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阳光倾洒在寂静的街道，地上的阴影呈现出怪异的形状，不是云。

在繁华的都市大街道口，红灯时刻，标识从“60”开始倒数，街上行驶的寥寥车辆缓慢平稳，没有喇叭声与轰鸣声，安静地异常。

“刺啦”一声突兀地打破了奇特的平静，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手握着粗糙的长木棍向街边的红水闸敲去，木棍与坚硬的钢铁发生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木屑飞溅，水闸被刮下一层漆，显得有些锈迹斑斑，裸露出的内里，已经有些生锈了，但还是十分□□，似乎在嘲笑男子用力的无用功。这时候，一个更为锐利但短暂的声音从男子脖颈处的圆环传来，像是警告什么的样子，圆环上忽然一闪一闪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从“802”跳跃到“832”。

“啧。”男子有些不耐烦，用脚又踹了踹水闸。

“您好，虽然不知道您因为什么原因心情不畅，但如果可以麻烦您心情愉快起来，不要再破坏水阀了。”一个长相和善的男人不知道从哪边出来的，他手提公文包，看样子有什么事情。

“啊，随便吧。”男子将脚移开，大咧咧看着男人，过长的头发让他更像一个流浪汉，但他穿的还是很干净。

被男子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男人面上还是维持着微笑，眼睛却止不住朝着手腕看去，手腕没有亮光，男人有些泄气，连笑容都变得敷衍了起来，“好的，麻烦你了。”他说着打算继续赶路了，真是浪费时间，这个疯子。

“很失望吧，没什么变化。”男子这时候却朝他笑了起来，“嘿嘿，你累吗？大叔？”男子脖颈处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数字从“832”变成“833”。

“再见。”男人还是笑着回头招了招手，心里却在埋怨自己刚刚的突发奇想，真的是个疯小子，“审判”......还有245天吧？

男人匆匆离去，编号0202--08078，自称“胡莱”的男子垂下眸子，心里面盘算着自己的得分，“833”应该够了。他站在阳光下，忽然抬起头，跟天空中的庞然大物对视，那是一个形状极其怪异的巨大的眼睛，两边有着极其庞大的翅膀，就跟某些地区以前存在的信仰里所描述的“天使”极其类似，胡莱咀嚼着天使两个字，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旁若无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只见他笑出了眼泪，突然对着天空大骂了一声，“我看了**，你怎么没扣我的分。”

像是回应他的疑惑，又是一道尖锐的声音，数字变为了“835”。

“呵，才扣这么一点，小垃圾。”胡莱比了一个中指，又踹了一脚水阀，接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又是熟悉的刺耳声音响了起来。

真是个垃圾的社会，居然被这种东西主宰着，人们的行为也一板一眼的。

.......

b市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曾作为c国第二大的贸易城市存在着，在曾经市中心的区域有一块被割裂开的光屏，光屏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来的，现在看来已经有了很多岁月的痕迹。

光屏上赫然是一个排名样式的存在，虽然另一半已经破碎地散落在地上，但留着的部分却是最为重要的姓名信息，不过这个排名对现在生活着的人们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已经是20多年前的榜单了。

胡莱按照记忆里的地图走到了这里，他手上还握着那把粗糙的木棍，一路沿街敲敲打打地，正儿八经走到光屏前的时候，铁环上的数字已经变成879了，他显然是很满意这么一个数字的存在的，所以站在光屏前也没有在大声笑了，只是盯着排行第一的名字有些愣神，他右手紧紧握着棍子，左手在裤子左端蹭了蹭，随后抬手扯着自己遮住眼睛的刘海，光大力扯着不够，又抓起同侧大把的头发，抓起又放下，抓起又放下，他有些神经质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侧目，“啊啊啊啊烦死了。”他又骂了一句。

忽略掉再次响起的警报声，他随手拦下来一股神色匆忙的过路人，过路人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她露着微笑看着胡莱，“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她的头发看上去有些粗糙但十分规整，穿着一套与胡莱相似只是更加整洁的女性制服，胸前挂着名牌“0202--01004”。

“黎致秦你认识吗？诺，就是那堆垃圾上面排第一的那个。”胡莱朝光屏方向随意地点头示意这位女性前辈。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实在抱歉.......耽误您的事情了，实在......抱歉。”女性有些磕磕巴巴地回复着，像是在背诵什么模板似的，有些青涩，她说完这些话后忍不住低头看自己脖颈上的圆环，上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她看起来有些泄气。

“守则第526条，无实质性帮助行为不予加分。”胡莱摇了摇头，心里慨叹了一下这真是个不优秀的学姐，随后直接转身又去找下一位路人了。“对了，你的评分不算低。”走之前，他还留下这么一句话。

年轻女性看着这位莫名奇妙的男子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愣神，在他走之前才注意到那名男性的评分，是一个相当高的数字，可惜是红色的，这绝对会被“审判”的。但他似乎又不是很怕，跟之前偶然遇见的另一位红色高数字人士很相像，但又似乎少了那么几分癫狂。还有......他说的是真的吗？他好像也是“收容所”的？

胡莱沿着主街道连续问了几个人，直到他刚刚开始数不清第几个的时候才问到一点有关“黎致秦”的信息，这个过程倒也不用花费多少时间，毕竟不用怎么去盘问他们，规则决定了大部分绿色的家伙不会说谎。就是在街面上走的人实在太少了，要碰见确实挺难的，虽然中途有碰见“圣会”标志的地区，但他确实讨厌那帮人的做派，避免自己为了搞破坏浪费时间，还是绕开更好。

按着“绿213”的线索，胡莱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达他要去的目的地，总之没有花费一整个下午还算不错。

这样的开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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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