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16

等温言工作刚一收尾,余清歌就迫不及待拨通了电话:

“默默,小筝!忙完了!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城郊的静云山庄!”

她声音里带着轻松的雀跃:

“环境特棒,温泉烧烤一应俱全!就是得住三天,你们…”

话没说完——

听筒那边,方默兴奋得声音都瞬间拔高了八度!

“去!必须去!温姐姐最好了!三天哪够?住一礼拜都行!”

方默一边握着手机嚷嚷,一边兴奋地在原地蹦跶,还不忘用眼神向旁边的高筝疯狂发射确认光波!

高筝看着她那副下一秒就要原地起飞的架势,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对着话筒清晰应道:

“嗯,没问题。听她(方默)的。”

语气满是习以为常的纵容和笑意。

一个小时后,余清歌那辆熟悉的SUV 稳稳停在方默家小区门口的路灯下。

方默和高筝拎着小背包,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车门滑开,两人带着点雀跃的期待气息钻进了温暖的后排。

车子驶入主干道,车窗外的街灯拉出一条条流动的光带。

坐在副驾的温言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方默,声音温和地响起:

“默默啊……”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长辈应有的审慎和关切:

“出门住三天……和爸妈说了没有?”

她从镜中仔细留意着方默的表情:

“他们……知道你们是跟我们出来吗?”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放得更轻缓些,担忧却清晰可辨:

“要是还没跟家里讲好,这样出来玩儿……怕是不太妥。”

她侧过身,目光温和却认真地在方默和高筝脸上停留片刻:

“毕竟你们还在读书……这种事,得先问过爸妈同意才行的。”

方默小脸瞬间垮下来,声音也低落了:

“唉,别提了温姐姐……” 她无意识地抠了抠书包带子:

“我爸妈……是工程师。”

“他俩说要参与一个绝密的新技术研发项目,整个人都被‘隔离’在里面,根本不允许和外界联系!”

她摊了摊小手,语气带着点委屈和茫然:

“别说电话了……我俩都一个多月没听到一丁点动静了……”

“他们自己都说不准啥时候能‘解禁’出来……” 她朝身边的高筝努了努嘴,眉头愁得皱成个小疙瘩:

“快的话可能……下个月?”

随即,那声音又低又闷,像压了块石头:

“要是……要是搞不顺……大半年都有可能……”

说着说着,那股强压下的担忧终于还是从眼圈边微微泛了起来。高筝在旁边默默地伸出手,握了握她微凉的手腕。

言闻言,目光柔和得仿佛春日融雪。

“默默啊……” 她声音里揉着真切的赞赏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你爸妈……真是了不起的人。” 这句赞叹沉甸甸的:

“难怪……把你教得这么好。”

她随即自然地倾身向前一些,视线温煦地笼罩着后视镜里那张还带着点委屈的小脸:

“这样的保密任务……他们平时多吗?”

“是不是常常……就要一个人在家守着?”

那询问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却清晰地道出了最深的关切:

“最久的那次……等了多久?”

“超过一个月的任务不多,大概两三年才碰上一次。”

“时间短的,七天以内的那种……”她微微回想了下:

“倒挺常见,差不多两三个月一回吧。”

最后,她声音轻了些:

“嗯……最长那次……隔了整整五个月才出来。”

以前阿筝还没来的时候,爸妈每次要走,都是提前把我送到秦姨家。”

方默解释着:

“秦姨是我妈最好的朋友,不过她工作也忙,她是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所以有时候还是我一个人。”

“现在嘛——”她声音轻快起来,手悄悄碰了碰旁边高筝的手背:

“阿筝在啦!基本都有她陪着我……”

“就不用再麻烦秦姨接送照顾了。”

方默的话音落下,餐车里一时陷入片刻的沉默。

温言眼底那抹温和的笑意悄然敛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深切的怜惜;余清歌直接蹙起了眉头;连向来冷静的高筝,握紧方默的手也不自觉地收得更紧了几分。

“所以……”温言的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在你爸妈那些‘断联期’里……你很多时候……都只能独自守着那个空荡荡的家?” 她无法想象,那方本应充满父母笑语的空间,在日复一日的沉寂里,该是何等空旷寂静?一个孩子是如何在等待中度过漫长的时光?

