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起了薄薄细雨,空气中清新的味道更加浓烈,陶仄葵舒舒服服的窝在暖乎乎的被窝里。
小七郎正在厨房专注的看着菜谱。
“我说你为什么开始学厨艺了呢……原来是怕我出风头呀。”昭唤在门口盘起手调侃道。
小七郎不动声色的继续翻着菜谱。
“狐狸心虚了?小七郎……厨艺这方面还是我在行,况且也用不着你干,我们各有所长,互不干扰。”
小七郎轻笑道:“天天在城隍圣府里,你主人也不担心。”
“岚理莹大人最近很忙,我闲着没事……我都成孤儿了,还好有葵大人收留。”
“强迫收留的,你也好意思说。”
少年瑟瑟发抖地来到庙中,他没有乘伞,脸上的细微绒毛像笼着薄雾。他名叫宇文行,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
他跪在神像前,低声祈求道:“城隍大人,求您帮我驱除家中的邪祟。”
这陶仄葵才起床,她快速穿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幻境里是少年的信息:宇文行,十六岁……哥哥是——宇文流。
“竟然是他的弟弟!”陶仄葵震惊的想。
突然,宇文行抬头,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和不安,他眨眨眼道:“大人,是你吗?”
陶仄葵惊呆了,她不敢出声,她说道:“如果你能看见我,你就捏捏脸。”
宇文行咽了口水,没想到一直保护着城市的城隍爷是一位这么年轻女孩子,他缓缓抬起手,捏了捏脸。
而小七郎看到了这一切,他悄声对陶仄葵说道:“这个是有超越眼的人,或许是家族的诅咒。”
“那……他家族的其他人呢?”
“应该没有。”
陶仄葵从神像中显出身形,她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微微皱眉道:“你家中的邪祟,为何会如此强烈?”
宇文行的眼睛看呆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眼神中满是恳求,磕磕巴巴道:“我家祖宅,在镇外的荒郊,数、数月前,祖宅里开始传出奇怪的声音,夜里灯火,忽明忽暗,家仆们纷纷逃离,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怕那邪祟会伤及无辜,所以……所以只能来求您。”
陶仄葵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小兄弟,我会去帮你。”
“多谢城隍大人!”宇文行松了口气,却见陶仄葵微微一笑,转身对小七郎说道:“我们走。”
宇文行感觉天塌了,他亲眼看到了九尾狐妖,他猛的坐在地上,屏住了呼吸。
宇文行的家族长辈曾在这宅子里遭遇横祸,近期宅中又频现诡异之事,他实在无奈才来求助。
小七郎身姿矫健,毛色雪白,眼眸锐利,他们来到鬼宅,只见宅子隐于荒草丛中,乌云笼罩下,黑魆魆的墙体似张着巨口的怪兽。
刚踏入宅门,一阵阴风袭来,吹得陶仄葵的衣袂猎猎作响,小七郎的毛也瞬间竖起,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阴森的气息。
“大人,怎么你们一来,这里就更阴森了?”
“嘘。”
他们一起望向面前的宅院,一切都显得破败不堪,墙壁上爬满了青苔,门窗摇摇欲坠。
陶仄葵和小七郎走在前面,宇文行紧紧跟在后面。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大厅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桌上落满了灰尘。
陶仄葵走上前,轻轻拂去灰尘,露出一张古老的符纸。
符纸已经残破不堪,但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
“嘶……这是封印符。”陶仄葵低声说道。
小七郎点了点头,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目光望向了大厅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破旧的屏风,屏风后面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陶仄葵顺着目光望去:“那里有东西。”
小七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屏风后。陶仄葵紧随其后,宇文行则吓得脸色发白,却也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屏风后是一间小小的偏房,房间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
小七郎站在房间中央,目光紧紧盯着墙角。那里,一个身影正蜷缩在墙角,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是谁在那里?”陶仄葵轻声问道。那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眼神中满是惊恐。她颤抖着说道:“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我们不会伤害你。”陶仄葵走上前,蹲下身子,轻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女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不知道。”
“欸,莉姐!”宇文行紧忙把所谓“莉姐”扶起来,他道:“这是我们家保姆。”
“好。”
陶仄葵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小七郎警惕地站在一旁,目光扫视着四周。
“她身上有邪气,但似乎并非自愿。”小七郎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陶仄葵问道。
“先带她出去,再想办法。”小七郎站起身,宇文行轻轻扶起莉姐走出去。
“等等!”宇文行突然说道:“她会不会是邪祟的同伙?”
