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睡了几个小时,他醒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简单洗漱了一下,胡莱跑到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海,比起夜晚的海,还是白天的海更适合观赏,虽然现在是阴天,但也多了几分可视的奇诡。
除了胡莱在甲板上眺望风景,也有两个昨天没见过的面孔站在甲板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乘客,胡莱没有探究他们背后故事的**。
浓厚的云彩覆盖住了天幕,本应**的烈阳只能憋屈的打出几个光柱,海面平静了下来,这样的环境难免会让人觉得寂寥。
理查德却是带着与环境截然不同的情绪闯入二层甲板的,他嘴里念叨着一连串的外文,语速又快又急,一直在地板上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胡莱看着理查德像无头苍蝇一般呆呆地绕着二楼甲板晃了几圈,本来想看看他究竟能转悠多久才觉得头晕,结果自己倒是有点晕了,在海上本来就晃。
“理查德。”他稍微大了点声音,将对方的视线吸引过来。
很快,理查德便直起腰朝胡莱这里看来,他看见胡莱后先是一愣,随后开心得小跑来无视胡莱的后退,扎扎实实的给予胡莱一个拥抱。
“你好,你好,你好......”理查德已经只矮他半个头了,说话的时候,一股热气在他肩颈处盘旋,好在理查德没有口臭。
在拍打了两下对方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终于从这种过分的热情中逃脱,胡莱暗暗叹了口气,“你在找什么?”见他没带翻译器,胡莱回忆了一下之前裴国礼说过的外文稍微有点迟疑的开口。
“哦...我...&*%()...讨厌”理查德理解了胡莱的问题,叽里咕噜连着一点不标准的C国话和外文的说着,很好,胡莱根本听不懂。
正头疼之际,胡莱眼尖看到了独自一人从船舱出来的裴国礼,他现在看上去挺无事可做的。
于是他扯着还在说话的理查德,伸手指了指裴国礼,“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这句话他不得不用C国话讲,没人跟理查德说过这句话的外文。
但理查德明白了胡莱的意思,他跑去对着裴国礼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裴国礼看着理查德,面上却没有震惊的表情,他只是勾起笑,“你说你的翻译器在这里不见了?”
哦,怪不得理查德这么急。胡莱跟了上去,稍微认真地听了一下裴国礼的建议,他打算陪他们一起去找翻译器。
有裴国礼做翻译,事情就好解决了一些,但他碰到一些简单的句子又故意不翻译,似乎想考察他们两个人的语言能力。
根据理查德的描述,他是在昨夜1点登船,在2层船舱滞留了30分钟,因为晕船早早回船室休息了,时间是看房间里的闹钟得出的,有一定误差。翻译器是带上船了的,并且在二层使用过,今早没发现翻译器,那么最大可能是回去时没有拿走。
既然理查德找了两圈没有找到,而二层围栏是下面半包的风格,昨夜也不算过分颠簸,那么除却翻译器飞到海里或者飞到下一层,最大可能就是它被人拿走了。
既然裴国礼在,那么对外社交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了。
只见裴国礼先领他们进了船舱,找到了王元,他正在吃早餐。
船长能随便离开驾驶室吗?如果是这样,直升机的驾驶员也可以离开驾驶室吗?机舱那么狭窄,离开驾驶舱也做不了什么,或许这二者都存在自动驾驶系统。
“老王,你们这里有失物招领处吗?”裴国礼开门见山。
“没有,你们丢什么东西了?”王元放好手中的面包,询问了一下物品的模样,丢失地点和时间,告诉他们可以去找蔡子维。
他们在一楼驾驶室后侧找到了正在查看图纸的蔡子维,他是一名身兼数职的大副,好眼熟,胡莱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是昨天在二楼砸尤谈达的那个人,这船真的不算大。
“什么东西?翻译器?”中年男人右手按下图纸,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东西,随后他放弃了,“没印象,昨天还有文育希在二层,你们去找他吧,他现在应该在隔壁的船室。”
这个船还真的不大,文育希竟然是昨天的年轻人,那个在‘清缴’呆过的人。等一下找到理查德的东西,胡莱打算回来观察一下这个人。
在裴国礼说明来意后,他站直了身体,让人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却见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翻译器是什么?”
在理查德描述,裴国礼转达的模式下,文育希点了点头:“我没见过这个东西。”
等着文育希给出下一个询问对象,他却忽然转移了话题,“你们在被‘清缴’通缉?”
“......”裴国礼没有回答,十分可疑的沉默了许久,还是由胡莱出面,“不是。”
语言的魅力就在于此,实际上胡莱并没有撒谎,裴国礼和他大概率是在通缉名单上的,但理查德可不在。
“嗯,不是。”裴国礼顺着胡莱的话,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船上不超过5人。
“我见过你?”文育希摸了摸嘴角,眼睛直挺挺盯着裴国礼,“我见过你。”
裴国礼顿了顿,疑惑地打量了一下文育希,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你是安老的儿子吧?”文育希凑近了一步,表情有点凝重。
不对,胡莱在心中反驳。
裴国礼先是一挑眉,嘴角微微一动,“不是。”他否定了文育希的猜测,反问他,“你怎么认为我跟安老有关系?”
“你认识安老吗?”文育希换了个问法,没有先回答裴国礼的问题,“我在他的钱包里看到了你的一寸照片。”
“我是他的徒弟。”裴国礼表情更凝重了一些,他坐了下来,表现出一副想要长聊的模样。
“你......”文育希也坐了下来,他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调整了一下语句,“你知道安老离世的消息吗?他和妻子在A市走的,是我送骨灰来的‘自由地’的。”
“什么时候的事?”裴国礼沉默,随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在沉默中开了口。
文育希看出对方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算了算时间,含糊着开了口,“去年冬天,大概是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
“怎么走的?”裴国礼接着问。
文育希接着回答,回答的更加迟缓了一些,他说:“我听说是因为妻子手术失败接受不了悲伤过度走的。”
“最后埋在哪里了?”裴国礼一次问话比一次问话之间沉默的间隔时间还长,胡莱能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悲伤。
这次,文育希回答的很快,他十分坚定,“在‘净土’向东大约300米的地方。”
“好。”裴国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对着胡莱说:“我出去一下,你们接着聊。”随即快步离开了船室内。
他需要时间静静,胡莱没想到这之间还有这种事情。他没有跟着裴国礼离开,而是思考了一下,坐在了裴国礼之前坐的的座位上,直视着文育希。理查德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看到裴国礼离开,胡莱留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站在靠近门的地方,来回徘徊了几步,最终还是回到了胡莱身后,直挺挺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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