“嗯。”方默小小地点了点头,语气努力维持着轻松,却掩不住那份习以为常的平静下的酸涩,“习惯了呀。爸妈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嘛。没有阿筝之前,就是秦姨,或者……自己在家看看书写写作业。”

这轻描淡写的“习惯”两个字,却像根细针,在三位聆听者的心尖上轻轻扎了一下。

高筝心头更是像被泡进了温热的柠檬汁里,她想象着夕阳斜照的客厅里,方默蜷在沙发上或是在厨房踮着脚给自己煮面条的背影。那份带着点孤独又倔强自立的景象,此刻无比清晰地泛起酸楚的涟漪。

高筝侧过身,低头轻贴了贴方默的额头,声音沉缓得像一句郑重的誓言:

“默默,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指尖同时收拢,更紧地握住了方默的手。

方默没有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回蹭了一下她的手背。

余清歌的车在蜿蜒山路上盘旋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唰”地拐过最后一道山梁——静云山庄明澈的湖水和叠翠的山峦,瞬间撞入视野!

“呼!到了!” 余清歌利落地解开安全带,长舒一口气,顺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她率先跳下车,对着扑面而来的清冽山风痛快地伸了个懒腰:

“哇——这空气!不愧是静云山庄!名不虚传!”

四人利落地拎下行李,说笑着步入山庄大堂。

在前台快速办好入住,各自接过温润的房卡。

余清歌极其自然地揽过温言的肩,朝电梯方向扬了扬下巴:

“我俩这间!” 语气带着点熟稔的理所当然。

方默也立刻笑嘻嘻地挽住高筝的胳膊,小脸满是雀跃:

“那——我俩住隔壁!”

随即,两人便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在房间里稍歇了片刻,门外就传来了“叩叩”两下轻响。

温言温柔的声音隔着门扉清晰传来:

“默默,小筝——” 尾音带着点暖融融的催促:

“休息好了没?出来吃点东西吧?”

高筝应声拉开房门—— 温言正站在门外,脸上弯起温和的笑眼:

“走了,你俩肯定也饿了。” 她说着,目光自然地往房间内还窝在床边的方默身上扫了一眼:

“山庄餐厅的野菜小饺子和菌汤锅子可是招牌,去晚了怕要排队!”

那食物诱人的名头带着热气腾腾的烟火气,瞬间点燃了屋内的味蕾。

方默凑近了看服务员刚端上的那锅翻滚着山野气息的菌菇汤,小鼻子嗅了嗅那独特的香气,眼睛却好奇地眨了眨。

她伸出筷子,小心翼翼戳了戳里面一朵形状奇特的“见手青”,终于忍不住扭头小声问旁边的高筝:

“阿筝……这玩意儿……” 声音带着点天真的担忧和莫名的期待:

“我们吃完……该不会眼前‘哗啦啦’冒出五颜六色的小人来跳舞吧?!”

“噗——咳咳!” 坐在对面的余清歌直接呛住了!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落回汤碗!

她拍着胸口顺了好几下,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默默!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笑死我了!!!”

她一边笑一边揉着笑痛的肚子:

“谁……谁告诉你吃菌子就非得蹦小人的?哈

哈哈哈!哎哟喂!那你温姐姐精心点的这些美味松茸、老人头、鸡枞……岂不是都白瞎了!”

余清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抬手作势就要揉方默的脑袋:“你以为是童话森林派对入场券啊?”

