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随奴家回去吧。外面天气寒凉易染风寒。”那小丫鬟为裴鸾青撑着油纸伞站在她身旁

「不必了，你先行回去吧」裴鸾青太守借助一片飘飞的雪花

“是，夫人”那婢女微微欠身转身退了回去「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裴鸾青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对着躲在树后的涂山月冷冷地出声询问“呵，刚喝完酒就出来吹冷风，可真有你的，也不怕病倒了”涂山月冲她翻了个白眼走上前为她披上了披肩“等你病倒了，我就谋权篡位，怎妖界称王称霸”话音未落，那强悍的压力裹挟着刺骨的极寒，冲击着涂山月的身躯

「口气挺大，我才是万妖之王」

涂山月被那股强悍的妖力压得后退半步，狐耳瞬间竖得笔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却又很快被戏谑取代：“哟，妖皇陛下这是要跟我动手？就为了我一句玩笑话？”

裴鸾青站在原地，玄金色的妖皇冕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她没再释放威压，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涂山月：「涂山月，记住你的身份。妖界之主，是我裴鸾青，不是你涂山氏的任何一人。」

“是是是，陛下英明神武，一统妖界，小的哪敢有半句不敬。”涂山月夸张地拱了拱手，脸上却没什么诚意，“不过陛下，您这动不动就拿妖力压人和老是说腹语的习惯，可得改改。万一哪天把我这只‘小狐狸’压出个三长两短，您上哪儿找这么能干的臣子去？”

裴鸾青被她气得额角突突直跳，却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她知道涂山月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没大没小的态度，来试探她的底线，也来掩饰她自己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行了，」裴鸾青揉了揉眉心，转身往回走，「跟我来书房。南疆的战报，我需要你给个说法。」

涂山月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书房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室外的寒气。裴鸾青坐在书案后，将一份加急战报推到涂山月面前。

「南疆那边，‘旧神’余孽的力量比我们预估的更强。花钥传来消息，前线伤亡不小。」裴鸾青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涂山氏的人，可有探查到什么新情报？」

涂山月拿起战报，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不对劲。这些‘旧神’余孽的攻击方式，带着很浓的‘祭祀’气息，不像是单纯的妖异作乱。”

她放下战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陛下，您有没有想过，这些‘旧神’余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裴鸾青眼神一凛：「你是说……妖界内部有人勾结」

“可能性很大。”涂山月点头，“‘旧神’余孽对我妖族的血脉有天然的压制力，若非有人里应外合，它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突破防线，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裴鸾青沉默了。她执掌妖界多年，深知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那些对她继位不满的旧势力，一直蠢蠢欲动，不过绝大部分早就被她暗中扼杀不被任何人知晓

「查。」裴鸾青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动用你涂山氏所有的情报网，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得令，我的妖皇陛下。”涂山月俏皮地行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裴鸾青叫住。

「等等。」

涂山月回头：“怎么了，陛下？”

裴鸾青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涂山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放心吧陛下，我涂山氏的人，命硬着呢！倒是您，别总是板着张脸，当心哪天把自己冻成冰块。”

说完，她便笑着离开了书房。

裴鸾青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却轻轻触碰到了书案下的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枚涂山月上次送来的、据说是能保平安的狐形香囊。

她拿起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狐香萦绕鼻尖，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放松了些许。

「涂山月……」裴鸾青低声自语，眼神复杂难明。

她是妖界的妖皇上古神氏天丘九尾神族与妖族的混血，肩负着亿万妖族的命运，不能有丝毫的软弱和私情。可面对那个总是没大没小、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她分忧的涂山月，她心中那道冰冷的防线，似乎总是会不自觉地出现一丝裂痕「近日听闻人界的南曦仙君收了个徒儿，也罢铸就棋子的成长需要助攻」

涂山月关上房门缓步离开上扬的嘴角撇了下去“一千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裴鸾青，你瞒不过我，从你闭口不言转用腹语代替时，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她低声呢喃着

旧日的回忆冲刷着她的记忆……

涂山月走在回自己院落的石子路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狐耳——那耳朵尖上，还残留着刚才被裴鸾青“无奈摇头”的眼神烫到的微麻感。

“一千年……”她低声重复，尾尖在身后烦躁地打了个卷。一千年的时光，足以让沧海变桑田，足以让九尾神狐的血脉在她身上淡化，也足以让裴鸾青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藏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记得第一次见裴鸾青时，对方还是个刚继任妖皇之位的少女，一身玄黑王袍撑得空荡荡，却硬是在万妖面前立住了威严

“那时候你多坦诚啊……”涂山月踢飞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咕噜”滚进花丛，惊飞了两只夜栖的流萤，“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像现在，话都藏在肚子里，还用腹语……”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几不可闻的呢喃。千年时光，到底在裴鸾青身上刻下了什么？是对妖族未来的重压，还是……某种她不愿言说的诅咒？涂山月想起裴鸾青最近愈发苍白的脸色，想起她偶尔会在批阅奏折时，无意识地抚上心口的动作，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而此刻的御书房里，裴鸾青将狐形香囊放回暗格，指尖却久久没有离开那冰凉的木面。她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涂山月离开时，那毛茸茸的狐耳和总是带着笑意的侧脸。

「涂山月……」她再次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身为妖皇，她不能有软肋，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今，再有三日之余，就要开始了若要成其大志必应舍去七情」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棋局……棋子……」她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南曦仙君那魔族的徒儿……涂山月……你们都将是我破局的关键。」

依旧是无限流，修真界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副本而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修真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