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一直被深埋下去，他或许还能像之前一样。

……

离开医院后，清崖来到了宝可梦中心，他的伙伴们还在这里休养。

渡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脚步很坚定，似乎不打算放弃。

一路上，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换做之前，他们还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现在就算话到嘴边，却像是忘了如何发音一样。

到了宝可梦中心后，清崖从乔伊小姐手里取回了五个伙伴后，在宝可梦中心的后院里，挑了个没几个精灵和人类的角落，才将他们放了出来。

白光闪过，精灵的身影逐一出现在面前的草坪上。

最先扑过来的，是冰精灵。

“yi~~”

深蓝色的身影，带着丝丝的凉意触感，冰精灵直接扑进了清崖的怀里，那一瞬间的力道将他撞的坐在了草坪上。

冰精灵是在轮渡上和他进行最后战斗的宝可梦，自然知道当时的情形，后面一并被水龙卷带走时，好在锁住了所有的精灵球，这才没有遗失。

冰精灵将脑袋埋在人怀里，低低的鸣叫着，清崖一手拢着她，另一只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蓝色的绒毛被他一缕一缕以手作梳，顺的流畅起来。

“我没事，你不用自责。”

嗓音里带着难以散去的哑意，低沉的流淌在这只有他们的角落。

而后扑过来的，是一个浑身拥有着浅蓝色飘逸毛发的精灵。

她的尾巴和身体相连接的部分是稍微深一点的蓝色，她来自于阿罗拉地区，同样是因为盗猎者的行径迫不得已离开了家乡，最后与清崖成为了伙伴。

相对于其他地区的形态，阿罗拉的样子的九尾的头部的毛发变得更长更飘逸，自身的属性也是冰与妖精属性的。

比起其他的同族，这孩子的性格要格外的腼腆内向，亲近清崖也是因为他冰系能量亲和力高的关系，这给了她一定的安全感。

相比于这两个孩子的情绪外放，阿勃梭鲁、玛狃拉和雪妖女，则是静静的端坐在一旁，他们的目光全都汇聚在清崖身上。

从头到尾扫过去，最后像是终于确认他无大碍，才稍放下了心。

几个树木遮挡后的小林地，清崖安抚着怀里两只情绪不佳的宝可梦，其他三个也在一旁，时不时的出声安慰着她们。

渡背靠在几棵树外，这里很安静，他能够清楚的听到清崖和宝可梦们的声音。

在领取了宝可梦后，清崖终于跟他说了好久不见后的第一句话。

“九尾怕生，别跟来。”

语气寡淡，不含情绪。

透过这样的他，渡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但又不完全相似。

……

他讨厌人类，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在或多或少的破坏着这个世界。

各种生态环境遭到污染，不知多少的宝可梦们因此灭亡。

虽然时代发展至今，谁也不能说是哪一方的错。

在他的计划失败之后，或许是强大的实力，石英联盟向他发出了邀请，他答应了，成为了一名训练家，奔走在那些黑暗之间。

水无月清崖。

从传闻来说，他一直游走在那些灰色地带之间，从关东到卡洛斯，他都活跃过。

他一直在和宝可梦盗猎者对抗在第一线，是一个实力与德才兼备的训练家。

真正的见面，是在石英联盟的大师赛上。

决赛的会场时。

选手双方致意，他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他有一双十分引人注意的眼眸，如同深海一般的墨蓝色，深邃饱含光芒，又像是晚夜里的星辰。

说实话，他的眼睛很漂亮。

他擅长使用的宝可梦，是冰系和恶系的。

虽然属性上对他很不利，但他也不曾生出一丝退意。

他不会输。

内心坚定的信念，如同灼灼烈日高悬。

而后战势如他所料，能和那些地区里排的上号的盗猎团队打的有来有回的，必然不会是弱者。

如果不是因为他只有五只精灵伙伴的话，他或许就要吃到失败的滋味了。

……

大师赛结束后。

水无月和传闻一样，离开的悄无声息。

再度见面，是在月见山。

当时的情形，若不是被水无月的阿勃梭鲁和玛狃拉发现，或许就保不住那只皮皮了。

往后他身上都会至少带上三只主力宝可梦，那一次的尴尬情况不可能再发生。

……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你如果不去刻意关注，那么两个人再度相遇的概率，可以说是低到无法估算。

不过，他们或许是有什么缘分难说？

城都地方的卡吉镇，他们又遇上了。

愤怒之湖里的红色暴鲤龙，是他偶然听闻的传言。

夜幕下，那些从天而降的武器应该是引进了其他地区的技术，迅捷凶猛的雷光，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击溃了其他几只暴鲤龙。

水能够导电，他和他的宝可梦都束手无策。

但形势很快就扭转了，水无月似乎也掌握着一种特殊的能力。那些武器被冰包裹着飞出了水面，扭断成截，散落在水底。

他和那黑衣人似乎认识，那亲昵的语气，若是不看情势，怕是会认为这应该是老友会一样的场面。

但随着他的出现，黑衣人也随之撤退了。

原因不得而知，不过事情也算解决一大半了。

他和他一样，拥有着特殊的能力，同样被宝可梦们的目光注视着。

或许清崖自己没关注到，但作为旁观者，渡很明确的就能看出，他的每一个伙伴，都是由身至心的信任着他。

……

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的人，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去关注他。

但目光在一个人身上呆的久了，就很难再移开了。

……

背后林间里的声音渐渐淡去，随着精灵球关合的咔哒声，一道身影从他身边走过。

黑色的风衣下摆随着走动的风扬起，略过他时，依旧是淡淡的草木气息，或许是野外呆的多了，也就沾染了一身。

清崖脚步没停，渡抬步跟上。

没有目的地的清崖，望着道路尽头那逐渐下跌的残阳，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他们已经走出了卡那兹市的范畴。

道路平坦，通畅蜿蜒，零星几颗树木点缀在侧，头顶淡淡星光，隐隐点亮前路。

清崖停下脚步，站住了身体。

渡在他身后一米处站定，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立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你不必跟着我。”渡的意思，他大概能够理解，但现在他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他作为一个最应该去地狱受刑的人，却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那些被他了结的生命，他们的灵魂是否得到了安息。

“……如果可以，我想就这么和你一直走下去。”

清崖看不见渡的脸，也看不见他的情绪。

他的声音，就那么轻飘飘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话音落地，双方似乎都陷入了沉寂，不知如何再度开口。

良久，清崖打破了这份安静。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放下才是你应该做的，关都的龙天王。”

冷淡的话语，像是雨滴，落地的那一瞬间自身破溃，也给地面带来了冲击。

语毕，清崖抬步前行，这一次，他走的很快。

身后人欲追行，不过这次，一面冰镜挡在了他的身前，夜晚里，冰镜肆意的散发着刺人的寒意，像是无孔不入的钢针，一寸一寸的磨人。

可当渡不管换那个方向，都会被冰镜阻挡，最后他的身影都被一面面的冰镜覆盖，即使快龙使用相对的火属性绝招，也不见它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不知过去多久，四周冰镜散化，但清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眼前的这个世界里。

他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他一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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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