温言也被方默这出人意料的问题和余清歌的夸张反应逗得忍俊不禁,她掩嘴轻咳一声才稳住笑意,声音还带着点未散的笑音:

“放心吃默默,” 指尖点了点汤里品相完整,显然经过精心处理的几种菌类:

“我们点的这些都是非常安全的、可食用的名贵山菌,正常烹饪处理过,保证看不到‘小人军团’来打扰。”

高筝在一旁也被这“小人派对”的设想搅得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稳稳握住方默的手腕拉回来,轻声道:

“好了,别瞎想。” 指腹安抚地在她腕骨上蹭了蹭:

“尝一口?我试过了,很鲜。真有小人——” 她极其难得的配合着玩笑道:“——我也第一个给你挡了。吃吧。”

方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又舀了一勺滚烫的菌汤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喝下去,声音裹着满足的喟叹:

“哇!太鲜了!” 赶紧侧头招呼旁边的高筝:

“阿筝你快尝尝这个松茸!真的好吃!” 她用筷子小心地夹起一片透着琥珀光亮的松茸,直接递到了高筝碗里,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像急着分享宝藏的小孩:

“快吃快吃!”

高筝看着她那急火火分享的样子,眉眼间也染了暖意,依言尝了一口碗里那朵松茸。

菌肉滑软,带着山雨洗净的木叶清气,在唇齿间化开一股浓郁的鲜美。确实……不同凡响。

她唇边泛起极淡却柔和的笑,又夹起一朵形状圆润的鹅黄色鸡枞菌,自然地放进了方默还冒着热气的汤碗里:

“嗯,” 声音里也含了赞许:

温言看着方默欢喜的样子,唇角浮起温和的笑:

“喜欢就多吃点。” 声音轻柔,像山间的风拂过。

她又添了一勺菌子放进方默碗里:

“走的时候,可以带点回去尝尝。”

语气随意却温暖,仿佛只是提及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饭后稍歇,四人换好浴袍,走向温泉区。

袅袅蒸腾的白雾裹着硫磺与植物的淡香。

方默和高筝刚踩着微凉的石阶步入温泉水雾氤氲的池边——

就看见余清歌正惬意地舒展双臂搭在池沿光滑的青石上,脑袋枕着旁边的温言肩膀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她慢悠悠睁开一只眼!

目光像带着小钩子似的,饶有兴味地在裹着柔软浴袍的方默和高筝身上溜了个来回。

随即,余清歌嘴角立刻咧开一个促狭又明媚的大大笑容!

“哟!——”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声音裹着暖融融的水汽和毫不掩饰的调侃:

“小年轻们来啦!啧啧啧……” 她故意上下打量一番,那眼神活像在欣赏什么绝佳的风景:

“这青春啊……真是好东西!瞧瞧这身段儿!啧啧啧!养眼!”

说着还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旁边眼含无奈笑意的温言:

“是吧老婆?”

池边朦胧的光影里,方默的脸颊“唰”一下染上了比温泉更滚烫的绯红!

方默的脸颊在氤氲的温泉雾气里红得像熟透的桃!

她羞得几乎想往水下缩,干脆扭头就“扑腾”一下滑到温言身侧!

小手隔着水波一把抓住了温言搁在池沿的温热胳膊,声音又急又软,带着点告状的窘迫:

“温姐姐!” 她晃了晃温言的胳膊,眼神控诉地瞄了眼还在旁边笑吟吟看戏的余清歌:

“快管管你老婆!”那语气满是求主持公道的意味:

“你看她又逗我!”

指尖还不忘朝余清歌的方向“戳戳戳”点了几下!小脸上写满了“她欺负人你快管管”的小表情。

温言被这孩子气的告状动作弄得唇边不由溢出一点无奈的笑。

她还没开口,旁边看热闹的余清歌已经抢先笑着应声了:

“哎哟喂!这还搬救兵了?” 语气活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我这不夸你呢嘛!夸得真心实意!” 她作势往温言怀里一歪,半真半假:

“老婆你看——夸人还有错了?”

温言被余清歌这么故意一“赖”,更是哭笑不得。她抬手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方默还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背,眼神温和又带着点纵容地看向余清歌:

“你啊……” 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宠爱:

“嘴上不饶人……”

那眼神清晰地表达了后面未竟的话:

“就知道逗小孩……”

余清歌收到这眼神,不但不收敛,反而得意地朝方默做了个“你能奈我何”的鬼脸。

方默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直接扭过身去! 把脸埋进高筝的肩窝里求安慰了!