陶仄葵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只是一个受害者,你放心吧。”
他们走出祖宅,安置在附近的一间破旧的庙宇里。
陶仄葵坐在那女子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那女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他们在宅子里小心翼翼地探索,先是来到一间昏暗的客厅。
突然,墙上的挂画毫无征兆地掉落,直直朝陶仄葵砸来,小七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开,挂画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吓死我了……”
“这可是……我爷爷最喜欢的画了。”宇文行心疼的看着。
陶仄葵突然好奇的问:“你哥哥是叫宇文流吗?”
小七郎带着有压迫感的眼神轻轻看着她,而宇文行却局促不安,他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哥哥怎么样?”
宇文行似乎陷入了回忆,这表情真是耐人寻味,像是在古老的记忆中思索,他笑着问:“你认识我哥哥?”
陶仄葵点了点头。
“我哥哥,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自卑过,他是一个勇敢、机智、强大的人。”
陶仄葵眼神充满威胁着问:“你确定是这么想的?”
宇文行连忙点了点头,他有些脸红道:“但是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上次见面是在他初中的时候。”
“那这些年他去哪里了?”
“他自己住,因为……他总是被我父母瞧不起……”
陶仄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宇文流是不是总被别人欺负,包括父母?”
小七郎皱起了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行等待他的回答,他心里感到非常的不爽:陶仄葵竟然非常了解那个上学期间,陶仄葵不经常与之说话的一个人。
当然,他更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他厌恶一切瞧不上孩子的家长,他紧紧攥着拳头,仿佛要暴打谁一样。
那深刻的记忆仿佛又涌现上来了……
“对,所以他……我一直对哥哥抱有愧疚,没能保护他。”
小七郎自嘲般想:果然,大家遇到困难都是选择逃避,不一样的是,我无人在意。
虽然这老宅早就没人住了,但是宇文行总是喜欢回这里玩,因为有他和爷爷曾经的回忆。
紧接着,楼上传来阵阵女子的哭泣声,那声音凄婉哀怨,时而低吟,时而高亢,仿佛饱含着无尽的冤屈与痛苦。
陶仄葵和小七郎顺着哭声上楼,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哭泣声戛然而止。
小七郎轻轻推门,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屋内空无一人,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们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有着干涸的血迹,顺着血迹看去,一幅被烧毁一半的全家福画像映入眼帘,画像中的人眼神空洞,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我的天,这是我小姨。”宇文行突然不害怕了,倒是很想笑,他那本就不漂亮的小姨就像被恶意批图了一般。
他讨厌他那个重男轻女的小姨,讨厌她一脸逢迎谄媚的样子。
当他们准备离开这房间时,身后的衣柜突然“砰”地一声关上,小七郎猛地转身,只见衣柜门上隐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脸扭曲变形,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要穿透衣柜门扑出来。
“你快来看看,这个脸熟悉吗?”陶仄葵忍笑道。
“这个……啊!是我小姨家的孩子,我那个姐姐!”他咬牙切齿,挥起拳头就要打。
“诶诶诶,为什么这么愤怒?”
