说什么才答应这件事！你现在知道了，反悔去找顾非还有机会，我也会帮你求情……”

姜筲：“不需要。”

“你疯了……”苏悦喃喃自语。

很快，第七次月考来了，姜筲全部交了白卷等着倒数第一的命运，不想成绩下来后，楚慧念了名次，第一就是他的名字。

姜筲：“……”

不是交了白卷吗？怎么还是第一？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念了下去，念到最后的时候，是苏悦的名字。

“本次倒数第一，苏悦，分数499。”楚慧放下了成绩报表，神色淡淡。

苏悦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猛地看向姜筲。

倒数第一不是姜筲吗？！怎么可能是她？！她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自信的，不说六百五六，五百五六肯定是有的，499？！这绝对不会是她考出来的成绩。

她立即站起身，手指碰落了书本：“老师，是不是改错了？这不可能会是我的成绩！”

楚慧似笑非笑看她，“没有错啊，这就是你的成绩，499分。”

“下次再考这个分数，苏悦，你会连累全班同学的。”

“我要看卷子！”

苏悦依旧不相信这会是自己考出来的成绩。

楚慧漫不经心，“卷子改完后就被机器销毁了，成绩就是结局。”

她勾了勾唇，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苏悦，你不用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