高筝的手臂极其自然地在水下滑过来揽住了她,轻轻顺了顺她后背。

那眼神安静地飘过余清歌脸上促狭的笑容和温言唇边的无奈宠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唇角却也无声地向上弯了一弯。

夜晚·山庄烧烤区,深蓝夜幕低垂,山庄草坪上错落散布着原木色烤架。炭火明灭,火星随着晚风调皮地跃动,发出细微的“噼啪”轻响,裹挟着松木特有的烟熏气息在四周弥漫。

余清歌:熟练地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压在铁网上,“滋滋”作响的油脂瞬间包裹肉片!她利落地刷上一层亮晶晶的蜜糖色酱汁,火焰猛地蹿高一瞬,酱香混着肉香浓烈爆开!“快!盘子!”

温言:含笑端着素净的白瓷盘接过那片烤得焦香流油的五花肉,又将备好的锡纸包玉米、香菇均匀铺在烤网边缘。暖黄火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慢点,火大容易糊。”声音温和地提醒。

方默:眼睛亮亮地盯着烤架上滋啦作响的食物,鼻尖耸动。终于按捺不住,拿起一串撒满孜然辣椒粉的羊肉串凑近炭火。油星刚爆开几粒,她就被烫得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塞给身边的高筝:“阿筝帮我看火候!我怕烤糊了!”

高筝:稳稳接住那串羊肉,手腕沉稳翻转。“烫的时候离远点。”声音没什么波澜,却小心地将烤串移开了明火中心区域。她拿起方默那罐没喝完的冰镇乌梅汁,递过去,“喝点,降火。”然后才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鸡翅,耐心观察那逐渐变成诱人金黄的皮肉。

围坐的矮桌上堆满了食材。烤茄子上铺满蒜蓉,被炭火烘出馥郁奇香;鱿鱼须在热力下蜷曲;小馒头烤出焦黄的壳……四人围坐在篝火旁,光影在脸上跳跃,烤肉香气混杂着青草与夜露的味道。

余清歌举着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鸡脆骨咬得嘎嘣响,嘴里含糊不清地讲着笑话,引得方默咯咯直笑。温言安静地用小刀片下烤得恰到好处的鸡翅递给余清歌,又用纸巾擦去她嘴角蹭到的椒盐粒。高筝则默默夹起一片温言刚烤好的奶香馒头,递到方默手中:“小心烫。”方默笑得眯起眼接过,满足地小口啃着。

翌日清晨·马场,晨光驱散山间薄雾,清脆鸟鸣在林木间跳跃。草叶上滚着剔透露珠,反射着朝阳金光。空气中弥散着湿润泥土与新鲜牧草的气息。

温言:由专业的马师协助,轻松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健硕温驯的栗色母马。马鞍的皮革味混合着青草的芬芳。“默默,”她侧身招呼,“让师傅牵着先走两圈适应适应。”

方默:戴着头盔,既紧张又雀跃地靠近一匹体型小巧温顺的棕色小马驹。马儿友善地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掌心。“阿筝…它、它不会突然跑起来吧?”手指紧紧攥着缰绳。

高筝:已稳稳骑在一匹高大沉稳的黑鬃马背上。听闻方默的话,她利落地一带缰绳,黑马立刻踱步靠近棕色马驹。“别怕,这匹很温顺。”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方默紧握缰绳的手背上,“放松,我就在旁边。”声音沉静可靠。

