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之前,呼呼做足了心理建设,告诉自己第一次尝试觉得奇怪是很正常的,第二次可能就觉得没那么难喝了。而且她刚刚只抿了一点点,也许那并不是全部的味道。
林林说过,要对万事万物抱持一种开放的心态,要勇敢去尝试。
于是,她眯起眼睛,勇敢地喝了一口。
……yue!!!
可能因为没那么冰了,那种尿一样的味道更加强烈了,自口腔直冲天灵盖。
如果不是在外面,呼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吐出来。
不是她心态不够开放,也不是她不够勇敢,而是这东西它就不是人……狗喝的。
好不容易把这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程铭又把酒瓶子递过来,要跟呼呼碰一个。
望着那个酒瓶子,呼呼彻底木了。
自己喜欢就自己喝,干吗非要拉别人一起啊……
呼呼心里抵触万分,可是考虑到刚跟贾文汀碰了,如果不跟他碰这个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没办法,她只能皱着脸又吞下一口,顿时感觉嗓子眼都烧了起来。
夹菜的时候,许晞注意到呼呼脸有点红,忙提醒她:“你要不还是别喝了吧,会不舒服。”
呼呼觉得有道理,吃花甲的时候故意装作不小心把壳掉进杯子里。本质上其实是个无意义的小动作,但后面也没人再要她喝酒,剩的那瓶酒也被那三个当水喝了。
吃完饭,贾文汀买了单。几个人出了店,直接过马路,直直往前走,虽然来的时候是直接打车到店门口的,但呼呼还是敏锐地发现方向跟来时的不一样。
呼呼问跟她并排走在后面的许晞:“我们现在去哪里啊,不回家吗?”
许晞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据我了解,应该还要续摊。”
“?”
“他们一般还会有第二趴。反正我每次跟他们一起出来吃饭,吃完之后基本都会去别的地方续摊。”
“啊,干啥呀?”
呼呼刚问出这句,走在最前面的程铭就回过头来,向他们提议:“我们找个清吧坐坐吧。”
“我就说吧。”许晞与呼呼对视一眼,都被彼此脸上五分惊讶五分呆萌的表情逗笑,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可能是那丁点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跟朋友走在这样有风的夜里心情格外舒适,呼呼不自觉笑得有些欢脱,许晞也被她带得笑开了。
笑声里,似乎听见前面三个在说啥,她俩也没在意,继续旁若无人地哈哈笑着,许晞顺便给呼呼讲他们几个以前续摊到凌晨二三点以及前几天晚上十二点多贾文汀突然发疯约大家出来洗脚的事。
“你俩笑什么呢?”程铭站在路边,等着两个落在后面傻笑的人跟上来。
“没什么。”两人都摇头,脸上的笑意还没收住。
程铭也不在乎她们的回答,继续问:“你们晚上有事吗?要没事就一起去坐坐吧。我朋友酒吧在附近,去看看吗?”
他看向呼呼,呼呼看许晞:“你去吗?”
许晞反问她:“你想去吗?”
“我不想喝酒。”
“我也不喝。”
程铭被这两个纠结的人搞无语了:“可以不喝,就去坐坐,我朋友的酒吧,我可以弹吉他给你们听。”
呼呼拿不定主意,还是看许晞。
许晞犹豫了下,其实她不是很想去,因为这样的社交让她觉得累,要是明天不上班也就算了,关键明天调休,还得上班。
可毕竟都是一个部门的,她一个来了不到俩月的新人,不去的话担心遭排挤。
况且,程铭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拂人面子,所以最后还是对程铭说:“他们去的话就一起去看看吧,但我们不喝酒。”
“行。”
程铭得了准话,领着几人杀进步行街的一条巷子。
是一家小店,没什么客人,昏暗的光线烘托出静谧的氛围感,清得不能再清的清吧。
老板拿来酒水单,几个人刚吃完出来,肚子都灌得圆满饱胀,连溜缝儿的空间也不剩,就没有点酒。
程铭一进来就直奔台上的无人表演的乐器,抓起其中的吉他,坐在凳子上扫弦调音。
“给大家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
程铭的声音经过话筒扩散出来变得很不一样,旋律起,呼呼也随着其他三人一起扭头去看。
台上的人神情专注,暗蓝色灯光打在他身上,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格外沉醉。
“又要炫技了。”呼呼听到李乐嘉说,回过头来听她讲话。
“他炫技的时候可帅了。”因为林初晢以前没跟他们一起活动过,自然也没见过程铭弹吉他,所以李乐嘉继续说,“上次他用自己的吉他给我们弹,那指法,简直帅爆了。”
听到这里,呼呼又扭头看了一眼台上,老实说,没感觉到哪里帅。
“但他今天弹的是电吉他,而且这首歌不适合炫技。”李乐嘉估计也看出来了,于是这样解释。
呼呼不是很懂,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恭维的话,只会装作惊喜地感叹:“哇,这个声音……”
“很少年对吧。”旁边的许晞立刻接上。
“啊,对对。”呼呼懵懂地点头。
呼呼又把头扭过去,台上的人自弹自唱,微垂着眼眸,看起来很深情的样子。他似有所感,抬眼对上呼呼的视线。
程铭看了好几秒,呼呼也没有躲,就直直地望着,最后是程铭先收回视线。
专心听了半天,呼呼的评价是,一般般,算不上很好听,也不算难听。唯一值得说的是声音跟他平时讲话很不一样,就像许晞说的,唱歌的时候完全就是少年音。
呼呼的音乐品味随林初晢,林初晢的喜好其实很博爱,但从来不会听这种带着一点说不上来是文艺还是校园调调的小情歌,要是她来评价,八成会冷冰冰地吐两个字“无感”或者“矫情”。
要是换成林初晢坐这里,恐怕只会在耐着性子听完第一节的时候就不想继续听下去,转而玩手机。
呼呼不想玩手机,可这种装深情的表演也没什么好听好看的,看其他人都在认真听歌,呼呼也只能给面子凑个热闹。
一曲唱罢,程铭邀请李乐嘉上去跟他合唱,李乐嘉高兴地拿着手机上去了。
不得不说,有了李乐嘉的加入,好听多了,唱的都是流行多年的歌,就连呼呼也能跟着哼两句。
有了音乐的加持,看到两人在台上合作的画面,呼呼一下就懂了林初晢瞎磕办公室CP的快乐,因为她也磕到了林初晢口中这对高甜御姐和倒霉小狗的CP。
但呼呼觉得应该是俏皮小狐狸和憨憨柴犬。
想到这里,她很想赶快回去跟林初晢分享她的新发现和磕CP的心得感受。
呼呼没有等太久。
二十多分钟后,从二人合唱开始就一直掐手机的贾文汀说要回家谈业务,于是几个人就此分别。
除程铭外,其他四人都住在公司附近,贾文汀就带着三个女生打车走了。
呼呼一到家就倒豆子似的跟林初晢讲她狗生中最漫长的一天,讲完,她觉得自己最后一丝精力都耗干了。
“林林,你抱抱我吧,我好累啊。”呼呼倒在沙发上,脸往“狗”软软的身体上蹭,好像她现在不是人形,而是另一只小狗一样。
“狗”爬到她身上,象征性地用小手拍了拍:“辛苦啦。”
“不是这样。”呼呼捧住“狗”头,一字一句地对“狗”撒娇,“我们换过来,我想要你把我抱在怀里,摸我的头。”
“……”
这个表情!