“她总骚扰我!”他似乎突然想到了礼仪课上教过的——绅士不能打女孩子,他扯了扯衣领走开了。
陶仄葵笑着迅速从袖中取出一道灵符,口中念念有词,灵符化作一道金光贴在衣柜门上,那脸这才渐渐消失。
在欣赏完一处处诡异场景后,他们来到宅子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我倒是从来没来过。”
推开满是锈迹的铁门,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角落里吊着一具穿着古旧旗袍的女尸,面容苍白,舌头伸出老长,眼睛瞪得圆溜溜,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陶仄葵被吓了一激灵,她下意识扯住小七郎的衣角。
小七郎感应到后,瞬间停下了脚步:“我去看看。”
小七郎走近查看,突然,女尸的身体晃动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这个……不认得。”宇文行边说还边从胃里往上反东西,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小七郎警惕地护在陶仄葵身前,而陶仄葵则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地下室的墙壁。
“这是……”
他们仔细查看墙壁,发现上面隐隐有着被灰尘掩盖的字迹,轻轻擦拭后,“孤儿院”三个大字赫然显现。
陶仄葵和小七郎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鬼宅的谜团或许与那早已荒废的孤儿院有关。
他们来到那座荒僻的孤儿院,这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唯有那座斑驳的大门还勉强矗立着,门上锈迹斑斑的铁环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岁月。
走进孤儿院,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窗户大多破碎,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他们找到一间像是曾经的办公室的房间,里面有一本破旧的名册。
陶仄葵翻开名册,上面记载着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孩子的名字和一些信息。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那是一部早已废弃的旧电话,此刻却像是有无形的力量驱动着它。
宇文行刚要去接,陶仄葵一把拉住他,只见电话周围瞬间弥漫起一股黑雾,紧接着,天花板的吊灯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吊死的小孩子的身影,他们眼睛紧闭,身体在半空中摇晃,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陶仄葵和小七郎深知这些吊死鬼怨气极重,不能硬碰硬,于是小七郎化作一道红光,在空中快速穿梭,试图扰乱这些鬼魂的阵脚,而陶仄葵则迅速在地上画起符咒,试图化解他们的怨气。
陶仄葵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蓝光,一个幻境出现。
她看到一座哥特式教堂,高耸的尖塔直插云霄,彩色玻璃窗在阳光下绚丽夺目。
陶仄葵和小七郎毫不犹豫地冲进幻境,来到艾斯顿教堂门口。
“喂!你们等等我!”
可惜宇文行晚了一步,幻境门关了。
宇文行在原地被吓晕了……
教堂门口正是即将进入的叶素。
“姐姐!”叶素听闻立马回头,冰晶刀立马架在陶仄葵脖子上,陶仄葵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嗯?叫我‘姐姐’?”
她突然看到了小七郎,这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位是?”
小七郎看了一眼陶仄葵,立马明白了,这是回到了过去,小七郎示意她放下刀,随后说道:“这位是我结识许久的姑娘,我们来这里是收拾艾斯顿的。”
“亢迟回来了?”
小七郎听到这个词不太耐烦,他摇了摇头:“我自己想来。”
——艾斯顿?
陶仄葵突然想到曾经小七郎说过叶素和艾斯顿有些矛盾,而这里——艾斯顿教堂,那个曾经信徒们都离奇失踪的地方。
小七郎真聪明。
“既然你来了,我便不出手了,狠狠教训他,这个疯子!”说罢,便化作猫的幻影离开了。
“为什么不留下问问原因?”
小七郎舔了一下舌头道:“忘了。”
推开沉重的教堂大门,里面回荡着空灵的唱诗声,祭坛上摆放着一盏盏烛台,烛光摇曳。
祭坛后方,一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正背对着他们,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陶仄葵和小七郎悄悄靠近,突然,神秘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眼神空洞而冰冷。
此时,周围的烛火突然熄灭,教堂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神秘人手中的书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陶仄葵黑暗中屏息凝神,试图寻找神秘人的破绽。
突然,神秘人手中的书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整个教堂照亮。陶仄葵眯起眼睛,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当他们看清周围的一切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教堂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幅幅诡异的壁画,画中描绘着孩子们被吊死的场景,每一个孩子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恐惧的表情。
而那些吊死鬼此刻也出现在教堂中,他们的眼睛紧闭,身体在空中摇晃,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朝着陶仄葵和小七郎缓缓飘来。
小七郎见状,立刻化作一道白光,在空中快速穿梭,试图将这些吊死鬼引开。
陶仄葵则迅速在地上画起符咒,然而,这些吊死鬼的怨气实在太重,符咒似乎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神秘人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手中的书不断散发出光芒,似乎在操控着这些吊死鬼的行动。
陶仄葵知道,要想化解这场危机,必须先制服这个神秘人。她对小七郎使了一个眼色,小七郎心领神会,立刻改变战术,朝着神秘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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