余清歌:选了匹矫健的枣红色骏马,一个漂亮的翻身就骑了上去,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马靴轻磕马腹,枣红马打了个响鼻迈开轻快步子。“温温!看我的‘赤焰’精神吧?”她意气风发地喊道,晨风吹动她的发梢。她熟练地控马小步跑到温言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待方默适应后,教练松开了牵引绳。高筝骑着黑鬃马,如同一个无声的守护者,始终与棕马驹保持一步之遥。方默慢慢找到节奏,身体开始随着马匹的漫步轻微起伏,紧绷的小脸逐渐露出笑容。她看到前方余清歌正控着“赤焰”,时而加速小跑几步,马尾在风中飘扬;时而轻勒缰绳回转,笑声清脆地在山谷间回荡。温言也策动栗色马跟上余清歌,两匹马并行在林间铺满松针的小径上,马蹄踏碎清晨的寂静。偶尔余清歌会在超过温言时,故意回头朝她挑衅地扬扬下巴,温言只是含笑轻催马腹,不疾不徐地伴在她身侧。

林影斑驳,筛落金芒。蹄声嘚嘚,虫鸣悠悠。清冽的山风掠过耳畔,带着草木的蓬勃生气。方默感受着马背上传来的轻柔律动,胆子渐大,轻轻夹了夹马腹。棕马小步快走起来,她惊喜地叫出声:“阿筝!你看!”高筝驱马并行,看着她兴奋的侧脸,眼底流露出一丝暖意。前方,余温二人控马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边缘,枣红马与栗马并辔而立,温言正指着远处山谷间浮动的云海让余清歌看。清晨的阳光洒在她们并肩的身影上,也照亮了后方少女初尝骑乘自由的欢颜。这一刻,马场之上,晨风之中,只有马蹄声、低语、欢笑、与满目青翠,融成了一幅山林静好的长卷。

晚上泡完温泉,四人正窝在房间分享手机里的骑马照片,方默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妈妈”的专属铃声!

她和高筝惊诧地对视一眼,连忙按下接通键!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方妈妈疲惫却笑容温柔的脸:

“默默,小筝!” 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却难掩欣喜:

“你们俩跑哪儿去了?我跟你爸——到家啦!”

方默眼睛瞬间亮得像小灯泡,整个人几乎要扑到屏幕上:

“妈妈!你们回来啦!真的?!” 声音里充满巨大的惊喜和思念,她一把揽住高筝的肩膀:

“我和阿筝可想可想你们了!天天念着呢!”

“我们在静云山庄玩儿呢!” 方默调整了下镜头,让爸爸妈妈能看到房间里正笑着的余清歌和温言:

“妈、爸,这是余姐姐、温姐姐!就是我们在Z市认识的那两位!她们来S市出差,工作一忙完就特意带我俩出来放松下。”

她飞快地补充行程:

“我们是昨天过来的,明天下午就回去!”

方妈妈看着屏幕里熟悉的女儿、旁边沉稳的高筝、还有那两位气质温雅但笑容真切的年轻女士,心头那点担忧消散,笑容加深:

“哦!是这样啊!” 声音温和又带着欣慰:

“能出去玩就好,是该放松放松。”

这时,方爸爸的脸也凑进镜头,虽未说话,那带着点长途奔波疲惫却依旧关切的眸光扫过女儿和女儿身旁的人,习惯性地沉稳叮嘱:

“玩归玩,注意安全。”

高筝立刻探身靠近屏幕,声音清晰平稳,如同给人安心的磐石:

“爸,妈,放心。”

她的话语简洁却极有分量:

“有我在,默默不会有事的。”

方妈妈眼角的笑意更深,对着镜头里的女儿和高筝又细细交代了几句家常,无非是“吃好点”、“别贪凉”、“早点睡”。

方默和高筝认真点着头,一一应下。

最后,镜头那边能看到妈妈拿起桌上一个洗得晶亮的玻璃杯去接水,爸爸正弯腰打开行李箱。

“好啦,知道你们平安开心就好。” 方妈妈温柔地摆摆手:

“先不说了,赶了一天路累得很,我们要赶紧收拾收拾早点歇了。你们也快休息吧!明天好好玩,回家见!”

“嗯!爸爸妈妈晚安!回家见!” 方默和高筝异口同声。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房内暖融的灯光笼罩下来,带着一种安下心来的温情余韵。

余清歌和温言 听完那声再自然不过的“爸,妈”,都瞬间挑高了眉梢!

