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喂！”周雅嘶喊着。两人却似听不见一般，转身退了出去。
傍晚十分，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两名女子推开房门。看到铁笼先是一愣，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直到看清笼内的周雅才各舒了一口气。
这两个女子正是孙明抢来的异域商人的女儿们。她们回来时孙明特意交待，今天有一个女子进了府，要她们二人好好教导以下对方，想来就是这关在笼子里的女子了。
姑娘们对这个铁笼子很是害怕，大胡子同样将她们关进去过，那种滋味至今记忆尤存。
周雅警惕的看着那两个异域姑娘，姑娘们却是如常一样换了衣服。片刻后有人送来了饭菜，两人坐在桌前吃着，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饭菜送来的时候姑娘们并没有直接去接，而是先趴跪在地上如同跪拜皇帝一样说到：“谢谢主人赏赐我们食物。”然后一人起身接过餐盘，直到送菜的人走了，另外一个姑娘才起身。
周雅一天没有吃饭了，看着桌上摆着虽不说丰盛，但也有肉有菜的晚餐，抿了抿嘴。岁数小一些的姑娘吃着东西，眼睛却一直盯着周雅。
“姐姐，她好可怜，要不我们给她吃点东西吧。”
另外一名姑娘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想受罚吗？别忘了主人怎么交待你我的。”
“哦。”
深夜，周围一片寂静，窗外的草地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周雅整个人蜷缩在铁笼里，这个姿势让她很难受。笼子虽说看着挺大，但整个人被塞进来几乎连转身都困难，双腿根本无法伸直。周雅艰难的调整了一个姿势，将头靠在一旁，闭着眼，眼中泛起闪闪泪光。她想起了小叶尘，想起了叶飞，还有曾经的点点滴滴。
一阵系索声从耳旁响起，周雅睁开眼，看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影，本能的想要尖叫。
“嘘！”那个人影朝床榻的方向看了看，小声道：“姐姐你渴了吧，喝点水。”
人影是那个岁数小一些的姑娘。她端着水，小手穿过铁笼一侧的一个大的圆形孔洞。
周雅看了看小姑娘，道了声谢，将水喝完。
小姑娘笑了笑。
“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吃了，我们每天的食物都有固定数量。姐姐你忍忍吧，明天应该就会有吃的了。”
周雅点点头。
“谢谢你，你们也是被抓来的吗？”
两人开始轻声攀谈起来。通过交流，周雅得知眼前的姑娘叫马小茹，大一点的叫马小琴。两个姑娘是一对姐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姐妹俩便从小一直跟着父亲做些生意。一年前她们一家好不容易穿过沙漠，想要在这边谋生，结果被当时还是军总的孙明各种刁难，最后父亲被孙明杀害，所有货物都被抢走，姐妹二人也沦为孙明的奴仆。
“我们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被关在这样的笼子里，受尽了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的虐待和调教，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主人让他做的。”
“主人？”
“就是现在的城主啊。他让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称呼他主人，一旦违反就要受罚，这只是简单的要求。”
听着马小茹的话，周雅心中一紧，孙明莫非也想把自己调教成这样？
“你们没想过逃走吗？”
“我们不敢……”
周雅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自己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是自身难保。期待着叶飞来就自己，可白天亲眼看到叶飞被孙明用那么粗的铁棍打倒在地，孙明有没有继续对他怎么样。一旦叶飞也被抓了，那自己岂不是只能任由孙明摆布了。还有小叶尘，他害怕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周雅的眼眶再度在黑夜中变得红润。
第二天一早，马小琴和马小茹两姐妹出去后不久，大胡子就走了进来，手里还带着一套铁链。
周雅凶狠的盯着来人，大胡子笑道：“周雅，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反抗是没用的，看到那两个姑娘了吗？她们一开始就很反抗，可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城主的宠物吗？你是聪明人，我劝你识相些。”
“呸！你个下流腌臜的玩意！我丈夫一定会杀了你的！”
“呵呵，就那个废物叶飞？你们会见面的，等我把你调教好了，城主会让你在他面前表演的。”大胡子的笑声充斥着房间内，声音难听的令人发慌。边笑边向周雅走去，打开铁笼抓住她。
周雅挣扎着，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大胡子的脸上。这一巴掌很有力，大胡子被扇在一旁捂着脸怒道：“臭婊子！你敢打老子！”
大胡子举起手中的铁链，对准周雅狠狠的抽了过去。周雅疼的喊出来，大胡子却没有停止，将手中的铁链如同鞭子似的抽在她身上。周雅本想逃跑，可半截身子还在铁笼里，再加上腿蜷缩了一夜，此时凭自己根本卖不出铁笼。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出一道道裂痕，皮肤上也泛出猩红。周雅被迫再次蜷缩在铁笼里。
大胡子喘着粗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将周雅吃干抹净一般。