这个声音!
是怎么一回事啊?!!
互换身体后,林初晢从不要求呼呼保持她酷姐的人设,但这种娇憨中透着一点慵懒的媚态,以及夹到飞起的声音,无论她立过什么人设都崩得稀碎。
这张脸她用了快三十年,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张脸居然能做出来此等……蠢萌?天真无辜?委屈?可爱?
总之就是那种说不清是蠢还是纯的神态。
林初晢大感震撼,不知道这么多与她不沾边的属性是怎么如此完美地融合在那张明明可以很冷漠的禁欲脸上。
一阵恶寒自心底而起,可却又诡异地……心生怜爱?
这种心情很复杂。
就是那种……那种超级无敌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想要rua一下,再吧唧一口,一口不够,再……
变态!住脑!
林初晢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虽然知道那副皮下不是她本人,但这种感觉换作任何正常人都会觉得羞耻度爆表。
这么说很像自恋狂,但她真怕再这么下去,她的心要彻底沦陷,疯狂地爱上自己……的皮。
咦~~~
“换换换!马上换!现在就换!”
互换灵魂过程很快,眼睛一闭一睁就能完成,完全由林初晢主导,只要她摈除杂念,想换就能换,前提是要在晴夜。
一换回自己的身体,呼呼就赶紧往林初晢身上扑,刚扑上去还没享受到几秒关怀,林初晢就把她拎到一边。
“好臭啊,我感觉我都要发酵了。”林初晢一边闻自己的衣服,一边嫌弃,“受不了,太恶心了,我要去洗澡。”
呼呼:“。”
林初晢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就感觉腹部一阵绞痛,疼得她脸色都白了。
接着就是一泻千里,疯狂拉肚子,差点虚脱昏倒在马桶上。
林初晢是扶着墙出来的。
“呼呼啊,你晚上都吃什么了?”她气若游丝地问。
呼呼还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看到她终于洗完澡出来,小跑到她脚边,一边回忆一边说:“就小龙虾啊,鸡爪啊,藕夹啊,蟹脚面啊,花甲啊,差不多就这些。”
全是重油重辣重口味的东西。
听到一个菜名,林初晢的太阳穴就跟着跳一下。
胃里烧得慌,她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觉得肚子稍微舒服了点。
“啤酒是冰的对吧。”
“嗯,那个难喝死了,我只喝了小半杯。”呼呼一五一十地回答,又想到什么,接着说,“我还喝了一杯绿豆冰沙,那个很好喝。”
林初晢扶额:“……宝啊,你是不想我活了是吧。”
“怎么了,林林?”呼呼像个好奇宝宝围着林初晢转。
“没事,睡觉吧,我累了。”
看着林初晢拖着脚步走向卧室的背影,呼呼心里纳闷,不是在家休息了一天吗?怎么好像今天在外面社交了一天的是她?
第二天,林初晢拖着乏力的身体去上班。
因为呼呼乱吃东西,脆弱的肠胃无辜遭了罪,导致她恢复了一天的精神重新退回解放前。
她迟了五分钟,进办公室看到程铭和李乐嘉在吃早餐聊天。
“早啊。”程铭跟她打招呼。
林初晢没什么精神地回了个“早。”
“没睡好?”
林初晢“嗯”了一声,一屁股坐到自己工位。
接了杯水回来,程铭和李乐嘉还在继续聊天,尽管在吃东西,中间还隔了一个工位,但罕见地正经。
极少见他俩凑一起能有这么正经聊天的时候,林初晢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在聊之后的事。
贾文汀要走,意味着他们部门没领导了,之后这个部门归谁管目前来看有两个人选,要么常务副总朱博,要么品牌图书部副总编胡贤雅。
朱博做业务的方式堪比土匪,人品也是;而胡贤雅业务能力存疑,天天除了做表还是做表。
对他们来说,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的领导人选,无论哪方面肯定都没法跟贾文汀比。之后无论跟谁,他们的日子都不会有现在的好过。
贾文汀一走,没了主心骨,也没人为他们抗压撑腰,人心也就散了,他们肯定做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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