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针对

“小姐,您别生气,奴婢看……”丫鬟安慰道。

“你唤我什么?”梅姣儿转头看向她,神情质疑。

丫鬟有点结巴地回道:“夫……夫人。”

“别再叫错了。”梅姣儿不再看她,盯着手中的合卺酒杯。

“夫人,以夫人的姿容,很快就能抓住将军的心,”丫鬟凑过去帮梅姣儿更衣,“夫人先休息,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妾。”

“我嫁过来之前虽然知道,将军在府中养了个女人,”梅姣儿闭着眼,由着丫鬟帮她卸妆,“只是我没想到,在我的大婚之夜,她竟如此放肆。”

“夫人就是夫人,明日大可摆出主母的地位,好好教训她,这后院的事,将军也管不着。”丫鬟巧嘴讨好道。

“来日方长,”梅姣儿睁眼,转身坐到了床上,“来日方长。”

乔天息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她也没想到今天会睡到这么晚,可能是她来宁府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锦簇听见房内有人走动,便进了屋,送了午膳,然后打量了乔天息一眼,拉着她先给她梳妆。

“主屋那位,早早就在膳厅吃了早饭,现在正在用午饭。”锦簇梳着头,念叨了一句。

乔天息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府中已经多了一位主母了。她看向镜中的锦簇:“你见到了?她人怎么样?”

“比你端庄,比你大气。”锦簇说的同时,还看向镜子,比划着戴哪支钗好看。

“那就是没我好看咯。”乔天息眯了眯眼,笑道。

锦簇不可否认,今早见到梅姣儿的时候,她确实在心里比较过,梅姣儿浑身上下全都是气质,可尽管她是个美人,也确实没有乔天息长的娇媚。

这个乔天息,真是长了一张狡猾的脸。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乔天息大笑道,似乎现在也能随意跟锦簇开玩笑了。

锦簇无语地往她头上放了最后一根钗,便去收拾床铺了,她突然扭头问道:“昨夜你和将军并未?”

乔天息被问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低声回道:“没有,没有,你把暖阁也收拾一下。”

锦簇抿抿嘴,继续收拾:“对了,将军早上说,让你午后到练武场。”

“我都暴露了,他怎么还教我武功呢,”乔天息一想到宁千帆练武起来的那个认真劲儿,就有点不想去,“真不知道要和他装到什么时候。”

乔天息独自去练武场的路上,好巧不巧碰到了正在府内熟悉的梅姣儿。

乔天息并不认识梅姣儿,但是从她的装扮,再到她身后跟的两个丫鬟,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梅姣儿也是一见乔天息的脸,便知道她并不是那些丫鬟中的一员,虽然她身着练功服,也难掩姿色。

乔天息刻意绕远了些,径直往练武场走,她怕惹麻烦,毕竟她也觉得对不起梅姣儿,新婚之夜把新娘子晾在那儿,任务所迫,只好希望梅姣儿宽容了。

“你,过来!”丫鬟大声叫道。

乔天息闭了一下眼睛,感叹道还是逃不过。她缓缓扭过头,故作无辜地看向她们,听话地走了过去。

“见到夫人还不行礼!”丫鬟喊道。

乔天息回忆着锦簇教她的东凌行礼方法,于是双手交叠在前,缓缓蹲下了身:“见过夫人。”

梅姣儿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女人,自以为没什么比不上她的,迟早是她的手下败将,她看了一眼丫鬟,丫鬟便大声喊道:“原来是乔夫人,免礼罢。”

乔天息站起身,尴尬地转身就想走,可是梅姣儿的丫鬟又纠缠道:“乔夫人作为妾室,一早不来与夫人敬茶,侍奉夫人用膳,见到夫人还绕道而行,真是大不敬!”

乔天息僵硬地转过身,不知道该回什么才能摆脱这些人,梅姣儿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她,言语全是身边那个丫鬟传达。

“还请乔夫人在主屋门前青石板路上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乔天息疑惑地皱了皱眉,犹豫地指了指练武场:“可我现在有事。”

“那便等你忙完,再来跪吧,”梅姣儿终于开了口,看向乔天息的眼神却充满了温和,“并非刻意要罚你,只是府中人皆知你未曾拜我,我初来乍到,也得立好规矩,你说是不是?”

乔天息盯着梅姣儿,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尽管她的丫鬟句句带刺,但是她也说得在理,不这样,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夫人,怎么在府中立威呢?