此刻的周雅身上火辣辣的疼，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胡子叫了两名手下进来，手下一左一右钳住周雅的胳膊，大胡子将铁链套在周雅的脖子上，随后穿过铁笼一侧的圆形洞口。两名手下按住周雅的头，大胡子手中一紧，周雅随着力量将头伸出洞口。大胡子将铁链拴在一旁的柱子上，周雅无法将头收回去，只能这样悬在外边。双手则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跪在笼子里，这种姿势看着就很难受。
大胡子从桌上拿了个碗，倒了点水在里面放在周雅面前的地上。虽然距离很近，但因为铁笼的缘故，想要喝到水只能用舌头去舔。
“别渴死了，本来大爷我还想给你点饭吃，看来你还是有劲，那就先饿着吧。”大胡子说完带着两名手下离开。
碗中的水泛起水花，周雅任由眼泪落下。
城主府衙门大堂内，孙明眉头紧锁。
“也就是说你没有见到大公？”
天不怕单膝跪地答道：“属下没见到，苏将军说大公应该要在帝都呆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孙明深吸一口气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天不怕退出大堂，在城主府里四下张望着。
“哎？天不怕？你怎么在这？”大胡子晃晃悠悠的走来，脸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见过军总，属下刚刚跟城主大人复完命。”
“哦，那没事了就快回营吧。对了，今天谁值守城主府？”
天不怕道：“也是属下，因为要汇报此行大公城的情况，干脆换了班。”
大胡子哦了一声，拍了拍天不怕的肩膀。
“军总，您的脸……”天不怕问道。
“哦，没什么，刚刚打蚊子打的，你去巡守吧。对了，眼睛盯仔细了，不要让可疑人员进来。”
天不怕送别大胡子，开始在府内四下察探着。他去了地牢，在里面搜寻一番，并没有周雅的影子。之后又在府内能关人的地方逐一排查，仍旧无果。天不怕心道：奇怪，能在哪呢？
就在天不怕纳闷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姐姐，你说主人是想让那个姐姐和咱们一起吗？”
“应该吧，不过你最好不要多事，不想挨罚就少谈论主人。”
“哦。”
天不怕闻声看去，见马小琴和马小茹正在洗衣服。这两个人自孙明升任城主后便成为他个人的奴仆，在众军士眼中就是禁脔。不过在此之前，天不怕还是和她们打过交道的。
“呦，你们姐妹俩在给城主洗衣服？”天不怕向二人走来问道。
天不怕在军中虽然没有官职，但凭靠其八面玲珑的为人，跟谁都能唠两句，认识的人很多，在同僚中很受尊重，亦凭此成为了孙明的心腹之一，只不过相较大胡子等人还是要差一些。
而姐妹见来人是天不怕，急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大人。”
天不怕摆摆手。“什么大不大人的，在这里可不敢乱说，都跟你们说过，叫我天大哥就行。”
二人起身。马小茹道：“天大哥今天怎么有空在府里闲转？”
“今天我值守，这城主府里不比军营，无聊的很，干脆就四处转转。对了，前几日去大公城遇到了个糖果商人，说是从帝都来的，我买了点，给你们尝尝。”天不怕从袖口取出两颗糖果递了过去。
“谢谢天大哥！”马小茹高兴的接过糖果。若说二人自落难以来，唯一对她们好些的只有天不怕，至少她们和他在一起会短暂忘记自己奴仆的身份。
“客气什么。哎，对了，我刚听你俩说还有一个姐姐？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马小茹答道：“那个姐姐是昨天才来的，正关在我们房间里呢。”
马小琴碰了一下妹妹。“你还说！忘了主人叮嘱不许跟别人说的事了？”
马小茹小脸委屈道：“可天大哥又不是别人……”
天不怕打圆场道：“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刚才你们说什么，我没听见。”
马小琴道：“抱歉天大哥，我不是冲您。小茹还太小，我怕她藏不住话，到时候又要受主人的惩罚。”
天不怕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不洗衣服干嘛呢！又想挨罚了是不是？”一个士兵冲姐妹俩喊道。
天不怕急忙回应：“哎，兄弟，不怪她们，是我无聊拉着她们唠一会。”
“原来是天哥啊！啥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上午刚和城主汇报完，今儿我值守，没想到这府里这么无聊，早知道我就不换班了。”天不怕露出个苦笑。
“嗐，天哥你是第一次来城主府值守，难怪会觉得无聊，兄弟们都在那边打牌呢，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们两个，赶紧洗衣服啊，等会儿城主该吃午饭了。”士兵对姐妹俩说了一声，便陪着天不怕向另外一边走去。
府内的一处偏房中，士兵们正围在桌前打牌，见天不怕进来，纷纷起身。
“呀！天哥来了，快坐快坐。你往那边让让，给天哥挪个地儿。”
天不怕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今天头一次来城主府值守，无聊的很，六子说你们在这里打牌，我特意来看看。刚好我这还有些从大公城带来的糖，你们分了吧。”天不怕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丢在了桌上。
士兵们一拥而上，如同见着鲜肉的恶狼一样。
那个叫六子的士兵道：“天哥，要不坐下一起玩玩吧，城主府可不像军营，没那么多事。”
“是啊，天哥，来来来一起玩玩。”其他士兵都劝说这天不怕。
天不怕并没有玩的心思，此时满脑子都是刚刚和姐妹俩的谈话。但耐不住大家伙的劝说。
“好吧，我就陪你们玩两把。”
到了中午，院内钟声响起。
六子道：“呦，城主要吃饭了，我去看看那姐妹俩去没去服侍城主。”
天不怕拍了拍六子的肩膀道：“我去吧，今天手气不好，输了好几把了，出去透透气。”
天不怕到之前的院子看了一圈，衣服已经洗好挂在吊绳上，姐妹二人并不在这里。又按照六子所说去后厅看看，孙明一般都在这里用饭。
透过窗户，天不怕见到两姐妹此时早已来到此处，只是……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只见孙明正坐在座椅上，马小琴跪着，手持筷子将饭菜递到孙明口中，马小茹则整个人趴在地上，后背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摆满了菜肴。
天不怕感到自己CPU都快烧报废了。
“我去……城主玩的这么花吗……”