余清歌更是直接“噗嗤”一下笑出来,手肘不轻不重地捅了捅旁边温言的胳膊:

“嘿!老婆!快听听!人家这声‘爸妈’叫得多顺溜!”

她故意拖着调子,目光“刷”地扫过微微窘迫的高筝,又带笑钉回温言脸上:

“想想咱俩当初!见你们家人那关过的——啧!差点没把我从年头盘问到年尾!”

余清歌夸张地一比划“盘问”的长度,紧接着,语气一转,带着点“认栽”又带点调侃:

“得!”她摊摊手,眼神促狭地在方默和高筝之间溜了个来回:

“谁让咱没人家小筝这‘速通本事’呢!”

她故意重重叹了口气,手一扬,带着暖融融的暖流,把那点不甘心化成调侃:

“行了行了!”

“默默——”余清歌朝方默眨眨眼,指着高筝,声音带着满满笑意的夸张调侃:

“你家高筝这小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真是走了大运才‘捡’到你了!”

温言在一旁也是莞尔一笑,看着高筝有些微红的耳根,目光温和却深意地点了点头。

几人在余清歌和温言房间里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子枕头仗。

终究是玩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有些乏了。余清歌捂着笑痛的肚子,率先把脸埋进枕头里讨饶:

“不行了不行了!再笑腹肌要裂开了!”

温言也被这幼稚混战闹得眼含笑意,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身旁的床沿:

“小默小筝,累了一天了,该去休息了?”

方默脸颊还带着打闹的红晕,闻言立刻丢开手里的抱枕,笑嘻嘻应道:

“遵命!温姐姐!”

她拉着高筝跳下床,声音清脆:

“余姐姐温姐姐晚安!”

高筝也跟着起身,声音温和:

“早点休息。”

两人轻手轻脚带上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暖融融的空调风无声流淌着。

两人飞快地洗漱收拾停当,钻进松软馨香的被窝。

方默似乎玩兴未尽,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跟高筝又小声嘀咕了好一会儿山庄好玩的事儿,才恋恋不舍地在高筝轻轻落在额角的晚安吻里合上眼。

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高筝在昏暗的夜灯下,偏过头,静静看了会儿枕边人安然的睡颜。

窗外是静云山庄沉静的夜幕,和偶尔一两声隐约的、不知是风过林梢还是泉水叮咚的轻响。

高筝听着方默清浅的呼吸,又感受了下身侧那抹温暖的重量,指尖极轻地拂过枕畔柔软的发丝,自己也无声地阖上了眼睑。倦意裹着暖意,像温和的潮水,缓慢而安稳地漫了上来。

返程那天上午,阳光明媚。

收拾好行李准备下山时,温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叫住了正在整理背包带子的方默和高筝:

“默默,小筝——等一下。”

她指了指放在酒店服务台旁边几个精致的藤编小篮子,里面码放着早上刚从后山采摘回来、还裹着清露的新鲜野生菌:

“我记得……叔叔阿姨也正好回家了?” 温言温和地看着方默:

“这山的菌子味道确实清鲜,难得是当季的鲜货,出了这个季节就尝不到了。”

她自然地建议道:

“要不要……带一些回去?正好让叔叔阿姨也尝尝鲜?”

方默眼睛瞬间亮了!立刻雀跃地点头:

“太好了!谢谢温姐姐!” 她像是已经看到了爸妈惊喜的样子:

“爸妈最喜欢这种山里的鲜味儿了!肯定爱吃!”

她心里已经乐得开始盘算着是清炒还是炖汤了!

旁边的余清歌也凑过来,探头瞄了眼那篮子还带着泥土芬芳的菌子,咂咂嘴,故意大声补充道:

“记得跟叔叔阿姨说——这可是温总亲自‘监工’挑的!保准是这山里最俊的菌子!”

她说着还朝温言挤了挤眼。

温言被她这“广告词”弄得有点无奈,嘴角却弯着柔和的弧度,伸手轻轻拍了拍余清歌的肩:

“行了,别贫嘴了,帮默默小筝也装点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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