“夫人说的是,我过会儿就去。”乔天息很是憋屈,不过也算给了梅姣儿几分面子。

梅姣儿望着乔天息离去的身影,缓缓呼了一口气。

“夫人,这人也太不懂礼数了,您就应该日日狠狠罚她,好报昨夜的仇。”丫鬟斜眼看向乔天息,撺掇道。

“那我岂不是成了恶人?”梅姣儿责骂道,“我可不想让将军觉得我善妒。”

“好好好,这些事儿,夫人您吩咐,就由奴婢们来做。”丫鬟安抚道,搀着梅姣儿的手,走向息阁方向。

“刚睡醒?”宁千帆已经到了练武场,打了一套拳,见乔天息蔫蔫地过来了,便问了一句。

乔天息昂起头,刺眼的日光让她眯了眯眼:“嗯,刚吃完饭。”她并没有说路上遇到梅姣儿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想欺负一个刚来府中名正言顺的新妇。

宁千帆走到场边,向她伸出手,乔天息一愣,缓缓伸手握住,宁千帆把她拉上了场,在之前,乔天息一直都是从边缘台阶上去的。

“上次的剑法,来一遍。”宁千帆切换了严肃教官模式,拿起剑,递给乔天息。

乔天息舞了半天,与往常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故意出错,完整的一套剑法,她耍得顺畅无比。

宁千帆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本就是乔天息的真实模样,嘴角居然扬起了一个弧度。

乔天息也不想再打什么哑谜了,她实在是演够了,所以才懒得装出错。

宁千帆在此刻拿起身旁的剑,直接对着乔天息出手,乔天息几乎是立刻扬起剑回击,二人剑术一时比不出孰优孰劣,剑光一闪,乔天息被迫往后,移到了场边缘,身子向后一仰。

乔天息吓了一跳,只顾着对抗,还真没注意这个场子的大小,她迅速寻找支撑点的时候,宁千帆收起剑,一把捞住了她,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前。

乔天息的心脏跳得很快,她感觉肯定是刚刚的惊险一刻,让她吓到了。

宁千帆的手还覆在她的腰上,乔天息趴在宁千帆的胸前,右手还抓着剑柄,二人贴得这么近,乔天息的心跳始终无法降下去,脸微微发了烫。

宁千帆松了手,沉稳的声音传来:“打斗之时,周围环境也要注意着。”

乔天息慌乱地退了一步,又听话地往后看了一眼:“知道了。”

“再来。”宁千帆扬起剑,对准了眼前的乔天息。

乔天息有点愣神,直到宁千帆率先出手,她才立刻反应过来避让,抓起剑攻击。

今日的宁千帆似乎格外好斗,他并没有多多指教乔天息的动作身法,只是不断地与她交手。

乔天息也并没有松懈,她放弃了伪装,索性彻底使出全力,这样可以试探出宁千帆的真实水平。

双剑击打的声响,二人快速移动的步伐,还有避让时的喘息声。二人僵持之际,宁千帆对上了乔天息的眼神,那样的凌厉,那样的坚毅,这才是真实的她啊。

“哈……”宁千帆呼了一口气,二人停止了动作。

乔天息愣愣地盯着宁千帆脸颊上的那一处被剑划伤的痕迹,还在不断渗血,血珠缓缓流出,滑落到了他的脖颈。

“将军!”乔天息扔下剑,跑过去。怎么会,怎么会伤到他?

宁千帆却在此时把剑搭上了她的肩膀,眼神冷冽。

乔天息僵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宁千帆。

他是觉得到时候了,该把她拿下了吗?也是,她怎么能幻想宁千帆,会刻意包庇一个西渠暗探呢……

“战斗中无论何时,都不要放下手中的剑。”宁千帆徐徐说出这句话,随后神情放松地拿下了剑,冲乔天息微微一笑。

乔天息定定地站在那,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再次注意到宁千帆扎眼的伤口,她才立刻平稳了心绪,走上前:“将军,得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问宋一泰要点金创药就好了。”宁千帆无所谓地说,垂眼温和地看向乔天息。

乔天息抠着手指,似乎有点内疚的样子,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情绪。

宁千帆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她而分神。他在对视的那一刻,心想不如挑明了罢,可是若是挑明她是西渠的人,那他们之间,必然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与其那样,倒不如装作不知道。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既渴望真实的她,又这样沉迷于假象。

“将军,我难道是你的大夫吗?”宋一泰一回屋就看见宁千帆,别扭地扔给他金创药,“这可是最高品质的金创药,保证不留疤!”

宁千帆瞥了一眼,又看向宋一泰满屋子的奇药,笑了一声:“我看你别当我的副将,开个药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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